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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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先是左腳上石塊,再是右腳,他站上去悉悉索索完就蹲下來,在袖筒里掏了掏,掏出一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布條兜在鼻子前面,攏到腦后打個結。 等等,用什么擦? 【你慣用土疙瘩?!?/br> 陳子輕:“……” 【偶爾用木棍,石頭,草葉?!?/br> 陳子輕:“…………” 【你的大師姐會制作手紙,步驟繁瑣,量很少,她自己用,你摸過,發(fā)現(xiàn)紙張毛糙有摩擦感,不如你的土疙瘩?!?/br> 陳子輕木著臉起身,拽住褲腰帶出去找土疙瘩,生理情況告急,由不得他精挑細選,他在草地里巴拉了一些土疙瘩。 “這真的能用嗎,要是力道沒把握好,會捏碎糊一屁股吧?!?/br> 陳子輕頂著生理上的警報去扯葉子,一口氣扯了一大把,扯完發(fā)覺葉子冒白漿。 【此葉帶微毒,碰到傷口會讓四肢短暫麻痹。】 陳子輕把葉子全丟了,他快速在草上擦擦手就抓起土疙瘩,非常狼狽地跑回了茅房。 以前他聽的小說類型除了男主升級流,霸道總裁……還有穿越,他沒聽到過茅房相關的劇情,估計是不美觀就沒交代,導致他進來以后也跟著忽略了。 窮人一年吃不了多少回油水,腸胃空蕩蕩的。 陳子輕很利落地解決完了,他跨過心理障礙擦了好幾塊土疙瘩,比想象得要舒服,就是總感覺自己臭烘烘的。 入鄉(xiāng)隨俗,算了算了,不要糾結這個了。 陳子輕在茅房外找了個水洼洗洗手,腦中忽然冒出機械聲。 【?!?/br> 是官方小助手。 【陳宿主,請?zhí)峤簧蟼€任務的評分卷】 那評分卷是陳子輕了解的調查問卷豪華版,足足七頁,他全給了好評。 陳子輕解下兜鼻子的小布條揣回袖筒:“哥,我能買衛(wèi)生紙嗎?” 系統(tǒng):“能。” 陳子輕眼含熱淚:“那我下單了,衛(wèi)生紙要怎么給我呢?憑空出現(xiàn)在我手上?” 系統(tǒng):“派送點隨機,手上,口袋,懷中,或宿主所在位置的任一位置。” “好好好,你們怎么方便怎么來?!标愖虞p打聽價格,“貴嗎?” 系統(tǒng):“一卷一百積分?!?/br> 陳子輕的急切馬上就減弱了大半,這定價有點離譜,是不是接了古代任務的宿主多,衛(wèi)生紙供不應求…… “我先不買了?!?/br> 暫時用土疙瘩湊合湊合,說不定很快就適應了。 雖然他的一萬多積分目前沒動過,但他不敢大手大腳,攢錢攢出的習慣。 . 陳子輕急著上茅房顧不上生出別的心思,這回去卸貨了輕快了,開始怕起來了。 樹影像站了個人,風吹樹葉像腳步聲。 陳子輕走幾步,突然往后看,走幾步,突然往后看。有種哪怕回頭見到鬼臉,也在意料之中,有種“我就知道”的感覺。 他就這么一路走,一路回頭地趕回了亮著幾點微弱燈火的義莊。 晚上去茅房真不方便,要是有夜壺就好了。 陳子輕一開屋門就看見魏之恕在放水,手上拿的正是那玩意兒。 氣氛一言難盡。 魏之恕歪倒在椅背上,一只腳踩著椅面,一只腳隨意伸在地上,他空著的手臂搭在腿上,手拎夜壺,斜挑著眉看杵在門口恨不得戳瞎雙眼的少年。 陳子輕沒走,他進了屋,反手關上屋門,沒注意到魏之恕眼里閃過的怔然。 尿就尿,一邊尿一邊看著他干什么。 一泡尿怎么這么久。 陳子輕暫時不應付魏之恕,他偷摸打量小屋,一張木床靠窗,上面有草席被褥,床兩頭各放了個枕頭,被褥也是兩床。 家具很少,一眼望到底的貧寒。陳子輕去開屋角的灰黑色老木柜,這柜子一半空間是原主用,一半是魏之恕用,分家不分居似的。 陳子輕在左半個柜子里翻了翻,掌握原主的遺產,他找到了一塊做工精美的竹片,上面雕著蘭花。 【這是你在人有三急時,你心上人送你的廁籌,用于拭穢,可以通過清洗反復用,你視若珍寶】 陳子輕頓覺手中竹片燙手,定情信物都這么炸裂。 “進門這么大會了,你連個屁都沒放,這就是你說的,要跟二師兄和好?” 陳子輕把竹片放回原處:“你剛剛在解手,我就想等你解完?!?/br> “二師兄,我先給你舀水洗手?!彼税肫八偷轿褐∶媲?。 魏之恕大概是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良久才出聲,盡是譏諷:“我又不惡心人了?” 陳子輕心里生出幾分微妙之感,惡心?他曾經上網逛發(fā)照求基友的帖子看到好多用這個詞的,用來罵他們這個群體。 原主說魏之恕惡心,他在這個背景下被這么形容…… 難道魏之恕是同性戀?啊不對,斷袖。 【你的二師兄是斷袖,去年秋季,他在破屋和人試的時候被你撞見了,你罵他是臟人,你把所有能想出來的臟詞都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他身上,你還罵他是兔兒爺?!?/br> 【他和你打了一架,你們徹底鬧掰?!?/br> 【在那之后,他多次故意在小屋抓雞惡心你】 【你每晚睡覺都提心吊膽,褲腰帶勒得死緊,生怕他有天得瘋病把你吃了?!?/br> 陳子輕握瓢的手抖了抖,竟然真的是。 我的媽。 我在這里遇到了我的同類。 陳子輕看著灑出來落在地上的水跡:“二師兄,我不是歧視你,我只是沒見過,驚到了,我現(xiàn)在想想,我羞辱你的那些話實在是傷了你的心,你才會報復我看我不快,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 “當初我以為你誤入歧途,我不能接受從小崇拜的二師兄變成那樣的人,我死里逃生頓悟后豁然開朗,人這一生,沒有什么所謂的歧途?!?/br> 陳子輕一字一頓:“走你想走的,都是你的正道。” 小屋寂靜無聲。 陳子輕有心想跟魏之恕和平相處,他善意已拋,誠心滿滿。 魏之恕拿過水瓢:“姑且信你是真的想和好如初?!?/br> 陳子輕松了一口氣,下一刻就聽見魏之恕輕飄飄道:“小師弟,你的二師兄自從去年被你鬼叫嚇到,雄風便振不起來了?!?/br> “……” 陳子輕的視線下意識對應位置,他在魏之恕發(fā)怒前說:“這得抓藥吃。” 魏之恕大力將水瓢扣小桌上:“我有那個臉面?” 陳子輕立馬就說:“那我想辦法給二師兄抓藥?!?/br> 魏之恕翻著水瓢玩:“銀子誰出?” “我出,我負責。”陳子輕說,“于情于理都應當由我負責?!?/br> 魏之恕故作驚詫,眉眼之間都是濃重到不加掩飾的刻薄之意:“小師弟這么通情達理?” 陳子輕認真點頭:“二師兄,你是被我嚇出的毛病,我?guī)湍阒卣裥埏L。” 魏之恕睨他片刻,往后一靠:“那你先幫二師兄吹。” 第75章 春江花月夜 原主是個直男,有心上人姜小姐,哪可能吹一個同性,那不是打斷他腿骨逼他下跪嗎? 好歹有多年相伴相依之情,魏之恕再怎么憎惡羞辱過他把他當另類的小師弟,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況且要是真鬧大了,上面還有師傅呢。 所以陳子輕幾乎可以確定,魏之恕在試探他。 那他這個時候不能退,他要是退了,魏之恕會更起勁。 “好啊?!标愖虞p做出猶豫掙扎,最終下定決心的樣子,“我聽二師兄的?!?/br> 魏之恕果然暴露出了沒完全掩蓋住的意外之色,他慢了幾秒才藏起外露的情緒:“你懂什么叫吹?” 陳子輕順順劉海,抿嘴一笑:“我懂?!?/br> “誰告訴你的?”魏之恕猛地前傾上半身逼近他,“你上花柳坊了?” 陳子輕眨眼:“沒去過?!?/br> 魏之恕把他的劉海拽住,掀起來,看他左眼角那塊丑陋的青藍色胎記:“你是誰?” 陳子輕說:“我是你的小師弟啊?!?/br> 魏之恕說:“你是邪祟?!?/br> 陳子輕為難又無奈地嘆息:“二師兄說什么就是什么。” 魏之恕松開拽他劉海的手,靠回了椅背上面,神色一時有些不明。 “二師兄,我只在話本里看到過,沒有……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多擔待,”陳子輕在魏之恕面前蹲了下來,大而圓的眼睛垂了下去,渾身毛刺都似是收了起來,“只要你高興了,原諒我了,我什么都,” 魏之恕打斷道:“你只管讓我順心,不計較我對你做過的骯臟事?” 陳子輕心說,你是指護踹,尖酸冷眼雞蛋里挑骨頭各種被刺當面刺,還是把雞抓得咯咯叫? “是我有錯在先?!彼焓秩ヅ鑫褐〉难澭鼛?,被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