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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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沒等蕭陽說話,再一次深深一躬到底,改口道:“不是幫忙,是成全?!?/br> 多一份記憶對他是很痛苦的折磨! 李玉不僅怕再有人從自己身上探聽到什么消息對顧明暖不利,更怕自己連今生都過不好,整日糾結(jié)于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是那么失敗。 何況以燕王的性情也不會容許有人惦記著燕王妃,燕王對那份記憶沒有任何的意外,顧明暖怕是早已坦白了,為茍延殘喘的李家著想,李玉也不敢再得罪燕王。 蕭陽敲擊桌面的手指稍稍一頓,眼瞼低垂下來蓋住眼中的晦澀不明,緩緩的說道:“今日有人能恢復(fù)你的記憶,所以抹除你的記憶并不安全。” “……燕王?!?/br> “本王從不做多余的事。” 蕭陽緩緩把手放在膝蓋上,捏了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淡淡的說道:“自己做過的事總要承受代價,多這一份記憶對你而言絕非壞事?!?/br> 小暖能對他坦白一切,對李玉早已沒了任何多余的感情,他已經(jīng)完全獨占了小暖的心,自然不在意李玉的存在。 蕭陽寧可李玉陷于前世的記憶,也算讓李玉體會到不懂得珍惜的痛苦。 李玉苦澀一笑,“如此,燕王殿下,我先告辭了。” “你父親留給本王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本王明日……”蕭陽對走到門口的李玉說道,“寧侯的爵位最終還是要落在你頭上,本王自當(dāng)替你請封,總不能讓你撇下一切白跑一趟。” 完全是一副利益交換的口吻,李玉心中更覺苦澀,蕭陽抹殺他對顧明暖的那一絲絲……也罷,他本就不配再肖想顧明暖。 本想義正言辭的推辭蕭陽的好意,保持住他最后的風(fēng)骨氣節(jié),記憶中他能承襲爵位還是依靠顧明暖,不是當(dāng)時的殷茹幫得忙,而是一直默默關(guān)心顧明暖的——蕭陽。 侯夫人才有可能入宮叩拜,才有可能參加各種宴會花會,蕭陽也多些同顧明暖見面的機(jī)會。 當(dāng)時李玉若是沒得到寧侯爵位,顧明暖會更加被人輕視,被命婦圈子排斥。 蕭陽暗中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顧明暖一人! 李玉想明白一切,前世今生他都不比不上蕭陽,有何資格嫉妒?有何資格不忿? “多謝燕王殿下厚愛,改日殿下若有差遣,李玉愿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拒絕的話出口時已經(jīng)轉(zhuǎn)為拜謝,李玉想到還在破廟中修養(yǎng)的母親,家財幾乎被郭氏席卷一空,父兄過世后,他總不能眼見母親貧困交加,受盡顛沛流離之苦,雖是對母親有所不滿,但母親對他的疼愛維護(hù),總能令李玉動容。 繼承寧侯爵位能讓母親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母親總不會再受那些人的嘲笑,縱然俸祿銀子不大多也足夠養(yǎng)活他們母子二人。 母親也會高興起來。 李玉彎曲下腰,喃喃的說道:“多謝燕王……” 在殘酷的形勢面前,他的骨氣根本就是最沒用處的,前世今生他在蕭陽面前就是兩個字——丟臉。 蕭陽淡淡的說道:“過幾日有準(zhǔn)你繼承爵位的圣旨,你同你母親先找個地方避一避,最近京城不大太平。” “敢問燕王殿下,您口中的不太平會不會牽連……牽連到王妃?”李玉感到一道冷厲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自知說錯了話,訕訕的低頭卻還是尋求保證一般,執(zhí)著的問道:“有您在,她應(yīng)是無恙的?!?/br> 迫切希望得到蕭陽肯定的答案,縱然一切已經(jīng)成為過去,李玉最終無法釋懷,始終惦記著她,明知道他不夠資格去關(guān)心她,架不住心頭那抹憂心。 “王妃已經(jīng)同本王的命格不可分,她生,我生,她死,我亡?!?/br> “……” 李玉聽到蕭陽擲地有聲的答案,分不清是羨慕,還是欽佩,他同蕭陽的差距是巨大的,記憶中他愛顧明暖最深的時候,都做不到同生共死。 不僅他做不到,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蕭陽不是顯擺什么,更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對顧明暖至死不渝。 他這么說,只想讓李玉明白一件事,李玉不配而已。 到底還是在意了。 李玉走出府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改變妝容,再一次變成一個佝僂的,窮苦的鄉(xiāng)下人,走在京城熟悉的街道上,熟悉的事或是人在眼前飛過,沒有一人能認(rèn)出他是誰。 他沒踏出一步都好似回到記憶中的夢中,絢爛的花樹下,他淺笑著撥動花枝,溫柔的望向依靠著樹木,比枝頭的桃花還美麗的少女。 她微微閉著眸子,揚起下顎,靜謐而美好。 本以為他只記得婚后她對他的溫柔體貼,記得她的賢良淑德,記得她同他吟詩作畫,記得她cao持庶務(wù)……沒想到最深刻的記憶竟是初見時她睜眼見到他時的驚訝和欣賞,以及隱藏在少女羞紅臉頰下的羞澀。 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 佝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潮中,只留下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慶幸你選了……選了蕭陽?!?/br> 他唯一能償還補(bǔ)償?shù)氖虑椤肋h(yuǎn)不出現(xiàn)她面前。 承爵之后的李玉安葬好父兄,帶著母親遠(yuǎn)離京城,終生沒有再踏入京城一步,甚至沒有再出現(xiàn)在有顧明暖短暫駐足的城鎮(zhèn)。 后半生縱情詩詞,醉心書法,李玉為后事留下不少的名篇,在書法的造詣上直追書圣,不過他活著的時候,日子并不富庶,不善于理財始終無法讓寧侯李家興盛,不是后來孝宗皇帝欣賞他的書法,準(zhǔn)其為父母鐫刻書寫碑文,他的書法和名篇怕是會掩埋在中興的國朝璀璨的文化之中。 蕭陽微扯嘴角,目光深沉盯著外面的天色,手邊放著外城的損失報告,他無心去看那些歌功頌德的報告。 “該逼一逼那只老畜生。” 被動防御,不是蕭陽的風(fēng)格,盡快把整合國朝內(nèi)部的紛爭,于天下有利,他也可以騰出手徹底碰一碰蠻族共推的盟主。 于私來說,蕭陽也可以多陪一陪顧明暖。 蕭陽叫來江淮輕聲吩咐了幾句,不過片刻,楚帝病危,即召燕王入宮的消息傳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