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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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踉蹌著抓住魏之恕的手臂穩(wěn)住身形,聽他道:“騙你的,我和姜明禮是初相識,怎可能在馬車里行那事?!?/br> 真的假的?陳子輕一臉狐疑,魏之恕之前跟姜明禮沒來往?那怎么認識的啊,兩人身份差這么多。 【你二師兄與你分開后就去找老大夫診斷隱疾,他返回見你的途中遇上姜明禮,一見如故,姜明禮因此送他一程,二人互不知對方根底?!?/br> 這“根底”用的,已知魏之恕是1,那姜明禮就是0。 姜明禮是總0啊。 陳子輕又想到魏之恕見老大夫的事,沒想到他是真的犯了雞瘟。 就在這時,一大把珠子被姜明禮丟出來,他對上少年呆愣愣的杏眼:“賞你了?!?/br> 陳子輕垂頭看腳邊的珠子。 魏之恕踢他腳:“還不謝謝姜大公子?” 陳子輕從善如流:“謝姜大公子?!?/br> “27顆,撿吧,撿回去自己串上?!苯鞫Y萎靡地搖了搖紙扇,縱欲過度渾濁的眼在少年兩條漂亮的腿上游行。 魏之恕不動聲色地皺皺眉,他快速撿起那些價值不菲的珠子,塞進小師弟胸前的衣襟里,低聲道:“馬上走。” 陳子輕撒腿就跑了。 . 甩開馬車,陳子輕沒停,他懷揣著二十七顆珠子,拎著兩條魚,踏著春風在黃土路上狂奔,就這么奔到了土坡底下。 陳子輕望了望樹林后的義莊,其實在白天看的話,義莊也沒有那么嚇人,只是房屋的破敗看得更真切了。 布滿裂縫的墻壁有些嚴重傾斜,如果不是有幾根粗木頭抵住,估計早就垮塌了。 如果真塌了,他們師徒四個給別人做一輩子棺材,到頭來也只能和荒草為伴。 那到了每年清明,別人家的鬼魂喝香吃辣,而魏之恕,尤其是師傅的鬼魂只能躲在土里啃草。 那個狼狽的樣子,想想就非常搞笑。 “哎哎……”這時陳子輕的耳邊霎時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誰啊這是,踩我腿上了!” 只見草叢里坐起一人來,這人相貌清秀,穿著一件破舊的儒衫,亂糟糟的發(fā)髻上還沾著幾片葉子。 “曹……曹包?”這個陌生的秀才一出現(xiàn),陳子輕就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 【曹包,曹秀才,年二十四,他就住在義莊南邊,是你的鄰居,你和他相交不少年頭,你為了不讓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財被二師兄摸走,便藏在秀才那里?!?/br> 【你將秀才視作你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他全家只剩他一人,孤苦無依,愛嘮叨,你曾在他酒后大醉吟詩向往妻兒相伴時發(fā)過誓,死活要給他說門親事,實在不行寡婦也可以,免得他整天到處嘮叨別人!】 標注2:死活要給他說門親事,實在不行寡婦也可以。 陳子輕服了,怎么還要給人說媒。 “咳,原來是崔兄,你怎么突然叫我名字了了,還……還是叫我秀才吧?!辈苄悴潘坪鯇ψ约骸安馨边@個名字,很是忌諱。 陳子輕回過神來:“秀才,你怎么睡這里了?” “誰睡這里了!”曹秀才急道,“不就是你那師傅,非說我讀書聲音太大,還都是些歪道理,吵得他頭疼?!?/br> “沒辦法,我就只能來這里讀,結(jié)果沒想到,沒想到睡著了?!?/br> 曹秀才用力抓住陳子輕的胳膊:“崔兄,你給我評評理,我讀的那是圣賢之書,說的是天地之道啊,你師傅竟說那些都是歪道理!” 見曹秀才越說越激動,陳子輕連忙安慰道:“秀才,你就別跟我?guī)煾禒幚砹?,他看過的書加起來,還沒他看過的棺材板零頭多?!?/br> “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br> 曹秀才怔了下,隨即便輕松地笑了起來,道:“崔兄說得有理!哈哈……” 他撿起地上讀了一半的書,道:“崔兄,你可能不知道,那些瞧不起你們義莊的人,都是些流于世俗的庸人!” “我對你們義莊可是敬重得很啊,書中有云“夫大塊,善吾生者,故善吾死也,”你們義莊這行當,那可是承天道之所在!” “所以,我才會毫不避諱的住到了你們義莊旁邊?!?/br> 陳子輕心中暗笑,你住義莊旁邊,難道不是沒錢住其他地方嗎。不過秀才既然是他的好兄弟,他不會去戳穿對方的寒酸。 曹秀才拍著陳子輕的肩膀說道:“崔兄,你這是要回義莊嗎?” “是啊?!标愖虞p點頭。 曹秀才道:“那正好,我也要回去,咱們同去?!?/br> . 要被荒草覆蓋的小徑上,一只烏鴉在枯樹枝頭叫著。一青年和一少年勾肩搭背,一邊揮手趕走飛蟲,一邊向著破敗的義莊走。 蹲坐在院墻上的魏之恕瞧見的就是這畫面,他問院里的管瓊:“大師姐,你覺不覺得那窮秀才礙眼?” 管瓊坐在桌前扎紙馬:“不熟。” 魏之恕哂笑:“元寶都沒疊,馬就扎上了,胡家請了仵作驗尸,仵作最快也要兩日才能到,先驗尸還是先入殮都沒定?!?/br> “先入殮?!惫墉偟?,“師傅講了,我們下午帶上東西去胡家?!?/br> 魏之恕從院墻跳下來,彈著衣褲上的灰:“殯三日,還是七日,半月,或者更久?” “不清楚。”管瓊用面糊粘馬腿。 “希望是三日,那樣我們就能盡快拿到喪葬錢。”魏之恕扯下腰間的錢袋子,一只手勾著去找?guī)煾怠?/br> 陳子輕一回來,今早在胡家得到的撈尸錢跟運尸錢就在桌上攤著,分錢進行時。 胡家老爺沒了,這筆支出是管家負責,出手還算大方,有一小塊碎銀子,好幾串銅板。 陳子輕以為他跟管瓊,魏之恕三人最起碼也能分走所有銅板,哪知道他們每人才拿到十個銅板,好少,原主師傅這么吝嗇的嗎! 【檢測到關(guān)鍵詞‘吝嗇’,解鎖主線人物表里的刑剪】 【你認定你的師傅是天底下最吝嗇,最摳門的人,你在沒跟二師兄鬧掰前讓他向師傅抗議,希望能多分點小用錢,他抗議了,被罰一個人去鄉(xiāng)里拉了三個活,之后一年小用錢減半,從此你再也沒敢有過怨聲。】 【師傅收養(yǎng)你們,讓本該餓死在街頭的你們有個落腳之地,有碗飯吃,還教你們手藝,給小用錢是情分,不給也合理,你要感恩。以上是你大師姐教導你的話,你很不屑,但也沒頂嘴?!?/br> 【你知道師傅有個錢箱,里面是他的全部家當,是他討師娘的本錢,錢箱就在他枕邊,他睡覺都要搭只手上去,錢箱的鑰匙在他胸口?!?/br> 陳子輕把十個銅板放進褲腰里,快步走出屋門,沖要去存錢的高大壯喊:“師傅,我?guī)Я藘蓷l魚回來,就在伙房!” 刑剪去伙房一瞧:“哪來的?” 陳子輕簡短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好人好事。 刑剪把魚拎起來,啪地甩灶臺上,陳子輕感覺魚吊著的那口氣沒了,腮都不扇了。 “不錯,待會叫你大師姐跟二師兄把魚殺了。”刑剪要走,小徒弟嗖地挪到他跟前,他一挑劍眉,再夸,“干得好?!?/br> 陳子輕眼巴巴地看看他,看看他手里提著的銅板串,就這樣?。繘]有了嗎?真的沒了嗎? “昨兒在江里讓耳朵進的水還沒流掉?聾了還是傻了,一邊去?!毙碳糇プ⌒⊥降艿募纾瑢⑺频揭慌?,大刀闊斧地走了。 陳子輕本來只在原主的記憶信息里得知刑剪摳門,現(xiàn)在親自感受到了,他挎著臉碎碎念:“這么摳,上輩子是摳圖的吧?!?/br> 伙房外進來一人,是管瓊,她走到灶臺前揭開大鐵鍋上的木板蓋,拿鐵勺攪了攪鍋里的菜葉粥。 陳子輕頓時就被吸引過去:“大師姐,你們都吃過了嗎?” “嗯?!惫墉倢㈣F勺貼鍋放,“自己吃多少盛多少,吃快點,吃完叫我?!?/br> 陳子輕茫然:“叫你做什么,剩下的你吃???” 管瓊那兩片唇和她的性情一樣淡,張合間吐出二字:“刷鍋?!?/br> 陳子輕眨眨眼:“不用啊,我自己刷就行了,大師姐你忙你的去吧?!?/br> 管瓊沒再言語,邁步離開了伙房。 陳子輕去拿大碗跟竹筷,他盛了碗粥蹲在灶臺邊狼吞虎咽,一碗見底再來一碗。 “原來你這只邪祟是餓死鬼。” 伙房門口猝不及防地瓢進來了然聲,陳子輕嗆得噴出稀軟米粒,他狼狽地大咳起來,咳得端碗拿筷的手直顫。 魏之恕不走,也不進來給小師弟順氣,就這么倚著門框看他凄凄慘慘。 “二師兄,你干嘛嚇我?!标愖虞p水紅的眼瞪過去。 魏之恕微愣。 “我不夠錢給你抓藥吃,姜大公子給的珠子可以拿去當鋪當些錢……”陳子輕說著說著就吃掉碗里的粥,舔著嘴邊的米湯抬頭,“二師兄?” “當個屁,誰知道姜明禮的串珠是什么來路,能不能在當鋪見光。”魏之恕厭聲,“一個不慎,義莊吃不了兜著走?!?/br> 陳子輕:“……那我找個繩子把27顆小珠串上給你?” “可是珠子不能當錢,我暫時就沒辦法給二師兄抓藥了,我只有師傅剛才分的十個銅板,一副藥都買不到。” 魏之恕怪里怪氣地來上一句:“你放窮秀才那的銀子,二師兄不配用?” 陳子輕一驚,手里的碗掉地上,分成了幾大塊一些小塊。 這一掉,十個銅板就剩六個了,扣掉的四個是碗錢,進了守財奴師傅的錢箱。 . 春光初顯明媚的上午,陳子輕精神不振地坐在院里疊紙元寶,他疊好一個就丟進干燥的破棺材里,胸前鼓囊囊的揣著一大疊黃紙。 魏之恕在井邊打水時,陳子輕好奇瞟兩眼,管瓊背尸體出來晾曬,他也要瞄一瞄,就連刑剪扛不知名的木頭,他都要看看。 陳子輕的注意力不集中,他疊到手酸扒著棺材往里瞅,一開始他有數(shù)黃紙的數(shù)量,一百零四張,期間被魏之恕拿走一摞,又放回來一部分,數(shù)字就不對了。 這會兒他得數(shù)元寶的具體有多少個,可他不想數(shù),他出了義莊,朝曹秀才所住的方位大吼:“秀才,你幫我個忙!” 曹秀才在曬書,他聽到聲音,頗為新鮮地找了個高處與好友對話:“崔兄請講!” “我想讓你過來幫我數(shù)元寶!”陳子輕用更大的音量回。 曹秀很快就來了,他中午能在義莊喝碗魚湯吃些魚rou,崔兄說的。 . 義莊養(yǎng)了十多只雞,全是母的,用來下蛋,陳子輕疊完元寶才歇一會,刑剪就叫他把昨兒跟今兒的雞蛋撿了。 陳子輕提著籃子找蛋,他不知道雞下蛋的常用地點,只能到處找。 【通常撿雞蛋的活都是你的,個別雞會選擇在雞棚下蛋,大多在義莊周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