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們……”

    馮姜河被嚇得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嘭”的一聲暈了過去。

    .

    馮姜河暈倒在工作室的事，昏迷了幾天才醒，他這一醒，已經(jīng)是去污單子的第十四天。

    背上的人臉沒有按照陳子輕所想的那樣徹底轉(zhuǎn)過來，還在慢慢轉(zhuǎn)。

    可能是受岳起沉吸食的影響，轉(zhuǎn)的速度比較慢。

    到了最后一天，馮姜河一改前十四天的耐心等待，他直接問什么時(shí)間做法，道具準(zhǔn)備了嗎，要是差了哪個(gè)就跟他說，他讓張助理去買。

    馮姜河還懷疑一些東西，他打算在他們做法布陣前一起說出來，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陳子輕垂著眼睛，沒出聲。

    岳起沉將銀行卡丟在桌上：“你的單子我們做不了，定金已退，另請高明吧。”

    馮姜河臉上的血色一掃而空，他恍惚地回神的時(shí)候，周金跟張助理在他耳邊說著什么，他一個(gè)字都聽不清，他的整個(gè)世界正在在瓦解崩塌。

    房子里陰風(fēng)陣陣，似嘲諷，似狂歡，似幸災(zāi)樂禍。

    忽地，馮姜河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青年離開前看他的眼神。他的后背霎那間就竄上一層雞皮疙瘩，促使他在炎夏的青天白日打了個(gè)冷戰(zhàn)。

    陳子輕跟岳起沉向著大門方向走去。

    后面?zhèn)鱽砹鑱y的腳步聲，陳子輕回頭看去：“是馮姜河，他追過來了?！?/br>
    岳起沉摸他光溜的后腦勺：“去前面等我?！?/br>
    陳子輕沒什么話和看起來快要碎了的馮姜河說，他就順著岳起沉的安排先行離開。

    岳起沉雙手插在口袋里，他走到樹下陰影中，避免被烈日照射。

    馮姜河沖進(jìn)樹下，開口就是突兀的話：“你故意的是不是？”

    岳起沉俯視比他矮兩三厘米的男人，他眼尾刀鋒乍現(xiàn)，看過去的時(shí)候充滿了讓人無地自容的鄙夷。

    “你可以幫我處理麻煩讓我的生活恢復(fù)平靜，但是你不做，你根本沒有好好做我這單?！瘪T姜河情緒失控，“你知道了什么？”

    岳起沉冷冷道：“你的房子里每晚都有大型施暴現(xiàn)場，污穢yin亂群體事件和聲音，四層樓，每層都有，樓梯上有身體拖行的痕跡，血多得我都沒法下腳，那是鬼魂們的死前重現(xiàn)，馮影帝，你做過什么自己清楚。”

    馮姜河踉蹌著后退，他臉白得像鬼：“你認(rèn)為我虛偽惡毒十惡不赦，所以你見死不救……”

    岳起沉轉(zhuǎn)身就走。

    馮姜河臉部肌rou神經(jīng)質(zhì)地抖顫，他以為是最后的希望，實(shí)際是更大的失望。

    “耍我是嗎。”

    “覺得我咎由自取是嗎?！?/br>
    “我這種垃圾不配被拉出深淵是嗎?！?/br>
    馮姜河眼神渙散，唇角一點(diǎn)點(diǎn)地咧起來，越咧越大，臉上浮起難以形容的瘆人怪笑，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生理性淚水。

    “你會后悔的?！?/br>
    “你一定會后悔的！”

    馮姜河看那個(gè)青年拿過邱家親生子手里的行囊，拉著人走，他的嘴里喃喃自語：“你以后會后悔今天的袖手旁觀。”

    第244章 萬年窮逼

    陳子輕看新聞才知道關(guān)于馮姜河的通報(bào)。

    講的是警方收到匿名舉報(bào)，他們在馮姜河的房子里挖出幾具尸體，有的砌在樓梯里面，有的砌在浴室墻體中……為此揭開了不為人知的殘忍真相，破了幾起懸案和失蹤案。

    張助理跟周金都被帶去審問接受調(diào)查，結(jié)果是他們不知情，釋放了。

    圈子里怕被輿論沾身，沒哪個(gè)藝人敢用他們。

    即便周金靠馮姜河在經(jīng)紀(jì)人圈有不同凡響的地位，也成了禁忌。

    一波媒體狗仔跟蹤她和張助理，全都跟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娬f紛紜。

    陳子輕在各大平臺刷新聞，原來馮姜河是豬，又不只是豬。他在一些人面前是挑豬種，把豬運(yùn)送到大人物嘴邊的角色。

    只在大人物面前做豬。

    陳子輕不是很吃驚，馮姜河在演藝圈十幾年，他有能力變換自己的身份，但能力有限，可憐可恨可悲。

    怪不得岳起沉要見死不救……

    新聞上沒寫明馮姜河的死因，陳子輕問了林疵。

    馮姜河是在單子做不成的那天晚上死的，也就是陳子輕跟岳起沉離開東華一號的當(dāng)晚。

    死于自殺。

    陳子輕在電話里說：“可馮施主的求生欲很強(qiáng)，已經(jīng)形成了實(shí)質(zhì)化，他并不想死?！?/br>
    哪怕他長期受困，受折磨跟煎熬。

    演戲是他的事業(yè)和夢想，畫畫是他的愛好，他對擺脫邪祟后的復(fù)出充滿了期待，待人處事上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態(tài)度很積極樂觀。

    現(xiàn)在他死了，自殺的。

    陳子輕很難信。

    “那是表面上的?！绷执谜f，“實(shí)際他是被鬼附身。”

    “他在割腕后跳的樓?！?/br>
    陳子輕愕然。

    “而且他還把繩子一頭拴在樓頂?shù)淖o(hù)欄上面，一頭拴在自己脖子上，跳下去吊死?！?/br>
    陳子輕倒抽一口氣：“為什么……”

    “就是中邪，神志不清。”林疵默了默，“祂們非要他死?！?/br>
    陳子輕抿嘴，他想起那天離開的時(shí)候，馮姜河從房子里沖出來跟岳起沉單獨(dú)說話，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

    岳起沉不向他透露內(nèi)容，那是僵尸漫長生命里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隨著單子結(jié)束就翻篇了。

    此時(shí)此刻，陳子輕想，馮姜河不會是看出岳起沉見死不救了吧？

    那他……

    抱著最大的希望迎來了最大的失望，他的精氣神遭到重創(chuàng)，才讓冤魂有機(jī)可趁？

    是這樣沒錯(cuò)了。

    “他沒有被陷害，證據(jù)確鑿，死在房子里的，和被他害了自殺的都跟著他?！绷执脟@息，“這是他自食其果?！?/br>
    陳子輕沒說什么，他跟馮姜河交情不深，相處不久，不想在人死后做什么評論。

    .

    過兩天，陳子輕又一次主動打給林疵，問了個(gè)似乎不重要，卻又莫名其妙拉扯他神經(jīng)末梢的問題：“馮施主背后的金主是誰？”

    林疵在開會，他起身去窗邊：“張總?！?/br>
    陳子輕問道：“全名叫什么？”

    林疵疑惑：“人死了，單子也結(jié)束了，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你還查？”

    陳子輕不耐煩：“問問?！?/br>
    林疵聽出他肆無忌憚的情緒，唇抿了下，說了個(gè)名字。

    陳子輕沒聽過那個(gè)名字，他記得三叔女兒的葬禮上來了不少達(dá)官顯貴，不清楚有沒有那個(gè)張總。

    去邱家吃飯的時(shí)候，陳子輕找機(jī)會問邱晁。

    “送葬的賓客里有他?！鼻耜私o兒子剝蝦，喂到他嘴邊，“兩家來往不算密切?！?/br>
    這不是邱晁第一次投喂，陳子輕抗拒不了，只好配合。

    久而久之就成了自然。

    陳子輕張嘴吃掉那只蘸著調(diào)料的蝦，口齒不清地問：“那你知道張總是馮姜河的金主嗎？”

    邱晁眉頭一擰：“馮什么？”

    陳子輕眨眼：“你不知道他這個(gè)人??？“

    邱晁：“是個(gè)人物？“

    陳子輕被問住了：“就是我住的‘東華一號’的房主啊?！?/br>
    邱晁沉吟：“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br>
    陳子輕瞟了眼邱晁硬朗的小臂肌rou線條，語氣隨意地說：“你們?nèi)ψ永?，身邊人是不是會換來換去？”

    邱晁愉悅道：“寶貝要還俗了嗎，想這些東西?！?/br>
    陳子輕沒接這茬，因?yàn)樗牭竭@稱呼，眉心蹙了起來。

    邱晁拿濕毛巾擦手：“你要是還俗，爸爸親自帶你去看紅塵，讓你親自拿你這個(gè)問題的答案?！?/br>
    陳子輕不吱聲了。

    .

    警方再次通報(bào)馮某某涉嫌了多少違法事件，持續(xù)在各大網(wǎng)絡(luò)平臺發(fā)酵。

    馮姜河的葬禮沒辦，燒了。

    陳子輕從處理馮姜河后事的林疵那里了解到一個(gè)信息——他背上的人臉沒有隨著他的死轉(zhuǎn)過來，而是在他死后變成一塊濃黑的爛rou，像生了什么可怕的怪病。

    怪病，鬼印。

    沒見過人臉像的林疵就是那么跟他說的。

    馮姜河的骨灰灑在了海里，他的粉絲影迷們自發(fā)去還便紀(jì)念哀悼，哭得死去活來。

    那個(gè)群體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瘋了吧，竟然喜歡一個(gè)殺人犯，小腦萎縮了，書白讀了。

    他們到處跟人解釋，他們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死的那幾個(gè)跟他也不是同一線，資源上沒沖突，哥哥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做那種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