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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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們看出他情緒不高,他們對視一眼,打算散場另找地方喝兩杯。 猝不及防地,一直低著眼眸的商晉拓問了句:“你們覺得我老婆愛我嗎?” 老友們面面相覷。 這問的,你們既不是幾年之癢,也不是剛隱婚,日子都過這么久了,也沒見你在外養(yǎng)逗趣的貓狗,愛不愛的,你心里沒數(shù)? 商晉拓垂下眼瞼,神色漠然地吐出三個字:“我沒數(shù)。” 老友們:“……” 其中一個說道:“晉拓,你老婆沒給你安全感?” 商晉拓冷笑:“他為什么要給我安全感,這又不是他的義務,安全感應該是我自己給自己的,我有病,整天神經兮兮,跟他有什么關系,我精神有問題?!?/br> 隨即掀起眼皮,沒表情地問:“你們看出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嗎?” 老友們集體沉默,本來看不出來,現(xiàn)在看出來了。 “晉拓,你婚姻出問題了,我們是幫不了的,我們沒這方面的經驗,因為我們幾個都是婚姻美滿夫妻生活和諧,你最好還是進行正規(guī)的心里咨詢和引導?!?/br> “是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一定是幾輩子的福分,你跟你老婆好好溝通。” “我認識一個在這領域挺有權威的心理師,我把聯(lián)系方式給你?隱秘性你放心,有保障,不會泄露出去影響你的聲譽和‘s.l’的股市?!?/br> …… 老友們積極地斟酌著給出意見。 商晉拓指間轉動的打火機一停,他捏在掌中,莫名其妙地皺眉:“你們在說什么,我老婆愛我勝過自己的生命,我能不幸福?我需要接受心理治療?” 下一刻就兀自笑出聲。 老友們何曾見過他這么情緒化,都有些錯愕。 “晉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商晉拓的指腹重重搓著打火機殼,“我笑我自己。” 至于為什么笑自己,他沒說。 他眼眶酸澀,想哭了。 老婆不在,還是忍著吧,哭了也沒人哄,找到老婆再哭。 媽的。 商晉拓抹把臉,起身對幾個老友道:“你們不是要喝酒吧,跟我去酒窖?!?/br> “可是晉拓,你老婆私下里找過我們,他不讓我們再跟你喝酒?!?/br> 友人打趣。 商晉拓的腳步停了停:“他管不了我。” 然而商董卻是在酒窖滴酒未沾,還不顧幾個沒走的老友,讓他老婆檢查他氣息里有沒有酒味。 那副樣子讓老友們更加堅信,他是真的病了,病得不輕。 但他拒絕醫(yī)治。 . 七月半,陳子輕跟商晉拓回國一趟,祭祖,順便給管家燒紙。 大多人不信鬼神之說,這天照常生活,該干嘛干嘛,少數(shù)人因為一些經歷,不得不去信。 樸城夜生活豐富,很難找出一絲鬼節(jié)的痕跡,街上沒有半分陰氣。 只有陳子輕知道這世界在靈異120區(qū),會有數(shù)不清的鬼魂和他擦肩,只是他出于某些禁制看不見他們,或是看見了,卻辨認不出他們身上的鬼氣,當他們是活人。 陳子輕肚子里裝著商家老宅吃的家宴,和商晉拓一塊兒逛夜市。 吹來的風里混雜著若有似無的灰燼。 陳子輕沒發(fā)現(xiàn)落在他頭發(fā)上的一小塊紙錢,也沒看見商晉拓眉頭一皺,兩指將那片紙錢夾走,薄唇微動念了什么,眼瞼紅了紅,大手箍住他肩頭。 當晚,商晉拓開車帶陳子輕去秋山湖的房子。 前半段路程車里車外都很安靜,商晉拓在路口等紅燈期間,摸了摸愛人的臉頰:“放音樂?” 陳子輕說:“放吧,我找找?!?/br> 很快他就驚呆了,咋還有《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這歌啊?幻覺,一定是。 陳子輕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首歌依舊躺在歌庫里。他實在是淡定不起來了:“這哪來的?。俊?/br> 商晉拓掃了眼:“自帶的吧,不清楚?!?/br> 大抵是發(fā)現(xiàn)老婆表情不對,他把車停在路邊,問道:“歌有什么問題?” 陳子輕干澀地吞了口口水:“歌,歌倒是沒什么問題,你聽過沒?” “這輛車我第一次開?!鄙虝x拓說。 陳子輕點點頭:“沒事了,我放歌了。” 后半段路程陳子輕被幾首歌榨干了靈魂,主要是《我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邊》這首歌,歌詞后半部分簡直猶如一個瘋子的碎碎念。 無論聽多少次,陳子輕都是這感想。 一旁響起聲音:“我開車,你坐在副駕,車里放著你喜歡的音樂,我?guī)闳ノ覀兊牧硪粋€家,開心嗎?” 陳子輕自動忽略那句“你喜歡的音樂”,說:“開心?!?/br> “我也很開心?!鄙虝x拓目視前方,“今晚可以讓我做一晚上?” 正感動的陳子輕:“……” “那里沒其他住戶,我想在露天陽臺做。” “有蚊子。” “沒事,我?guī)Я藥妆P蚊香?!?/br> “…………”這是你一個高逼格的董事長會說出來的話? 陳子輕心情復雜,商晉拓最近時不時出現(xiàn)的接地氣一面,讓他有股子開盲盒的感受。 區(qū)別是,開出來的是什么,他都能接受,適應,以及喜歡。 . 商晉拓在愛人面前具有物體多樣性這一特征,有時縱容寵溺,有時強勢冷厲,有時脆弱神經質,有時又會露出被馴服的姿態(tài)…… 在情事上基本都是主導位置,輕易就會陷入瘋狂狀態(tài),他問能不能做一晚,實際是打個招呼。 陳子輕托菊花靈的福,第二天沒躺在床上下不來,更沒有出現(xiàn)小說里形容的那種渾身被車子壓過的感覺。 夏天,深林里幽靜陰涼,但也有陽光透過茂密枝葉的縫隙鉆進來,細碎寶石一般灑落在鋪著腐葉和泥土的地上。 快被蚊香和商晉拓的味道腌入味的陳子輕拎著個籃子采蘑菇,一轉頭人沒了,他叫了兩聲,林子里的鳥雀撲扇翅膀和他玩。 “我找我家商董,你們自己玩?!?/br> 陳子輕避開絆腳的藤蔓邊找邊喊,這里連個打獵的都沒有,他不擔心商晉拓被獵槍誤傷,他怕的是商晉拓又發(fā)生一周目的突然昏迷現(xiàn)象。 商晉拓穿過高聳的樹木向他走來,將放在身后的手拿出來,手里有一捧小野花。 “我在里面給你采的,喜歡嗎?” 陳子輕一下就不氣了,他接過花,摸了摸其中一朵的花瓣:“喜歡?!?/br> “那你怎么不摸其他的花瓣?”商晉拓說,“其他的都不喜歡?” “我扔掉,再去給你采?!?/br> 他伸過來手,陳子輕趕緊把剩下的花瓣都給摸了個遍。 . 這里就他們兩個人。 房子跟陳子輕在一周目看過的設計圖上的一樣,一樓的布局以客廳,餐廳跟開放式廚房為主,二樓的走廊兩邊掛著字畫,毛筆字瘦金體,畫里則是玫瑰園,畫的是四季的玫瑰不同形態(tài)。 讓陳子輕詫異的是,他竟然對只看過一遍的設計圖記得這么深。 他和商晉拓住在三樓面積小到類似禁閉室的小房間里,他們每天相擁而眠,有股子與世隔絕的安寧。 也像是末日的避難所,兩個靈魂緊緊相依。 陳子輕午覺醒來,抓抓手臂打著哈欠坐起身,他穿鞋的時候,感覺哪里不對。 直到他扭頭去看左手腕,驚覺那里空空的。 佛珠呢? 陳子輕迷茫地打開房門跑出去,三樓就一個房間,四周很是空曠,他的回音讓他有幾分耳鳴。 回應他的聲音從一樓傳來,他蹬蹬蹬地飛快跑下樓:“商晉拓,你送我的佛珠不……” 商晉拓正在一顆顆地擦拭。 陳子輕把心放回肚子里:“還以為丟了呢?!?/br> 他驚魂未定地走過去,往旁邊的沙發(fā)上一躺:“佛珠很干凈,不需要擦的吧?” 商晉拓說:“它會干凈,是我每天擦的成果?!?/br> 陳子輕不敢置信地坐直身體:“你平時什么時候擦的,我都不知道,趁我睡著擦的啊?” 商晉拓勾了勾唇:“嗯?!?/br> 陳子輕嘀咕:“那我今天是趕巧逮上了,不然都不知道你有給我擦佛珠?!?/br> 商晉拓見他光著腳,問他鞋去哪了。 “跑丟在樓梯上了?!标愖虞p把腳抬起來,放在商晉拓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腳看他給自己擦佛珠。 陳子輕見他擦完最后一顆佛珠,就把手伸過去,讓他給自己把佛珠戴上。 男人為他戴佛珠的模樣尤為專注,認真而迷人,好像這不是佛珠,是一枚婚戒。 這姓容的不是很恰當,應該說是……定情信物。 陳子輕起了層雞皮疙瘩,他摸佛珠上的“惘”字,想試探什么,到底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