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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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的耐心漸漸淡去。 初見岳公公的驚訝與欣喜,到此時,終于冷靜下來。 她眸色淡垂。 “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說出你進(jìn)宮的目的,如實相告,哀家保你今生長樂無虞。” 岳公公沉默,一言不發(fā)。 看樣子,是什么也不打算說了。 蘭溪轉(zhuǎn)身離開。 門外,緊隨不舍的侍衛(wèi),小聲提議。 “娘娘,慎刑司的牢房還都空著呢,不如……” 蘭溪按下躍躍欲試的侍衛(wèi)。 “不必?!?/br> “問不出來,就別拷問了,以禮相待吧……” 蘭溪交代完后,離開這冷僻的院落。 鞋襪掠過小道兩旁的紫萱草,她的唇角,也勾起清冷的,自嘲的笑。 原以為。 上一世,岳公公是出于仁善,才拉她一把,讓她不至于自縊在冷宮中,讓她帶著恨意,強(qiáng)撐著,又活了那么多年。 在她心中,岳公公是她那黯淡的前生中,最后的一點(diǎn)光了。 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所謂的光芒背后,不知藏了多少陰暗的算計。 怎能不讓人意興闌珊。 蘭溪帶著倦意回了寢宮。 腮雪心疼地看著她緊皺的眉心,攙扶著她往內(nèi)殿走去。 “符秀女人已經(jīng)醒了,說要來拜見您,多謝您今日的救命之恩……” “讓她回去歇著吧?!?/br> 蘭溪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手撐著下巴,眸光暗淡。 “有酒嗎?” 蘭溪忽然問道。 腮雪遲疑了一瞬,如實道:“您的私庫里沒有存留,但是……去歲……” 蘭溪眸光一閃,也想起些舊事。 去歲。 曾有人贈過她兩壇好酒。 是積年的女兒紅,用南方的清禾,北方的稻谷,西方的雪水,東方的柴木,燒制而成。 窖藏了幾十年,只留下這兩壇,放在那些老饕客眼中,是能奪了命的珍寶。 那兩壇酒,一直沒找到時間飲用。 蘭溪索性就埋在一處冷棄宮殿的梨花樹下,為這積年的酒香,再添些風(fēng)雅。 那處宮殿…… 在冷宮。 蘭溪系上披風(fēng),將略有些散亂的青絲,挽在腦后,避開腮雪的攙扶。 “哀家出去散散心,不必跟著?!?/br> 腮雪追了幾步,想開口,遲疑了幾瞬,又頓住。 也罷。 娘娘既想自己待著,她也別不識趣地跟上去了。 娘娘近日心情不佳,散散心若能稍微緩解那份焦慮,便最好不過了。 就這么幾瞬遲疑,等腮雪再回過神來時,已不見蘭溪的蹤影。 …… 另一側(cè)。 蘭溪避開寬廣的宮道,沿著無人的小巷道,在這暮色漸起的宮墻內(nèi)穿行。 漸綠的枝椏和樹葉散亂的碎影,籠罩在青石巷道上,伴隨著耳邊掠起的微風(fēng),歲月似流金,靜謐而溫和。 那些浮躁的情緒,那些恐懼,那些焦慮與不安,都被慢慢撫平。 蘭溪的步履,也漸漸放松,平穩(wěn)下來。 直到—— 她來到一處偏殿外。 抬頭,看著那落了漆的門匾,腳步頓住,呼吸驟停。 上一世。 她便在這宮殿里待了數(shù)十年。 最后,被亂棍打死在那破院之中。 蘭溪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住那記憶里,滿目的艷紅色,推開木門—— 院內(nèi)。 一樹梨花,盛如雪。 雪白的花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垂落。 遮蓋住這冷宮廢苑的荒僻之氣,也蓋住了上一世,她被打死之前,地面上,那成河的刺目血漬。 干干凈凈的地面。 干干凈凈的梨花。 潔白的,好似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蘭溪慘然一笑。 來到梨花樹下,將那塵封不久的女兒紅,從泥土中翻出。 指尖觸碰到那罐口的蜂蠟時,心頭微顫。 這蜂蠟,是她和那人一起做成的,為這陳釀封口,防止其味道散溢出去。 彼時,他仍是癡兒。 對她一腔真心。 如今她知道了蠱毒給他帶來的難言之隱,也知道了他性格大變的原因,更知道了二人為何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 可已發(fā)生的無法挽回。 傷害,亦無可彌補(bǔ)。 心中想著事情,壇子里的酒,便越來越少。 等月上樹梢時,蘭溪已醉眼朦朧。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恍惚中,看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 那衣衫之中,帶著讓人安心的熏香。 清甜,又不失通透。 蘭溪下意識地將頭靠過去,將數(shù)月來強(qiáng)撐的疲憊卸下,對他展顏一笑。 “你來了?” “你喝醉了?!?/br> 清冽低沉的男聲,難掩擔(dān)憂。 “初夏雖至,但清晨和夜里,難免冷薄,你該多披件衣服的?!?/br> 蘭溪在他肩上蹭了蹭,像只貓兒一般撒嬌。 “你身上這件便挺暖和,不如給我披上吧?” 男人耳尖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羞紅。 眸色,愈發(fā)晦暗。 解開那月白色繡著竹紋的外衫,搭在她的肩上。 “我去叫你的婢女,讓她們扶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