第257節(jié)
“錢老板喜歡什么顏色的彩球?” “嘿嘿嘿嘿嘿,再搞一盤啊,贏得越多,摘的果子越高,越高越漂亮??!” 錢老板分出籌碼推到9號的位置,對著美女荷官吐了口煙圈,豪爽道:“今天我一定要吃到餅!來,下一盤!” · 丁高上前一步,俯身湊到簡若沉和關應鈞中間的空隙,“這是嘿嘿哥1,一樓賭場的管理人。根據(jù)我線人的消息,嘿嘿哥有意向頂風作案,參與販毒?!?/br> 簡若沉表情扭曲了一下。 什么哥? 不遠處,嘿嘿哥正看著錢老板笑:“嘿嘿嘿嘿嘿?!?/br> 三個頭湊在一起,造型奇妙,立刻引起場內(nèi)警戒打手的注意。 關應鈞立刻一把將丁高向后一推,一手將將簡若沉摟得更緊了些,一手把帽子微微抬起,露出下半張臉,似笑非笑道:“怎么?做保鏢滿足不了你了,想搞這種小手段上位?” 丁高被推得踉蹌一步,對上隔壁桌嘿嘿哥狐疑的視線,一時啞口無言。 嘿嘿哥剔著寸頭,對著丁高無聲扯唇。 他脖子上戴著根金鏈子,手臂向后掛在椅背上,笑起來時露出一口布滿煙漬的黃牙,一雙倒吊眼白多黑少,透著精光,叫人毛骨悚然。 丁高喉結(jié)滾動,渾身緊繃,下意識想要摸后腰的槍。 賭場側(cè)面的看場打手立刻向前走了一步。 簡若沉反應快,指尖夾著一張銀行卡遞給關應鈞,紈绔少爺似的安慰人,“好了,消消氣,保鏢而已,你去換100萬籌碼來玩?!?/br> 關應鈞抿著唇,沒有動。 誰也看不見他帽子下的臉面無表情,只覺得這被包養(yǎng)的男人還挺拿喬。 但誰知闊少是不是就喜歡這款呢? 嘿嘿哥瞇著眼看好戲。 簡若沉不笑了,冷冷盯著關應鈞,音調(diào)毫無波瀾:“不想要?” 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連荷官都眉眼低垂,不再轉(zhuǎn)動輪盤,這一片似乎與喧囂熱鬧的賭場隔絕開來,顯得格格不入。 嘿嘿哥突兀大笑:“嘿嘿嘿!錢老板看到?jīng)],這包養(yǎng)男人的少爺還是個硬茬,殺過人的?!?/br> 這是殺過人才有的眼神。 關應鈞盯著簡若沉肅冷的表情,有些心癢。 他舔了下唇,接過卡,側(cè)眸掃了丁高一眼,擦身而過時輕聲叮囑:“通知陳近才,場內(nèi)打手太多,bc兩組放棄潛入,亮身份?!?/br> 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丁高。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好似情敵勝利的示威。 丁高感到場內(nèi)打手幾乎都盯著他,連頭也不敢,勉強對著關應鈞哼笑一聲,別過頭。 關應鈞不意外他跟不上節(jié)奏。 以前就是這樣,能在高壓情況下臨場應對隨時隨地表演的警察很少。 畢竟重案組也并非都是臥底出生。 丁高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好了。 賭場作為各大黑色社團的洗錢場所,各個社團都會出人保護。 利益驅(qū)使下,這些人異常警覺。 丁高心里清楚。 如果不是簡顧問和關sir反應快,配合默契,這次行動恐怕會砸在他手上。 b組和c組是明面搜查。 他們a組查械斗必須保護線人。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報警的到底是誰,貿(mào)然露面很可能讓李飛泉陷于不義之地。 李飛泉的命正攥在a組手里。 他們必須為此負責。 簡若沉掃了丁高一眼,幫他找借口脫身:“撅著腚站在這里干什么?尿急不知道找?guī)??難道要我找人給你扶著上?” 紈绔子弟的派頭十足十。 丁高立刻點頭哈腰道謝,捂著膀胱的位置往外跑,一邊跑一邊用重案組信號通知c組督察陳近才和b組督察任秋華。 場邊的打手面面相覷。 嘿嘿哥食指微抬,他們立刻退回去。 氣氛又活絡起來。 “嘿嘿,來玩?”嘿嘿哥看著簡若沉笑,抬手比了比自己,“你覺得我怎么樣?夠不夠陪你玩?” 簡若沉插在兜里的手指攥緊,下顎繃緊,光明正大將嘿嘿哥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一遍。 蛇紋襯衫沒什么褶皺和破損,手指上沒有新增的傷口,說明他短期內(nèi)大概率并未參與械斗。 真的不是一樓。 得往上走。 陳sir那邊還還沒傳來消息,看來他們的探查也不順利,很可能被直接帶到了頂樓,沒有探查其他樓層的機會。 嘿嘿哥任他打量,等著回答。 這幾個人是生面孔,萬一有貓膩,他可就完了。 劉司正渾身冒汗,視線直直盯著簡若沉脊背。 這一句試探,簡若沉答不好。 他們就完了! 答了夠陪玩,他們就會被絆住腳步。 答了不夠,嘿嘿哥難免會惱羞成怒,更加麻煩。 怎么辦? 劉司正大腦一片空白,卻聽簡若沉輕輕笑了聲,不經(jīng)意道:“長得太兇,會管人的,我不喜歡?!?/br> 男人大笑:“嘿,你小子,會說話!” 這種場合,說這種話和夸他有威嚴有什么區(qū)別! “來!這20萬籌碼,哥送你了!過來玩兩把?” 簡若沉固然可以陪他周旋下去,可他們不能耗在一樓。 關應鈞恰好回來。簡若沉反手拿過他兌換出來的籌碼,數(shù)出40萬籌碼堆在嘿嘿哥面前,“還是我請您,雙倍,就當交個朋友?!?/br> 他上輩子沒事就翻地攤小說,看警匪電影,演起來得心應手。 簡若沉拍拍關應鈞的胸,伸出兩根手指,“煙?!?/br> 關應鈞抽出一根遞出去。 簡若沉接過遞給嘿嘿哥,等他含在嘴里,看著他點燃,才繞過賭桌拍拍他的椅背:“哥,有空找你玩,今天帶了人,我想去上面高興高興?!?/br> 嘿嘿哥打量著關應鈞,露出滿意的笑容,正當所有人以為他疑心全消時。 男人忽然道:“什么情人這么見不得人?出來玩還戴著帽子,摘了我看看。你不喜歡兇的,那喜歡什么樣的?!?/br> 劉司正心臟一緊,一陣頭暈目眩,差點腳軟暈過去。 關sir要是長得不兇,就沒人兇了。 況且頭兒經(jīng)常上電視,打眼的很,這帽子一摘,豈不完蛋! 可千萬不能摘! 簡若沉回頭道:“摘了,讓嘿嘿哥看看。” 劉司正頓覺耳鳴目眩。 關應鈞抿唇摘下漁夫帽。 他戴的假發(fā)是金色的,鼻梁上架了副銀邊平光鏡,遮住過于銳利的眉眼,鼻尖與眼角邊分別點了一顆美人痣和淚痣,更顯斯文。 簡若沉乍一看,竟也晃了下神。 真帥。 尤其是那兩顆出發(fā)前他加的小痣。 嘿嘿哥:…… 怎么又眼熟又陌生的? 這誰? 好像在電視上面見過。 難道是哪個模特或者明星? 劉司正松了一口氣。 血壓一上一下,差點暈過去。 關sir一路戴著這漁夫帽,誰也沒看見他的偽裝,沒想到不僅準備了新假發(fā),甚至還點了痣! 關應鈞很快又將帽子帶回去。 嘿嘿哥搓搓手指,忽然一個哆嗦。 他晃了晃腦袋,從兜里取出一個拇指粗的小金屬瓶子,熟練地將里面的粉倒在荷官桌上,拿銀行卡分出一些,低頭隨便拿一張錢卷成小吸管,猛地一吸。 接著眼睛翻白,在椅子上抖動起來。 簡若沉死死咬著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