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638節(jié)
恩師殷碑,一直都是白衍心底的秘密,而且當初恩師殷碑再三告誡,絕不能把是弟子的事情說出去,故而一直以來,白衍都從未提過恩師殷碑的事情。 沒想到。 那么多年過去,居然在暴氏這里,從他人口中,聽到恩師的名諱。 “殷碑到底是誰啊?怎么從未聽過?” “對??!” 站在暴定身旁的一個個男子,互相疑惑的對視一眼,紛紛搖搖頭,就是暴定思索片刻后,都搖搖頭,接觸江湖人士那么多,對于這個殷碑,他還真沒什么記憶。 “殷碑!” 唯有暴禹,隱約間似乎聽到過這個名字,但卻有些不記得哪里聽過。 而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鄠邑絲毫沒有慌亂。 “伯父可曾聽過嫪毐之亂!” 鄠邑說道。 暴定點點頭,其他男子這時候也紛紛安靜下來,全都看向鄠邑。 “想必伯父只是知曉,秦王嬴政派遣昌平君、昌文君平亂,最終嫪毐伏誅!” 鄠邑輕聲說道。 白衍這時候也聚精會神的看著鄠邑,神情之中滿是凝重。 “確實如此!” 暴定聽到鄠邑的話,沒有隱瞞,點點頭。 鄠邑見狀,深深吸口氣,看了眾人一眼,隨后搖搖頭。 “伯父恐怕不知,昔日嫪毐叛亂前,除去其麾下數(shù)千門客,曾命一人,獨自殺去楚系官員府邸,而那兩個府邸,赫然正是當今秦國右丞相昌平君,以及秦國大將軍昌文君的府邸。” 鄠邑說道這里,仰頭嘆息。 “而那人,正是吾恩師,殷碑!” 鄠邑述說道。 不過隨著鄠邑的話,讓人意外的是,涼亭內(nèi)其他男子卻突然笑起來,原本嚴肅的氣氛轟然崩塌。 “獨自一人?” “這怎么可能!就是??!” 一個個男子聽到鄠邑的話,紛紛搖頭,表示不相信。 就是盧稷與欒弘,都忍不住露出笑容,看著鄠邑。 “子邑兄,一人!獨自一人殺去昌平君、昌文君的府邸,如此之時,實在太過荒謬!” 欒弘說道,表情寫滿不相,看向鄠邑的眼神,也滿是懷疑。 然而聽到欒弘的話,鄠邑卻絲毫不在意,轉(zhuǎn)過頭,一臉輕視的看向欒弘,嗤笑一聲。 “不信?那汝可知,昌平君與昌文君的夫人,又是如何死的?” 鄠邑問道。 欒弘搖搖頭,本想說話,卻突然愣住。 而這時候,原本一直疑惑的暴禹,突然瞪大眼睛,滿是震驚的看向鄠邑,若是暴禹沒有記錯的話,昔日在秦國咸陽,發(fā)生嫪毐叛亂的事情沒過去多久,就聽到似乎是昌平君與昌文君的夫人,相繼殞命。 “那汝又如何證明,真是那什么殷碑殺的?” 盧稷疑惑的看向鄠邑。 鄠邑這時候,卻不再辯解,一臉惆悵的搖搖頭。 “信也好,不信也罷!若有機會,終有一日,汝等會知曉,吾非妄言!” 鄠邑說完,似乎便不想再解釋。 但這時候欒弘?yún)s是不愿,看著出盡風頭的鄠邑,看著伯父暴定看向鄠邑的眼神已經(jīng)改變,欒弘清楚若是不做什么,那方才白費伯父說的那些話。 “既是高師之徒,那何不比試一番!欒弘,愿請教!” 欒弘上前,對著鄠邑拱手說道,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鄠邑。 鄠邑見狀搖搖頭。 “本不想掙個高低之分,然涉及恩師名譽,鄠邑便不再隱藏,請!” 鄠邑搖頭之后,一臉惆悵的看向欒弘,隨后抬手對著欒弘行禮,再對著暴定、暴禹輯禮,做完這一切后,便示意去院子比試。 “你們說會是誰勝???” “不知道啊!” “莫非那什么殷碑的事情,是真的?但一人殺去將軍府,這怎么可能有人做到。” 涼亭內(nèi),一個個男子看向欒弘與鄠邑的背影,私下議論道。 白衍也看著鄠邑的背影,目光之中滿是迷茫,莫非是真的,這也終于能解釋,為何恩師再三勸告,無論如何不能說出他的名諱。 打斗聲傳來。 白衍方才從思緒中回過神,然而當白衍愈發(fā)相信,相信鄠邑是恩師殷碑的弟子時,看到院子內(nèi),鄠邑那揮劍的力道、速度、角度,瞬間,白衍那疑惑全都消失,忍不住在心中搖搖頭。 雖然不知道那鄠邑哪里得知恩師的事情,但鄠邑一定不是恩師的弟子,一揮一刺,乃至手持佩劍的模樣,都是恩師再三忌諱的舉止。 恩師絕不會允許弟子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為這足以致命。 雖然打斗中,鄠邑逐漸占據(jù)上風,壓著欒弘,但此刻,白衍已經(jīng)沒有看下去的心情。 聽著耳旁一個個男子的疑惑聲,聽著鄠邑方才說的事情,白衍突然想起兩年多前,他在藍田那個營帳內(nèi),聽到的話。 “你們只知道專諸力大、聶政勇猛,卻不知道其實我秦國,在數(shù)年前也曾有過一名俠客。曾經(jīng)一人一劍,殺過數(shù)十甲士,最后還全身而退?!?/br> “騙你們做甚,我父親那年跟著一個大人,便是差點死在那人劍下。即使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年,父親每次私下與他人提及之時,臉色都是一臉蒼白,豪無血色?!?/br> “那人叫什么名字?” “梁朗!你快說呀!” “就是,你快將那俠客的名字告知我等?!?/br> 白衍浮現(xiàn)出昔日一幕幕,昔日那一個個少年的聲音,浮現(xiàn)在腦海,似乎那日的場景,那些好友,就在眼前。 快三年了! 白衍鼻子有些泛酸,想起傷心事,心中有些難過。 從小經(jīng)歷過的事情,看到的人,見過的事,去過的地方,除去家人外,那些人是最愿意,也是喜歡與白衍在一起的人。 在其他人眼里,那些人不過是一些秦人少年,但對于白衍而言,卻沒有任何人能代替。 “怎么了,族姐?” 一個木桌后,看著鄠邑不斷取得優(yōu)勢,連曾經(jīng)獨自一人殺死五個秦吏的欒弘,都不是鄠邑的對手,一個女子小臉紅彤彤的,眼神滿是溢彩,不過轉(zhuǎn)過頭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族姐似乎沒有在看。 女子順著暴彨的目光看向,看到遠處那個單薄少年低頭,雙眼滿是傷感的模樣。 “族姐,應(yīng)當是眼下的比武,想到方才被羞辱的事情!” 女子靠近暴彨,在暴彨耳旁輕聲說道。 暴彨聞言,看著身旁的族妹,點點頭,嘆息一聲,當再次看向院子哪里的比試之時,不知為何,有些不喜。 她喜歡的男子,應(yīng)當不是喜于辱人的才是。 這是她從小最欽佩也是最喜愛的堂姐暴姝,曾經(jīng)說過的話,回想昔日堂姐暴姝說這句話的模樣,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不僅僅是族姐喜歡的口頭禪,也是一直以來,她從小到大都記在心里的話。 論容貌,論溫柔賢惠,她這輩子最欽佩的,便是堂姐暴姝。 可惜,堂姐暴姝…… 第四百六十一章:意想不到的事情 九月末。 楚王被刺殺的事情,對于一個楚國而言,乃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人、勢力能隱瞞,更別說這次連同楚王一起被殺的,還有太后李嫣嫣,李園一族。 消息傳到陽矅的時候,沒有意外,整個陽矅城都隨著轟動起來,大街小巷,茶鋪、酒樓,全都是議論這件事情的人。 暴府內(nèi)。 今日到來幾個貴賓,府邸內(nèi)侍女奴仆紛紛忙碌起來。 其實在動用所有人脈之后,圈養(yǎng)三百余人在楊彥,暴氏早已經(jīng)把積蓄揮霍得差不多,如今再次大酒大rou的設(shè)宴,已是榨干全部錢財。 隨著酒宴,白衍也終于見到,反叛勢力為首的老者之一,申老。 “明日要事,需南下!不當過于飲酒!還望諸位見諒!” 申老一大把年紀,看到一個個熱情的敬著酒,喝一圈下來后,也連忙擺手搖頭,放下酒爵,便拱手歉意的對著眾人說道。 酒宴上。 除了暴老、暴原、暴定、暴禹等人,幾個暴氏的年輕子弟,以及一些年輕俊杰,也都紛紛來到酒宴。 鄠邑自然也不例外。 自從那日以劍術(shù)勝過欒弘之后,鄠邑臉上那自傲的笑容,就從未離開過,眼神中的自信,毫不掩飾,而對比鄠邑,一旁的欒弘則恰恰相反,自從敗給鄠邑之后,欒弘明顯感覺到,暴彨的父親暴定,對他的熱情比以往少了許多。 欒弘自然清楚是什么原因。 雖是不甘,但看向鄠邑,欒弘?yún)s清楚,在劍術(shù)方面,他的確不是鄠邑的對手。 “大人,大門,門外郡守崔言拜訪!” 一名仆人,突然急匆匆的來到正堂,滿是心慌的朝著暴老輯禮稟報道。 聽到仆人的話,暴老表情瞬間凝固下來,與暴原對視一眼,二人滿是不解,不清楚從未來過暴府的郡守崔言,為何在這時候來到府邸這里。 “郡守崔言?” “崔言?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