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dāng)白月光替身后 第64節(jié)
“這樁婚約本就并非你我情愿?!?/br> 今日趙家向襄樂府中提出婚約作廢,卻不料襄樂聞此消息大受刺激,直接離府出走。 襄樂自小失了雙親,她的祖父母無法,又怕襄樂做傻事,只得懇切拜托趙既明前來尋她,盼兩人把話說開。 襄樂于此確實理虧,從前,她不滿趙既明,還讓人狠狠捉弄過他。 “沒錯,記住解除婚約這件事是我先提的!” 也許襄樂并不是不滿于趙既明的拒絕,而是自從酈家失勢后,一切都變化太快了。 失去了貴妃與四皇子的縱容寵溺,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令她難以適從。 襄樂丟下這句話后便扭頭走了。 確認過馬車是往襄樂郡主府的方向去的,趙既明回頭看向虞棲枝。 “襄樂一直都是小孩脾性,方才她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壁w既明言語溫和,他將玉鐲拾起,交到虞棲枝手中。 “你的手,沒事嗎?” 虞棲枝目睹方才一場鬧劇,倍覺倦怠,但方才趙既明幫她擋住了鞭子,出于禮節(jié),她垂下眼睫問。 “啊,”趙既明聞言仿佛有些訝異,他這才意識到手上的傷痕般。 再抬眼時,他眼里帶著微微的笑意,含笑道:“我沒事的?!?/br> “小的時候,我曾有幸見過酈貴妃幾面,她是非常溫柔的人?!?/br> 趙既明并沒有遮掩他對虞棲枝身份已經(jīng)了然,他話音清和,寬慰道: “貴妃娘娘一定牽掛著你,希望你好?!?/br> …… 宮中宣稱,元公主先天孱弱,自小時便被送入道觀,如今為國祈?;貙m。 從與熙娘相認,到被認回皇室,虞棲枝都沒有見到裴璟一面。 但她清楚,這其中少不了裴璟那些人的參與推動。 虞棲枝正式回宮這日,天降甘霖,民間有報禾生雙穗,為祥瑞之兆。 新帝即位已滿一年,皇室成員與朝中四品以上大臣前往嵩山封禪祭祖。 嵩山相距洛陽不遠,有外國使節(jié)隨行。 虞棲枝在山腰處的行宮落腳。 有宮人來傳,太后娘娘有請元公主相談。 從前太后娘娘還是孟皇后時,虞棲枝也曾與她有過一次談話。 那時賀蘭明月為虞棲枝抱屈,孟皇后召見虞棲枝,為的是勸說虞棲枝安心做好裴璟的妻子。 如今,她要求虞棲枝與裴璟保持距離。 “如今新帝登基,朝中正值用人之際,你是酈家的血脈,讓你回宮,也算是給從前的舊臣一粒定心丸。” “這也是清延的主意?!碧蟮?。 讓虞棲枝以元公主的身份回宮,不過是為了在酈家失勢以后,穩(wěn)固朝堂。 “正因如此,你與清延的關(guān)系不能再黏糊不清?!?/br> 太后形容端莊,保養(yǎng)得當(dāng),比從前多了許多威嚴。 “再過段時日,哀家會為你指婚?!?/br> 出了殿門,濛濛春雨落在人臉上,虞棲枝心中頓感諷刺。 這日,皇室宗親在宗廟祭祀,眾人并未對虞棲枝的身份表現(xiàn)出太多驚訝。 儀式結(jié)束后,幽僻處,虞棲枝忽然被衛(wèi)川攔住。 “殿下,世子請您稍等片刻?!?/br> 衛(wèi)川低聲道。 他仍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對虞棲枝說話。 “公主殿下,方才衛(wèi)護軍那樣說,您…不等等嗎?” 山間雨水細細密密飄落,虞棲枝并未在原地等候,而是徑直上了車架。 她身邊的女官見此情形,不由阻止道。 這名女官顯然是裴璟的人。 局面陷入短暫的僵持。 “殿下?!币坏滥新暫鋈豁懫?。 趙既明身后跟著一名隨從,與虞棲枝她們保持著得體的距離。 “在下的馬車壞了,可否借殿下的馬車一同下山?” 趙既明溫和有禮發(fā)問。 女官聽得皺眉。 她剛要替虞棲枝回絕此事—— “這位大人,實在是我家公子腿疾發(fā)作,才不得已向殿下有此請求,” 趙既明身邊的那名隨從忽得向女官深揖下去:“借貴輦到達山腰后,小人以性命擔(dān)保,無人會將此事宣揚出去?!?/br> 趙家清貴,趙既明又是家中最受疼寵的子孫。 如此放低了身段的懇求,那名女官也猶豫了一下。 如今天色不早,四下人已散盡。又有衛(wèi)川的耽擱,虞棲枝的車輦竟成了此地僅剩的一架。 虞棲枝坐在馬車上,她垂下視線往下看。 趙既明也在看著她。 他身形修長,清雋的眉眼被雨水沾濕,帶一點懇求與期盼,分明是極端正俊秀的長相,卻偏偏好像山間的精怪在蠱惑人心。 第56章 “上來吧?!?/br> 見趙既明略有一些狼狽,虞棲枝沉默了一會,最終如此說。 “殿下,多謝你?!?/br> “你的腿……沒事嗎?” 轆轆滾動的車輪聲間,虞棲枝與趙既明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然后空氣又陷入寂靜。 “不必謝我。還要多謝你上次的勸慰?!庇輻︻D了頓,問道: “倒是你…真的沒事嗎?” “不礙事的?!?/br> 趙既明唇邊升起淺淡的笑意,隨后他垂下眼,錯開了虞棲枝的視線。 “只是每逢陰雨天會有些隱痛?!?/br> 聽聞此言,虞棲枝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方才趙既明分明行動自如,一點不像有隱疾的樣子。 只是白日里太后所言還縈繞在她心頭,虞棲枝沒有去深想趙既明背后的原因。 …… 入夜,漆黑天幕降下濛濛細雨。行宮宮殿內(nèi),燈影朦朧。 酒盞傾倒,隨即有烈酒香氣自虞棲枝的寢殿窗牖飄出。 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往里走,酒味愈發(fā)明顯,男人眉頭皺起,殿內(nèi)沿途宮人倏地跪下。 裴璟身上的公服尚未換下,顯是匆匆而來,修長挺拔周身縈繞極低的氣壓。 此言一出,寢殿里近身侍奉的宮人紛紛退下。 殿內(nèi)霎時安靜地落針可聞,只有夜雨打落屋檐滴答聲響連綿不斷。 “方才,你為什么不等我。” “離趙既明遠一點?!?/br> 虞棲枝纖細的身軀半陷在柔軟的椅靠里,聞言抬眼看他。 白皙面頰泛起紅暈,一雙杏眼如水似霧,眼尾洇出薄紅。 虞棲枝的這副模樣他從前熟悉。 是喝醉了。 裴璟微微皺眉。他知道虞棲枝一人在宮中不易,但他不會令她陷入這樣的境地太久。 他拍了拍她臉,輕捏住虞棲枝的下頜,想要將桌案上的醒酒茶喂給她喝。 “清醒些,有話想同你說?!?/br> 在行宮里,在這種時候還飲酒,裴璟嘆一口氣,還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語氣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柔和,沾染無奈。 總覺得眼前的人無端惹人憐惜。 “你再……” 虞棲枝朱唇張合。 “什么?”窗外雨聲漸響,裴璟沒聽清方才虞棲枝的話尾之音。 “你再當(dāng)他一次。”虞棲枝伸手環(huán)住他脖頸,語調(diào)很輕,帶一點微醺的黏和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