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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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坐這,我去給你拿水果?!贝迕癜训厣系墓献悠じㄉ鷼げ鹊每┲┲?。 陳子輕沒坐,他從堂屋逛到里屋,看到半開的抽屜里露出一截畫卷。 “那是什么畫,我能看看嗎?”陳子輕問屋主人。 “???畫啊?!贝迕裨诟舯谖莸闹翊采戏页缘?,“可以看啊,你自己拿就好了?!?/br> 陳子輕把抽屜拉出來,打開了畫卷。 黑白的畫,邊緣破破的,紙張發(fā)黃,上面有一個身段嬌小的女人,手上拿著一頂帽子,她在笑,有一對梨渦。 任務板塊里沒有發(fā)布者夏子的相貌,陳子輕不清楚長什么樣,可他見到畫像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就是夏子。 那是一種超過本能直覺,來自上個任務攢的經(jīng)驗。 陳子輕激動地拿著畫去問村民,誰知他說:“這不是你要找的夏子,這是夏小川。” 一定是后來改名了。陳子輕馬上更換腦中梳理過的信息:“那你把夏小川的事告訴我?!?/br> 村民納悶:“你為什么問這個?” 陳子輕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眼梢生出幾分柔弱:“我可以不說嗎?” 村民燥紅了脖子:“可以可以?!?/br> 于是陳子輕從村民的口中了解到,一百多年前,夏小川一家是村子里的土財主,她愛上了一個窮書生,不顧家里的阻攔跟人私奔了。 從此再也沒了她的消息。 她家被抄翻,好多值錢玩意兒被拿走的時候,她都沒有出現(xiàn)。 “早死外頭了吧?!贝迕穸酥槐P草莓,“我這畫像就是以前拿她家東西的人拿的,傳了幾代成傳家寶了,說是古董,打牌欠我錢抵給我了,本來我是不想要的,我一看畫像上是個美女就留下了,也沒想跑去什么鑒寶的節(jié)目讓人估估價,我不懂這些?!?/br> 陳子輕問道:“你把畫像放在家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 “怪事?畫里的夏小川是能張嘴說話,還是能眨眼?。俊贝迕裎?。 陳子輕看著畫像上的女人,女人像是也在看他。 村民把草莓往他跟前送送:“先生,你吃草莓啊,你吃?!?/br> 陳子輕哪有心思吃草莓啊,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畫像:“那書生叫什么?” “不知道。”村民的視線從他的臉到手,“沒聽我姥姥說過?!?/br> 陳子輕理著頭緒,沒注意到村民已經(jīng)不滿足于用眼睛看,還偷偷上手了。 村民握著他的發(fā)絲放到鼻子前面聞聞,好香。 說是三十多了,哪里像。 結(jié)婚了倒是真的,因為一股子新婚少婦的味道,就是沒戴婚戒。 應該沒有哪個娶到這樣的太太不珍惜,不給買戒指吧,所以八成是他自己摘下來了。 陳子輕完全不知道村民所想,他緊緊扒在任務上面沒有偏移半分:“夏小川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沒得到回答。陳子輕扭頭,村民迅速松開他的發(fā)絲,做賊心虛地大聲說:“沒了!” 陳子輕正失望的時候,村民忽地咂咂嘴:“不對,有個七弟。” “叫什么名字,在哪?”陳子輕連忙問。 “不記得了,我找找?!贝迕癜巡葺o陳子輕,自個掏出手機進家族群打聽,群里沒動靜,他就發(fā)紅包。 陳子輕在一旁看群聊。 村民把聊天框里的內(nèi)容給他看:“叫夏開勝,人在縉陽,子女都在那里?!?/br> 陳子輕在心里記下來這個線索。他聞著草莓香,不自覺地拿起一個放進嘴里,舌頭卷著吸兩下才開始咬。 在傅延生的圈子里,目前死的有李少跟鐘少,李少死的時候頭上戴沒戴帽子他不清楚,鐘少戴了,他親眼所見。 鐘少一定是被鬼殺的,李少也那樣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八十。 死了兩個。 有錢,私生活豐富,年輕,男性,這些共同點圈子里的人全都有,別的就沒被殺。 說明是其他的,他還沒發(fā)現(xiàn)的共同點。 搞不好跟蘭翕有關(guān)。 陳子輕瞎猜的,誰讓蘭翕在查帽子的事。 蘭翕那里肯定知道點什么,等他從夏家村回去了,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試探試探。 前提是傅延生不在場,他是個攪屎棍。 陳子輕的思路換到任務本身上面,這個任務是發(fā)布者神神叨叨地問,婚姻是什么。 問的八成是她丈夫。 那答案也是她丈夫嘴里的吧。 陳子輕的腦中突然飄了個積分袋,接著又有一個,兩個…… 一大波飄了下來。 雖然積分負了太多,變成正的遙遙無期,但任務進度推了個大步就好。 陳子輕吃掉草莓舔舔嘴,都過去一百多年了,正常情況下,書生的墳頭草都到人大腿了。 除非是非自然現(xiàn)象。 不管怎么說,他得先去找夏開勝的后代,看能不能查到窮書生的線索,夏小川的結(jié)局。 要是手上有人力物力可以用就好了,不用親自跑。 不說傅延生柏為鶴他們,就說一般般的富二代有錢人,他們想知道個什么事,吩咐一聲,底下人就給他們辦了。 哎。 他不但得自己跑,還要想辦法讓自己有機會跑。 陳子輕拍拍臉,樂觀點,飯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任務線索是一點一點收集的。 安慰完了,陳子輕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身無分文的他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想你借我點錢。”末了又問,“你有沒有不用的手機???” 村民懵了。 這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怎么什么都沒。他在抽屜里哐當哐當一頓翻找,把一舊按鍵模糊的手機跟幾百塊錢遞過去:“你看這能不能用吧,卡可以在路上辦,錢只有這么多?!?/br> 陳子輕感激地接住:“謝謝,我以后會還你的?!?/br> “你是不是要去縉陽?”村民看他點頭,直白地說,“路很難走,你吃不了苦。” 陳子輕笑笑:“沒事的?!?/br> “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我們就此別過?!彼塘x地抱拳,快步出去。 村民傻愣了會,罵了聲cao,火急火燎地追上腦子不好使的美人:“雪又下起來了,比你來的時候還大,都到你膝蓋波了,你怎么走?” 陳子輕非要走,村民跟在他后面送他去大路,兩人半道回了村子。 真的走不了。 . 陳子輕在火盆前烘被雪浸濕的衣服褲子,不能等到明天再走,傅延生的勢力一包圍他,他就又回到籠子里了。 等等,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沒做。 陳子輕想不起來,他摸著村民給的舊手機,充好電了,只等電話卡。 到飯點了,外面吹進來的風里有煙火氣,陳子輕感覺自己餓了,他尋思吃飽飯有了熱量就出村,多大的雪都要走。 村里殺了一頭豬兩頭牛招待開發(fā)商跟團隊,香味飄到陳子輕屋里了,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猶豫著是等村民的飯菜,還是出去看看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招呼他去吃rou,窗戶就被敲了幾下,有聲音喊:“傅太太,要到我們這來吃午飯嗎?” 陳子輕去了。 周秘書給他安排在自己老板那桌,幫他拿了碗筷:“看著舊,都用開水燙過了?!?/br> 陳子輕在想今天有什么事沒做,他心不在焉。 周秘書沒不滿,他直起身時瞧了演傅延生的太太,上挑的眼尾耷拉著,眼線清晰,好似描畫過,內(nèi)勾外揚。 非常標準的鳳眼,和金色的瞳孔。 陳子輕“騰”地站起來,他想起沒做的是什么事了。 日常泡?。?/br> 陳子輕顧不上在場的人見到他一驚一乍是什么反應,他恍惚著坐回去,思慮下午去縣里找個帶浴缸的旅館,把日常做了。 “傅太太,你沒事吧?”周秘書詢問。 “沒事啊,我沒事?!标愖虞p對他笑,“多謝關(guān)心?!?/br> 接著就不管他回不回應了,視線被用左手夾菜的柏為鶴吸引了過去。 陳子輕吃口rou就用余光看一眼,吃口rou就用余光看一眼。 周秘書忍俊不禁,只要稍微敏感點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難怪老板的評價是輕浮,沒分寸,以及庸俗。 那些想爬老板床的男男女女,是為了攀高枝走捷徑。 傅太太已經(jīng)是高枝跟捷徑了,不需要借助別人,他純粹是饞老板的身子,確實俗不可耐。 周秘書見傅太太后知后覺被發(fā)現(xiàn),欲蓋彌彰地整理頭發(fā)擋臉,他抽抽嘴,端著碗出去吃了。 屋內(nèi)彌漫著飯菜香,陳子輕不多瞄了,他垂頭大口吃了起來。 柏為鶴喝了點果酒,唇色比平時要鮮活點,襯得他整個五官都明亮些許。他不喜歡戴助聽器,非必要都會摘下,此時他就只有右耳能捕捉聲音,有些不平衡,好在不是刺耳嘈雜的環(huán)境,否則會耳鳴。 旁邊的人還在大口吃,臉沒有碗口大,頭垂得再下去點,臉就要掉碗里了。 柏為鶴停留的目光超過了一分鐘。 這不正常,是首例。 還出現(xiàn)在一個胸無點墨,行為輕佻的人身上。 一般人會無視或者逃避,柏為鶴卻是面對,他要抽絲剝繭地分析出這里面的原因,以便不會再犯同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