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502節(jié)
心中說不惋惜是假,心中的遺憾與失落,也不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能釋然。 但終究,魏老都沒有再讓少年為難下去。 “魏老!” 趙秋一旁看著魏老突然放棄勸說,俏臉滿是著急,隨后看著旁邊對著魏老輯禮的白衍。 …… 次日清晨。 府邸內(nèi),天色方才漸亮,府內(nèi)的侍女便忙碌起來,而仆人則搬運一些東西,去到府邸外的馬車上。 白衍與魏老閑聊一會后,便準備離開。 今日就要動身與荊軻一行人,一起趕路去咸陽。 路途遙遠,還是早點出發(fā)的好。 “老師在府邸多注意身體!” 白衍看著兩鬢斑白的魏老,緩緩輯禮。 “去吧,記住老夫的囑咐!” 魏老點點頭。 “弟子謹記!” 白衍點點頭。 隨后白衍在魏老的注視下,朝著暴氏哪里走去。 而魏老站在原地,看著白衍轉(zhuǎn)身離去,魏老也不知道白衍此番前去會有多兇險,只希望白衍能記住他的話,寧可嬴政死,也不要被傷及性命。 片刻后。 就白衍離開一會,趙秋看著不遠處身穿秦國服飾的暴氏與白衍朝著府邸外走去,便緩緩來到魏老身旁。 “魏老,等他離開后,能不能讓書信一封,送去齊國田府?” 趙秋看向魏老,輕聲請求道。 昨日她看著少年在,看著少年模樣,便清楚她與魏老都說服不了少年,但這不代表她就放棄。 “公主是想???” 魏老聽到趙秋的話,轉(zhuǎn)過頭,看著依舊不死心的趙秋。 “他此前放任那田濉回齊國,趙秋有預感,那田鼎之女在他心里,遠遠沒有他三言兩語那般簡單?!?/br> 趙秋說道這里,轉(zhuǎn)頭看向府邸大門方向。 “讓田鼎勸說他女兒,讓他女兒來善無勸說。” 趙秋看向魏老。 在知道那少年的來歷后,趙秋回想起此前中牟城的事情,以前她不知道,為何田濉居然能安然無恙的回齊國。 直到昨日,她才明白其中的緣由,也怪不得他此前不說。 “老夫還以為公主是打算讓田鼎以他家人要挾!” 魏老聽到趙秋的話,輕聲說道。 “不會,對他不能強來,若是那般只會適得其反,會把他逼得沒有退路。” 趙秋說道,微微搖頭。 雖說她與那少年相識還不到一年,但是她卻十分清楚那少年的心性,公私分明,心狠,卻又并非冷漠之人。 看吳蕓與吳高就知道,那少年若是想要那姐弟二人死,輕而易舉,但眼下那二人,卻比任何人都活得好。 “魏老,只需要書信一封而已!便可……” 趙秋看到魏老猶豫的模樣,輕聲說道。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魏老搖搖頭。 “罷了!” 魏老嘆息一聲,拒絕了趙秋的建議。 趙秋的建議固然好,但魏老卻不愿意逼那少年太緊。 第三百七十四章:徐師認識? 叮囑暴氏在善無城這里,好好照顧自己,告別暴氏之后,白衍便帶著徐師,坐上馬車。 此行去咸陽,雖說不確定會面對什么情況,但有一點白衍很清楚,那便是徐夫人很早之前,便被燕丹請去燕國。 故而徐師是肯定要帶去的。 加之徐師從小專研各種毒,此行能有徐師在身邊,也是防范萬一。 片刻后。 白衍在數(shù)十名鐵騎將士的護送下,等來到城門時,燕使荊軻一行人,早已經(jīng)在城外等候多時。 “有勞燕使久等!” 白衍下馬車后,對著荊軻輯禮道。 “無妨!白將軍身為郡守,事務繁忙,此行能放下要事而護送荊軻,荊軻已經(jīng)感激不盡,怎有久等一說!” 荊軻聽到白衍的話,也笑著解釋道。 一旁的秦武陽看著與荊軻輯禮的白衍,眼神有絲不耐,卻也沒說什么,不過秦武陽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白衍乘坐的馬車上,一個妙齡女子在布簾后偷偷看著馬車外。 見狀。 秦武陽心中怒罵一聲白衍,滿是吃味。 在秦武陽眼里,這白衍就是一個豎子,看不起他與荊軻。 白衍自己帶著美妾隨行,好生會享受,卻不分給他與荊軻一個。 思索間。 秦武陽也突然懷念起家鄉(xiāng)薊城,若是此時尚在家中,哪里會那么勞累,整日都坐在馬車中,身旁連一個美人都沒有。 回想在薊城家中好酒好rou,回想薊城中那些一起長大的好友往日吹捧自己的模樣,回想無聊時騎馬去狩獵。 秦武陽驀然間,有些后悔了。 后悔在祖父的勸說下,答應燕丹。 彼時祖父談及事成后,他的名字會傳遍天下,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會千古留名,想起公子燕丹那懇求的態(tài)度,以及旁邊好友滿是崇拜的眼神與目光。 那時候他感覺心中血氣沸騰,恨不得立刻拿劍殺嬴政給所有人看看,故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眼下。 想起這一路走來,沿途的勞累,再看著眼前這廝白衍好生享受的模樣。 想家了! “怎么了?” 秦武陽失神之時,突然聽到荊軻的聲音,秦武陽連忙回過神,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何時,那白衍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馬車,即將準備動身啟程。 看著眼前三十多歲的荊軻,秦武陽努力揚起笑容,連忙搖搖頭。 “無事!” 秦武陽說道。 雖是很想念家,但秦武陽也清楚,眼下說什么都晚了,都已經(jīng)答應下來,都已經(jīng)來到這里。 大不了就殺了嬴政,到時候裹挾那些秦國大臣,換取生路。 想到這里。 秦武陽深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堅定下來。 “無事就好,準備啟程了!” 荊軻看著秦武陽的模樣,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想,隨后便帶著秦武陽朝著燕國馬車走去。 在善無城門所有秦吏的注視下。 一行人數(shù)輛馬車,在浩浩蕩蕩的鐵騎,以及數(shù)十名燕卒的護送下,便啟程朝著西方行駛而去。 一路上。 由于是在北境雁門出發(fā),而為了能早日到達,那自然不可能南下,車隊最終順著太行山以北,云中山脈以南的地方,前往上郡。 這條路若是從地圖上看,便是兩座巨大山脈隔著的走廊一般,直接通往上郡。 路雖然偏僻,比不上中原,然而卻是實打?qū)嵉膽?zhàn)略要地。 因為就在云中山脈中,便有一條道路穿過山脈,直通北方草原,不管匈奴南下,還是中原的人想要北上,從云中這條路走的話,必須要先經(jīng)過那條路,才能走過云中山脈。 至于埋伏之類的,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云中山脈中所有關(guān)口都有秦軍駐扎,而雁門境內(nèi),雁門的士族勢力早已經(jīng)被白衍誅殺殆盡。 雁門疆域過去,便是太原郡的邊域,隨后便進入上郡。 在上郡的郡尉,可是白衍熟識,胡進將軍! 別小看郡尉二字。 在秦國的官爵制度之中,郡尉是掌郡駐軍,直轄于朝廷,與郡守相抗禮,而在邊塞諸郡,每百里置都尉一人,都尉轄士史、尉史各二,掌邊塞衛(wèi)戍,關(guān)隘之處置關(guān)都尉,均隸屬本郡郡尉。 一句‘均隸屬本郡郡尉’,便足矣讓人心神一震。 這句話背后,便是整整一郡,一方疆域中所有駐軍,隘口都尉以及麾下所有直隸部將,全都歸本郡郡尉調(diào)遣。 可以說不管是白衍,還是胡進,頃刻間便可調(diào)集兩郡所有兵馬。 “將軍,方才那名叫荊軻的燕使,似乎……徐師小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