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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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絲毫沒給自己的親家留面子,不是顧及女婿的臉面,他早上前揍看不上自己女兒的糊涂蛋了,旁人驚訝太上夫人的年輕身材好,在顧衍眼中她一文不值。 “看什么?拿出往生經(jīng)啊?!?/br> 顧衍不滿念叨了一句,驚醒太上夫人,無論是在閨中還是成親后,她很少受過慢待,所有人都似愧疚一般待她極好,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一個人當(dāng)面指出她的錯處。 即便莽夫一般的蕭老侯爺對她也滿是憐惜敬重,在她面前收斂了所有的魯莽粗俗,連同她說話也特意壓低聲音,很是溫柔。 在蕭家,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我親自燒給先帝?!碧戏蛉擞X得顧衍一點不像顧四郎,反倒同蕭老侯爺挺像的。 有時候她隱隱有天命的感覺,蕭陽竟然娶了顧四郎的孫女?! “親手抄好的經(jīng)書,我要親自奉給先帝英宗皇上,誰也不能阻止我。 太上夫人越過顧衍,深深望了楚帝一眼,“包括陛下都沒資格阻止我?!?/br> “好,朕不阻止你,朕特許你去祭拜皇兄?!?/br> 楚帝緩緩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高聲下令:“顧衍,你先退下?!?/br> “皇上……” “退下!” 楚帝強壓下顧衍為出口的話,聲音越發(fā)嚴厲,顧衍直挺挺的擋住太上夫人前行的道路,高挺著頭顱,鋼盔上的簪纓豎起猶如不肯屈服的顧衍。 他們都欺負女婿,他是蕭陽的岳父泰山,五岳之首的泰山怎能輕易被搬開或是屈從皇命呢。 況且這個不知所謂的太上夫人也不配去祭拜先帝,顧衍本能意識比許多聰明的人都更能抓住本質(zhì)。 當(dāng)然離不開皇后娘娘的調(diào)教栽培,雖然顧衍受了不少的‘折磨’,卻把娘娘的教訓(xùn)都記在心上了,他比旁人蠢,可也比旁人更懂得珍惜,珍惜女兒,珍惜女婿。 榮華富貴或是青史留名都不如至親重要,只要他還有一口氣,誰也別想欺負蕭陽! 哪怕女婿不需要幫忙。 楚帝面色陰沉,出了一個不服管制的蕭陽,今兒又冒出個不遵皇命的顧衍? 又是在皇兄陵寢前,楚帝無法再忍讓,“來人,把平郡王拉下去。” 只是拉下去,最終他還是放了顧衍一馬,不曾關(guān)進天牢或是東廠詔獄,畢竟他還是要顧及蕭陽。 侍衛(wèi)們身體晃了晃,收回邁出的腳步,微微低頭,簪纓低垂似對顧衍行禮一般,文武朝臣不由得嘩然,怎么回事? 顧衍做禁軍統(tǒng)領(lǐng)才幾日功夫? 莫非已經(jīng)把禁軍牢牢抓到手中? 蕭越眉頭緊縮,自己是不是太小看顧衍的能力,能在短短幾日影響禁軍上下的人,這么多年,也只有顧衍一個,小叔叔都做不到的。 “禁軍有三分之二都是忠于娘娘的?!?/br> 蕭陽在顧明暖耳邊輕聲說道,旁人只能見到他嘴唇一張一合,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爹收服三剩下的人已經(jīng)很厲害了?!?/br> “沒錯。”蕭陽在顧明暖耳邊輕吐氣息,禁軍中,他的人脈不多,“今日岳父強勢,陛下會失眠一段日子?!?/br> 禁軍一直是楚帝的嫡系之一,他把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交給顧衍時肯定沒想到會出現(xiàn)今日禁軍不從的狀況。 他們視若無人的耳鬢廝磨,小聲交談,仿佛同鬧不清狀況和憤怒的楚帝身處兩個世界。 “岳父大人?!?/br> 蕭陽的聲音讓嘩變震驚的文武百官安靜下來,“我等是陛下的臣子,您讓太上夫人去祭拜先帝,畢竟她抄寫許多本經(jīng)書,總不能讓她的心血白費,抄給過世人的經(jīng)書總是留在身邊也不吉利。” 他連母親都沒叫了,卻稱呼顧衍為岳父?! 而且完全是站在蕭家的立場上,顧明暖暗暗敬佩蕭陽的冷靜,這么一番不輕不重的說辭,完全把太上夫人的反常當(dāng)做是對英宗的敬慕,即便她同英宗有什么,蕭陽也只是一個不被生母喜歡或是期待的兒子,但是父兄卻待他極好,欽定他為蕭家守灶,沒人可以懷疑蕭陽的血統(tǒng)。 蕭陽嘴上說是陛下臣子,他哪一點像臣子? 做過的事情哪一件是臣子該做的? 百官看向楚帝目光帶著一抹同情,顧衍讓開道路更落楚帝的臉面……果然,顧衍哈哈一笑,“你說得對,經(jīng)書留下不吉利?!?/br> 他轉(zhuǎn)身面對楚帝,嘻嘻哈哈的拱手,“陛下見諒,臣沒想到吉利不吉利的事兒,多虧臣婿提醒,臣一定緊記今日的教訓(xùn)?!?/br> 楚帝抬起的手臂無力的垂下,顧衍大大方方退回原先的位置,站得筆直,目光警覺,時刻警惕有人行刺。 “我爹越來越會說話了。” 顧明暖眼里閃過失落,還是趕不上親娘啊,她努力好幾年都沒教出父親,娘娘才用了多久?父親顛倒黑白的本事直追蕭陽。 蕭陽贊同的頷首,“你娘了不起?!毕胍淖冾櫻艿娜硕济靼赘脑煊绊懰碾y度,蕭陽只是剛剛掌握一些影響岳父的手段,娘娘已經(jīng)接近成功了?! 心高氣傲的蕭陽不由得寫一個大大的服字。 太上夫人站在原地,手中捧著十幾年如一日抄寫的經(jīng)書此時卻仿佛很燙手,顧明暖的話,顧衍的指責(zé)和輕蔑目光,以及蕭陽的平淡生疏不停在她眼前耳邊翻來覆去的回蕩。 她錯了么? “太上夫人別同平郡王計較,他魯莽慣了,仗著小叔和顧家的勢一向不把旁人放在眼中,一個早年喪妻,卻不肯續(xù)弦的草莽男子哪里懂得女人的心事?” 顧明暖方才那段話明著說給殷茹聽,時機上卻是提醒太上夫人,不是太上夫人,顧明暖根本不會同她打嘴仗。 “你不必說了,我自有分寸?!?/br> 英宗的陵寢就在眼前,太上夫人壓住心中的異樣,期盼多年的事近在眼前,誰也阻止不了她。 不過她下意識推開殷茹的攙扶,宛若朝圣一般走上臺階,淚眼迷蒙,淚水打濕面紗,在她仿佛空無一人,越過呆滯的楚帝,慢慢跪下來,捧高經(jīng)文,嗚咽道:“陛下,我完成對您的承諾。”(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