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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63節(jié)

    若不是皇后,若不是崔辛夷,她根本不需要拖到現(xiàn)在,還要往后拖幾個月一直到冬天才能進(jìn)門!

    四個月她都要顯懷了!

    她們都該死,等她進(jìn)了太子府,她要將這些影響到她路途的都除掉。

    一個小廝匆匆跑進(jìn)來,驟然撞見木板上血rou模糊的人,僵了僵,低著頭隔著門:“大小姐,太子妃駕臨林府,老爺喚您過去。”

    太子妃?!

    林琟音耳邊的雜音驟然消失,猛地站起身來,眼睛睜大到有些詭異,惡意揣測驟然鋪開,少見的后悔涌出心頭。

    她快步走出房內(nèi),慌忙地喚人停下手中的棍杖,面對院中的凄慘狀,步子遽然一停,徹骨的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直躥天靈蓋。

    原來杖責(zé)在秋月沒氣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了。

    “太子妃,太子妃……”

    林琟音步伐踉蹌,被旁邊膽寒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扶住,如墜魔障般不斷念著“太子妃”,眼里充斥著恨意,快步向正堂走去。

    林府不算大,她又步伐匆匆,像是刻不容緩地要去尋仇。

    一路沖到了正堂,未等人傳話,林琟音就走了進(jìn)去。

    就見少女安坐在正座,皎白的臉上戴著淺笑,盡顯閑適,手托著瓷杯,身著雅致的青衫,華美的織金云紋在曦光下宛若碎金,深藍(lán)的裙擺搖曳間可見細(xì)密的刺繡暗紋。

    她見林琟音氣勢洶洶地走進(jìn)來,疑惑地挑起了眉。

    她看著是那么光鮮亮麗,雅致高貴,和目眥欲裂到有些瘋魔的林琟音形成了過于巨大的對比。

    昔日被眾人所寵愛的林琟音,如今變成了灰撲撲的那一個,而林元瑾卻變成了眾星捧月的太子妃。

    強(qiáng)烈的落差感狠狠地刺痛了林琟音的心。

    旁邊的老夫人剛笑著要說起林琟音,卻見林琟音直沖沖地朝太子妃走沖過去:“林元瑾,是不是你!”

    如果不是秋月,那可能就是父母沒有設(shè)防然后說給了他們自以為的女兒聽。

    林元瑾,一定是林元瑾干的,她是太子妃,她肯定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妨礙了她!

    周圍人立即感覺到不妙,忙要喚人。

    張嬤嬤立刻從林元瑾身后躥出,眼疾手快地擒住快要碰到太子妃的林琟音的手臂,無比熟稔地將她拉得往前重重一傾斜,角度剛好將她的臉湊到了林元瑾的面前。

    林元瑾蹙了蹙眉,不假思索地將熱茶朝眼前堪稱面目猙獰的人臉上一潑,緊接著用空著的手朝她的臉上用力地扇去。

    “啪。”

    一個巴掌毫不客氣地落在了林琟音的臉上,在張嬤嬤的拉扯下將她打得往地上一跪。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茶杯在地上乍碎的聲響。

    仿佛在死寂無聲的正堂中回蕩。

    第54章 狠心

    林府正堂內(nèi),一片死寂。

    林家人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仿佛生怕打破了這凝滯的空氣。

    向來善于主持大局的老夫人動了動嘴唇,松弛的臉皮抽了抽,最后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左臉漸漸紅腫起來的林琟音,像是看著一個不好用的物件兒。

    那一個巴掌干脆利落,明顯能看出林元瑾下手不重,卻侮辱性極強(qiáng),眾目睽睽之下,打得林琟音跌坐在地,動彈不得。

    無數(shù)雙目光在林元瑾和林琟音的身上來回,靜靜等著上座的人開口。

    終于,死寂被打破。

    “真是失禮?!绷衷裨拱汩_口,接過張嬤嬤遞過來的手帕,輕輕地擦揉著手心,好似剛剛打臉的那一下傷到了她白玉般的手。

    她擦完手,將手帕丟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如丟一團(tuán)垃圾,好奇又耐人尋味地垂下眼眸,聲音輕巧。

    “你的體面呢?”

    林琟音捂著腫痛的側(cè)臉,猛地睜大了眼,漆黑的瞳仁擴(kuò)散,渾身一顫,仿佛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恐怖事物。

    這句話聽起來如此熟悉。

    同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林府的正堂、側(cè)房,學(xué)堂甚至是林元瑾的院落里。

    林琟音曾無數(shù)次地對林元瑾說過這句話。

    那時她是高高在上、寬容又無奈、不得不在各種場合提點(diǎn)家妹的長姊,而林元瑾是低眉順眼、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愚笨幼妹。

    如今這一切全部都顛倒了。

    林元瑾是矜貴的太子妃,面容姣好衣著華貴,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林琟音望塵莫及的高不可攀。

    林琟音卻因?yàn)榱餮则阏Z的刺痛、京中貴女的暗諷與指點(diǎn)、有孕在身的痛苦導(dǎo)致臉色青白,哪怕敷了厚厚的粉都遮掩不去其下憔悴,如今更是被打腫了臉,當(dāng)眾侮辱。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你害我至此,現(xiàn)在卻裝模作樣地和我說體面?”林琟音怨恨地看著林元瑾,仿佛她的一切不幸都來自于她。

    “大膽!”張嬤嬤站不住了。

    方才林琟音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來,眼睛瞪著太子妃就沖過來要打人的樣子與市井潑婦無異。

    若非想讓太子妃親自打那一巴掌出出過去的氣,張嬤嬤根本不會讓林琟音撲到她眼前。

    “你對太子妃無禮在先,尚未請罪不說,如今竟變本加厲,信口雌黃,污蔑太子妃!”張嬤嬤橫眉怒目,擲地有聲,“還不跪下!”

    林琟音被旁邊的侍從鉗住雙臂,強(qiáng)硬地按在地上,脖頸卻強(qiáng)著抬起,視線半點(diǎn)不離林元瑾。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恢復(fù)原來她本該有的地位。

    “你方才說我害你?!绷衷皇謸沃橆a,好整以暇地俯視著她,無辜地眨了眨眼,“我為什么要害你?”

    言下之意,眾人眼中,她如今都是皇帝賜婚的太子正妻了,為什么要去害一個同族林家女。

    兩人如今已是云泥之別。

    在場所有人雖然肚子里的草不一定往哪邊偏,可表面都是偏向著林元瑾的——她都是太子妃了。

    如今林家之主最高的官也就是她父親的禮部侍郎一職。

    她做什么非要害一個同族之女,讓林家蒙羞呢?

    更殘酷的是,哪怕林元瑾害了林琟音,又怎么樣呢?

    過去都是小女孩,同族之間難免有寫口舌之爭,但都不過是小事,如今林元瑾已是太子妃了,都長大及笄嫁人了,哪里還能按過去行事?

    多房的心思各異,表面看著林琟音的視線都透著無奈與嫌惡,仿佛在看一個腦子拎不清的人。

    林琟音卻不這么想。

    林元瑾想害她的理由多了去了!

    不管是小時候的齟齬,還是賜婚后她讓林元瑾獨(dú)自去寺廟祈福卻慘遭追殺,嬤嬤和婢女都死了,再在秋狩之時因她的提示而讓刺客擄走了林元瑾,又遭掉下懸崖之災(zāi)……

    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

    林元瑾要了她的命都不為過。

    這些理由,林琟音一個都不能說,可這么兩次不光沒能奪走林元瑾的性命,反倒讓她更光鮮地活著回來了。

    她怎能不恨。

    “我害你什么了?”林元瑾見她不答,又悠然地接著問。

    “外面的流言是不是你傳的?!”林琟音色厲內(nèi)荏地質(zhì)問,“你可考慮過這對林家和其他姊妹會如何?”

    她一頂帽子先扣了下來,仿佛她是站在林家人的角度考慮。

    林元瑾早已熟悉了她的套路,也不奇怪,只是歪了歪頭,直視著她的目光,單純地回答:“你為什么會覺得流言是我傳的?”

    怎么叫流言呢?

    這林琟音婚前懷孕不是事實(shí)嗎。

    “我連你懷孕的消息都是從旁人口中聽到的,你不去問問知道你懷孕之事的人,反倒來懷疑我?”

    “你不知道?”林琟音不可置信。

    “太子妃自打秋狩受傷便昏迷,在宮中休養(yǎng)了數(shù)日才回的太子府,期間林家也未曾來信問候,如今倒是有臉皮質(zhì)問上太子妃了?!睆垕邒哙托σ宦暋?/br>
    林元瑾笑而不語。

    就在林琟音怔神地開始懷疑其他人的時候,林元瑾又笑著補(bǔ)了一擊:“不過現(xiàn)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br>
    林元瑾也沒想到這流言傳得這么快這么廣。

    事已至此,皇后想讓聲名狼藉的林琟音進(jìn)門都難辦。

    現(xiàn)在最簡單的辦法其實(shí)是讓府里的妾室假作懷孕,然后等林琟音生下來之后直接抱走,來演一出名正言順的戲。

    “秋月呢?她今日沒跟在你身邊?”林元瑾掃了眼林琟音的身后,隨意地問道。

    沒成想林琟音僵在了原地,陷入了彷徨。

    半晌的寂靜讓林元瑾察覺到了不對勁,思及林琟音的為人,試探地問了句:“她還活著嗎?”

    “……”沉默。

    后院里鮮血淋漓的畫面猶在眼前。

    林元瑾深吸了一口氣,如同無聲地嘆息,慢慢地開口感嘆道:“你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好狠的心啊。

    “你可能都不記得了,秋月與朝露是同一年進(jìn)的府?!绷衷p輕地說,仿佛在說起兒時的故事,“你帶走了秋月,我選了朝露。”

    “我望她如熹微晨露,明亮而純凈,故給她取名朝露?!?/br>
    “卻未曾想,她的性命當(dāng)真如露珠般轉(zhuǎn)瞬而逝?!绷衷瓜碌难壑型钢鴳涯钆c難過,再抬起眼看向林琟音的時候,漆黑的眼瞳一片冰冷,“為什么呢?”

    她們?nèi)缃褚磺耙缓?,都被林琟音害死了。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林琟音一抖,挺著脖子說,“是她們命里該死!”

    林元瑾沒有想與她爭論,只平靜地回了句:“是么?!?/br>
    反倒梗的林琟音一停,盯著林元瑾:“我不信這一切與你無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