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53節(jié)
當(dāng)看完竹簡里面的內(nèi)容后,贏侃額頭早已經(jīng)浮現(xiàn)汗水,慌忙的抬頭看向嬴政。 “王上,這絕不可能,微臣在沿途之中,早已經(jīng)命細(xì)作潛伏,若是有如此多的士族謀反,微臣怎會不知!” 贏侃一臉著急的看向嬴政,輕聲解釋道。 直言不諱的表示,這竹簡之中的內(nèi)容,絕對不是真的,否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明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jīng)派遣暗探潛伏在路途之中。 “所以你認(rèn)為那白衍枉殺無辜,栽贓陷害!” 嬴政聽到贏侃的話,轉(zhuǎn)頭看向贏侃。 就連站在贏侃身旁的楊端和老將軍,以及李信,也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贏侃。 此前贏侃與白衍有些不和的事情,早已經(jīng)傳開,但不和歸不和,方才贏侃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給白衍扣上一個罪名,老將軍與李信都清楚,這可是十分忌諱的事情。 “王上!微臣不敢誣蔑白將軍!” 在嬴政的注視下,贏侃連忙拱起手,此刻贏侃也是后背浮現(xiàn)冷汗。 贏侃也清楚方才自己的言語有失,也清楚嬴政最忌諱的,便是沒有證據(jù)便誣蔑其他官員。 “白衍將軍此前在上郡高奴,以死戰(zhàn)揚名,因此才被王上封為將軍,如此之人,微臣深知定然不是貪功栽贓之人?!?/br> 贏侃拱手解釋道。 即便是與白衍不和,此時贏侃也不得不贊許白衍曾經(jīng)的事跡,并且直言自己也相信,從死戰(zhàn)出身的白衍,斷然不會做出冒功的事情,以此欺瞞王上。 看著嬴政,贏侃心中有些慌亂,生怕嬴政不相信。 “王上,微臣絕對沒有誣蔑白衍將軍!” 贏侃再次說道。 院子內(nèi)。 嬴政看著贏侃,臉上的表情并沒有過多的憤怒,只是眼神之中,驀然浮現(xiàn)一抹失望。 而這些,慌亂的贏侃,并沒有注意到。 只有楊端和老將軍與李信,看到嬴政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失望。 活了大半輩子,也為秦國效力大半輩子的楊端和老將軍,此時比李信更為清楚,若是贏侃的能力不足,還不至于如此,畢竟這件事情上,那些反賊的確是準(zhǔn)備得十分周全,不僅沒有走漏消息,反而把如此多的秦國官員拉攏過去。 真正讓嬴政對贏侃失望的,還是贏侃明明就是懷疑,卻連說都不敢說出來。 要知道,不管是在嬴政眼里,還是在外人眼里,贏侃都是秦國的贏氏宗親,并且在秦國身居重職,如此之人,就因為嬴政的詢問,便連心里的質(zhì)疑都不敢直言。 這樣的人。 往往在成事最關(guān)鍵的時候,越是容易讓人失望。 “去拿那卷竹簡過來!” 嬴政對著一名宦官囑咐道。 沒多久。 等宦官拿著竹簡回來后,嬴政便讓那名宦官把竹簡交給贏侃。 贏侃不理解嬴政這是何意,但也對著嬴政輯禮,隨后兩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竹簡。 當(dāng)打開竹簡后,看到其中的內(nèi)容,贏侃一臉錯愕。 里面詳細(xì)寫著所有參與叛亂的士族名單,其中很多人的姓名都詳細(xì)無誤的寫在里面,類似吳高、徐子霄等一個個名字。 而真正讓贏侃猝不及防的是,連一些宦官、侍女、侍郎的名字,赫然都出現(xiàn)在其中,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助他管理細(xì)作的官員。 當(dāng)看到自己深信不疑的副官名字在上面。 恍惚之間就如同一道光亮劃開迷霧。 贏侃突然隱約感覺到,為何之前,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王上,這是?” 贏侃不可置信的看向嬴政。 “這是何人送來的?” 贏侃詢問道。 如今贏侃心中還有最后一絲僥幸,或許這其中的名單,是錯的。 然而說話間,當(dāng)贏侃再一次看向手中的竹簡。 看到后面名字之中,赫然有鄭夫人三個字時,腦海里如同響雷一般,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這時候贏侃想起見過鄭夫人的尸體。 贏侃緩緩抬頭,看向嬴政。 “白衍!” 嬴政說道,隨后便沒有再理會贏侃,叛亂一事是否屬實,等到中牟城的時候自然知曉。 到時候別說贏侃,就是他嬴政,也要親自見見那些想要殺他的士族。 院子內(nèi)。 嬴政看向楊端和、李信二人。 “寡人命汝二人,立即人,分別趕回洛陽捉拿鄭氏、以及前往中牟城?!?/br> 嬴政下令道。 “諾!” “諾??!” 楊端和、李信二人,連忙輯禮。 嬴政看著二人,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宦官,眼中浮現(xiàn)絲許怒火,好在一閃即逝,十分隱晦。 “傳寡人命令,褚仞揭露叛賊,護駕有功,升爵至中更,調(diào)任至黔中鄞邑駐守!” 嬴政開口下令道。 “諾!” 宦官連忙輯禮,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而聽到嬴政的話,不管是贏侃,還是李信,甚至是楊老將軍,都忍不住詫異的看向嬴政。 褚仞將軍? 贏侃與楊老將軍最先回過神來,由于地位的原因,他們二人立刻回想起,褚氏與鄭氏,似乎有過聯(lián)姻! 原來如此! 這時候贏侃與楊老將軍終于明白,為何白衍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叛賊的消息,原來是褚仞將軍的功勞。 贏侃也終于松口氣,只要不是白衍一人查出來的就好。 畢竟只要不是白衍一個人查出來的,那就不會顯得他是個沒用的廢物。 …… 齊國臨淄。 “父親何如此?” 一個小竹苑內(nèi),一個身著儒士服飾,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臉不忿的蹲在墻角。 另一邊便是一個兩鬢斑白,年邁的老頭。 此刻老頭拿著拐杖,被那中年男子氣得直哆嗦。 “汝,氣煞吾也~!” 老頭便是白衍的祖父。 然而比起當(dāng)初,如今祖父早已沒有往日那不從容,就比如說曾經(jīng)在這個不大的小苑內(nèi),雖不說多好,卻也由于是祖上傳下來的原因,小苑隨處可見一些小物。 此刻,一眼看去四周,空空蕩蕩。 就連祖父曾經(jīng)一身干凈整潔的衣服都已經(jīng)變成凌亂的粗布衣。 衣服分三六九等,布衣同樣也有好壞之分,至少祖父此時身上的布衣,就是最差的那種。 蓬頭垢面的白發(fā)下,那老邁的面孔被氣得發(fā)青。 “你啊你!” 祖父看著大伯,自己的長子,恨不得打死對方。 在這村之內(nèi),這數(shù)十年來的顏面,全都被大伯這個豎子給丟光了! 回想今日一早,面對咄咄逼人的三子,長子終于說出實話。 怪不得回來已經(jīng)快一年,任憑如何勸說,長子都不回秦國。 原來當(dāng)初是從秦國逃跑回來的,根本不是什么榮歸故里。 “氣煞吾也~!” 祖父越想越氣得哆嗦。 當(dāng)初為了讓長子去秦國,家里可是把所有田地都換成錢財,供長子一路所需,全家都在指望著長子回來,帶著一家去秦國享福。 “昔日我在秦國,被jian人誣蔑,這也不能怪吾不是!” 大伯看著被母親攔住的父親,厚著臉皮解釋道。 雖說方才說漏嘴,說是自己貪財,但只要自己不承認(rèn)、不記得,那就沒事! 而且眼下。 重要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如何去楚國。 “父親!就不能再相信孩兒一次嗎?就去問問仲弟要點錢,供孩兒去楚國,孩兒發(fā)誓,已經(jīng)在稷下學(xué)宮見過故友,故友保證只要孩兒去楚國,定為孩兒介紹權(quán)貴!以孩兒的才識?!?/br> 大伯說著說著,看向父親一眼:“父親還不相信,日后一家人,皆能享受榮華富貴。” 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