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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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老天爺開眼了,已經(jīng)進鬼門關(guān)的劉主任竟然搶救回來了,只是能不能醒就不知道了。 鐘明先是失去二師弟,師傅又長久地陷入昏迷,他的頭頂全白了,狀態(tài)蒼老了許多,一個人坐在水塔后面哭。 陳子輕出來找鐘明,私心是有的,他利用了人在脆弱的時候往溫暖上靠的本能。 以及對傾訴的渴望。 陳子輕開了個罐頭遞給鐘明:“吃點甜的吧,書上說吃甜的心情會好一些?!?/br> 鐘明沒有接,陳子輕就把罐頭塞到他懷里,拉著他的手去握鐵勺,他不握,寬很多的手冰冰涼涼的。 陳子輕蹙蹙眉,干脆用勺子叉了一塊桔rou,送到鐘明嘴邊。 鐘明怔怔看他。 “吃啊?!标愖虞p溫聲說。 鐘明的腮幫子繃了繃,他張嘴吃掉那塊桔rou,邊吃邊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臉上掉。 猛男落淚,令人動容。 陳子輕喂了鐘明多久,鐘明就哭了多久,哭得陳子輕都有點煩了,他嘴上還是一個勁的安慰。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陳子輕終于讓人止住了哭聲。 這時他說的是:“憋著傷身體,你哭是對的,正確的排解方式,把難過都哭出來,明天會堅強的,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大后天,第一車間都會等你的?!?/br> 鐘明沒有對陳子輕剖開自己的痛苦,他嘶啞地說:“二十多年前廠里起過大火,這事你清楚嗎?” 陳子輕手里的罐頭蓋子掉了下來。 “看來你也不清楚?!辩娒髂ㄖ?,“過去了,我?guī)煾底屛叶嗔粢怆娐?,哪里的電路他沒說,我沒來得及問。” 陳子輕暗示地說:“我猜是宿舍樓。” 他給出理由:“因為用電比較多,尤其是我們9號樓,走廊的電天天斷,說不定不是讓哪個同志破壞的,是電路問題?!?/br> 鐘明說:“走廊第一次斷電是你弄的?!?/br> 陳子輕尷尬:“那時我鬼迷心竅了?!彼酚衅涫?,“可能就是我拉了次電導(dǎo)致哪里接觸不良,后面的斷電都是連鎖效應(yīng),是被我害的?!?/br> 鐘明沒指責(zé)他,之說:“我明天就讓電工來檢查?!?/br> 然后兩人就沒了交流。 陳子輕在想自己的任務(wù),他通過一窩鬼魂跟拉電線猜到了故障大火。 但猜測跟事實是兩碼事,差遠(yuǎn)了。 陳子輕面上平靜,內(nèi)心早就在鐘明透露那件事的時候激烈沸騰,不過就算他確定鬼魂生前是被燒死的,還是不知道任務(wù)目標(biāo)啊。 “你們在干什么?” 水塔一側(cè)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聲音。 陳子輕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行動,他“嗖”地站了起來:“宗,宗技術(shù)?!?/br> “我在安慰鐘師傅?!痹趺从蟹N被捉j(luò)ian的慌張。 宗懷棠的神情跟輪廓都隱于暗中,只有說話聲流了出來,像悶在陳子輕給鐘明吃的罐子里。 他說:“要你安慰?” 陳子輕咳嗽兩聲:“我也知道我力量單薄,一個車間的,鐘師傅遭了這么大的苦,我理應(yīng)關(guān)心關(guān)心?!?/br> 宗懷棠走進暗淡的月色里:“少跟人不清不楚。” 陳子輕還沒說什么,宗懷棠闊步邁近,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就走。 鐘明看了過來。 宗懷棠扣緊了指間的手腕。 陳子輕吃痛地大叫著掙扎:“疼疼疼,宗懷棠,你掐我rou干什么!” 明明是怪責(zé),卻有股子親昵感,你說怪不怪。 宗懷棠冷繃的唇角松開了些,語氣依舊很差:“小點聲,還不夠丟人的?” 陳子輕不掙扎了,任由他拽著自己回去。 進了宿舍,宗懷棠就把扣著陳子輕的手撤回去,在他埋怨前說:“明天我就告訴湯小光,你把他給你的罐頭給別的男人吃了?!?/br> 陳子輕梗著脖子,話趕話地放狠話:“我怕你不成!” 宿舍里一片寂靜。 宗懷棠古怪地站立片刻,一言不發(fā)地往自己那屋走。 陳子輕趕緊繞到他前面,張開手臂阻攔:“生氣歸生氣,門閂不能不拉?!?/br> “我們發(fā)生了爭吵,向師傅?!弊趹烟呐瓨O反笑,“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有心情拉門閂?” 陳子輕賠笑:“那我馬上道歉。” 正在氣頭上的宗懷棠:“……” 他去關(guān)門拉好門閂,警告陳子輕好自為之。 陳子輕坐到床邊搓搓臉,他哪在乎得了罐頭的事,排都排不上號。 . 第二天陳子輕就找了先前找過的那幾個老工人,這次他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面對他提起的二十年多前的大火,他們支支吾吾,分明就是知道那件事,只是不說,死活都是六個字“不知道”“沒聽過”。 是不是怕被盯上? 劉主任就有可能是讓鬼給…… 所以人人自保。 陳子輕重振旗鼓,托湯小光動用家里的關(guān)系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是沒有消息。他甚至纏著宗懷棠問答案。 宗懷棠到這會了才開始吃早飯,他手里的銀筷子扒拉著飯盒里的兩個油條:“二十多年?” 陳子輕點點頭:“是的。” 宗懷棠咬了口油條吃下去:“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那時候我是個小蘿卜頭?!?/br> 陳子輕說:“沒經(jīng)歷過,不代表沒聽人說起過?!?/br> “那還真是沒有?!弊趹烟闹钢革埡猩w子上面的水煮蛋,“給我把雞蛋剝了?!?/br> 陳子輕在宗懷棠這里一無所獲,這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鐘明都不知情。 宗懷棠用左手拿筷子吃了會油條,筷子就換到了右手,他兩只手都很靈活。 “你有這時間好奇一件沒有證據(jù)的陳年舊事,不如提升提升自己,張副下個月就走了,到時你就上任了?!?/br> 陳子輕提不起勁:“我需要提升什么?” “你那手字能看?” “我是因為腦子受傷,同志們會理解我的?!标愖虞p去墻角的白桶那里,用水瓢舀了一點水沖沖剝好的雞蛋。 那么大的事故,怎么就查不出東西。活人不敢說,死了的見不著。 難辦啊。 陳子輕的腦中浮現(xiàn)出宗林喻,那位廠長跟宗懷棠一樣大,職位就不一樣了。 手里有檔案的吧? 陳子輕想著什么時候去一趟廠長辦公室,看能不能偷偷找一找。 沒監(jiān)控,下手容易。 陳子輕算算日期,今天該去李科長那兒了。他只能暫時把費腦細(xì)胞的事擱到角落里,騰位置給李科長。 誰知他才走到門口,宗懷棠就輕飄飄地說:“我們向師傅又去給李科長打小報告了啊。” “……” 原主生怕被人戳脊梁骨,做事一直很隱秘,宗懷棠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無語他媽跟無語他爸說,咱們兒子無語到家了。 . 飯點上,生產(chǎn)區(qū)沒什么人,陳子輕進山后就一路唱歌給自己壯膽,他帶著一身冷汗停在辦公室門口做了做表情管理,之后才敲門。 “李科長?!?/br> “進來?!崩锩?zhèn)鞒雎曇簟?/br> 陳子輕推門看見李科長端著茶,坐在辦工作桌前看報紙。 “小向,我好像沒有叫你過來吧?!崩羁崎L看見來人是陳子輕,放下報紙問道。 “是……”陳子輕仔細(xì)盯著李科長的臉,他因為有鬼,一窩鬼,鬼比人多這三步大跳躍,已經(jīng)把李科長當(dāng)時在運動會上的異常當(dāng)成了鬼上身。 現(xiàn)在這么看,好像李科長還是老樣子。 李科長吹了吹杯里的茶,喝了口,喝到茶葉就吐進去:“坐吧,你這回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陳子輕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他猶豫著問道:“李科長,運動會上的接力賽,你沒有把關(guān)鍵的一票投給我,是不是我……”他吞吞吐吐,“我什么地方?jīng)]有做到位,讓你失望了?” 李科長語出驚人:“不要有那種消極想法,票沒有投給你,是讓人檢舉了,內(nèi)容是你走后門?!?/br> 陳子輕沒想到是這回事:“怎么會這樣?” 李科長不想在這上面多費口水:“沒事了,給唬住了,你繼續(xù)你的工作?!?/br> 陳子輕迷茫地說:“可是你讓我嚴(yán)格監(jiān)督的孫二已經(jīng)死了?!?/br> “死了?” 陳子輕一臉詫異:“李科長你不知道嗎?” 李科長沒有什么很大的反應(yīng):“怎么死的?” “廠里都傳開了,說是落水死的。” “落水……”李科長的語速遲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孫二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