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06節(jié)
“將軍,雁門書信!” 一名將士急匆匆的帶著一卷書信,來到白衍面前,把書信交給白衍。 看著親信,得知書信是雁門送來的,白衍抬手接過書信,打開看起來,當看到書信中,魏老告知央金在羌族的幫助下,已經(jīng)徹底擊敗軋木嚓,統(tǒng)領月氏部落,并且將目光看向匈奴。 白衍有些意外,沒想到軋木嚓居然會敗在央金手中。 白衍推測,秦國朝堂不會讓羌族幫助月氏攻打匈奴,不管是月氏、亦或者匈奴,任何一方做大,或者聯(lián)合,對秦國都沒有好處,唯有相互制衡,對秦國才最為有利。 而有羌瘣在羌族,為秦國掣肘央金,北方短時間內(nèi),應當不會有什么大患。 收起竹簡,交給親信拿去。 白衍不管是對于匈奴,還是月氏央金,都沒有絲毫好感,此前收留央金,也不過是想給讓月氏部落中,互相殘殺,相互爭權,北方草原越亂,中原才越安全。 …… “將軍!此人要見將軍!” 五日后,夜色下,牤突然帶著一個男子,來到營帳內(nèi)。 在白衍的目光中,男子打禮后,便從懷里,掏出一卷竹簡,以及一塊信物,交給牤。 白衍從牤手中接過竹簡與信物,確認信物是此前給宋氏的信物后,便拿起竹簡,打開看起來。 看著竹簡中的內(nèi)容,白衍起身,繞過木桌,走到營帳內(nèi)掛著的地圖旁。 望著地圖,思索許久,白衍方才下定決心。 “回去告訴他們,十五日后!讓項燕回壽春!” 白衍轉身對著男子說道。 “將軍放心!” 男子聽到白衍的話,連忙打禮,看著白衍沒有吩咐,便在牤的護送下,后退轉身離去。 白衍收回目光,轉過身繼續(xù)看向地圖,看著上面詳細的地名、地勢、河流的位置,只要擊敗項燕,秦楚之戰(zhàn)便會結束! 第六百三十章:王賁的復雜,楚軍的辱罵,楊彥的羨慕。 “什么?大勝?” 營帳內(nèi)的王賁得到斥候的消息,一臉詫異的上前,匆忙接過竹簡,打開看起來。 當確認上面的消息,是白衍與楚軍于蒲隧交戰(zhàn),秦軍大勝,昌平君不降,白衍斬,另斬楚將十余人…… “大勝!” 王賁緩緩收起竹簡,一臉恍惚。 直到此時,王賁終于明白,那日項燕為何如今著急撤兵。 果然是白衍救了他。 想到這里,王賁即使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心中還是一片復雜,目光有些愧疚。 “將軍,白衍將軍大勝?” 同在營帳中的眾多秦軍將領中,瞿尉、竺冠二人對視一眼,好奇的看向王賁,此前他們明明已經(jīng)推演過,楚大將項燕撤離楚東,給白衍的時日不過短短兩三日。 白衍居然就在這兩三日內(nèi),正面交戰(zhàn),擊潰項燕留在楚東的楚軍? “是大勝!楚軍敗,昌平君不降,亦被白衍將軍斬殺!” 王賁點點頭,來到地圖旁,看著地圖上,白衍如今的位置,符離塞。 雖然只是一卷竹簡,里面并未提及白衍察覺到項燕意圖的事情,但看著符離塞的位置,望著地圖楚軍,以及此前被項燕埋伏的位置。 王賁已經(jīng)大致推算出,白衍如何救他。 “昌平君被白衍將軍斬殺?” “太好了!白衍將軍大勝,也就是說眼下楚國僅有項燕這一支楚軍在抵抗,吾等可與白衍將軍,合圍項燕,圍而殲之!” “是??!將軍,吾等或可立即書信與白衍將軍,商定合圍楚將項燕!” 營帳內(nèi),所有秦軍將領聽到王賁的話,都一臉興奮起來。 想到此前昌平君背叛秦國,導致秦軍死傷二十萬,如今繼昌文君之后,昌平君也被白衍斬殺,所有人都狠狠的出口惡氣。 若非昔日昌平君、昌文君在秦地叛亂,讓李信、蒙恬兵敗,他們也不會匆匆拋下白衍,急忙返程趕回潁川,想要回守武關。 想到這里,所有人看著王賁復雜的表情,愧疚的眼神,眾人都沉默下來,不知道說些什么。 畢竟昔日他們匆匆撤離,回救秦國的舉動,差點把白衍推向萬劫不復之地,而前些日,白衍卻是在項燕手中,救下他們所有人。 他們不僅僅虧欠白衍一份人情,也欠白衍一條命啊! “立即將此消息,呈送咸陽!” 王賁在眾人的注視下,看著地圖說道。 得知白衍領兵駐扎在符離塞,并未在擊潰楚東的楚國大軍后,領兵南下,繼續(xù)攻打楚地,直逼楚都壽春,王賁憑借自己的經(jīng)驗,斷定白衍是打算攻項燕,而滅楚。 但對于項燕,王賁忍不住眉頭微皺。 與項燕交過手的王賁,深知項燕的能力,稍有不慎,便會被項燕抓住機會,眼下還容不得有絲毫大意。 營帳中。 王賁來到木桌后,在其他秦國將軍的注視下,拿起毛筆與竹簡。 思索間,想到此前對白衍的愧疚,王賁也只能收起心神,日后待擊敗項燕后,見到白衍,再行告罪,此時王賁迫切的想要知道,白衍打算如何對付項燕。 數(shù)日后。 正當王賁送出消息,統(tǒng)領秦軍,等待白衍回信的時候,白衍的幾個親信,為首名叫封年的將領,親自拿著一卷竹簡,在見到王賁后,把竹簡交給王賁。 …… “白衍,可敢出城,一戰(zhàn)高下?昔日聞其領兵,威震天下,為何今日在項燕將軍面前,猶如鼠輩,怎乃大丈夫也!” “白衍!鼠輩?。?!出塞交戰(zhàn)??!” “白衍,莫不是汝,昔日種種,皆乃虛名爾!白衍鼠輩!可敢出城?” 符離塞外,楚國大軍,數(shù)次領兵聚集在塞外叫陣,浩浩蕩蕩的楚國大軍,遍布要塞外,南北方向的所有平野。 然而不管楚軍將領如何辱罵、嘲諷、乃至侮辱白衍。 白衍就是一直如同縮頭烏龜般,拒不出塞與楚軍交戰(zhàn),甚至下達死命令,無軍令而出城者,必斬無赦,連同家人妻老,皆以同罪論處。 一番命令之下,很多一心效忠白衍的秦國將軍,特別是宴茂、珪、啄、懷等等一眾白衍的親信,即使再抓狂發(fā)瘋,也不敢再有念想。 這些人秦軍將領跟著白衍出生入死,在沙場刀劍兵戈之中,淤血殺敵一步步走來,誰都不怕死。 所以當聽到要塞外,那些楚軍將領一次次侮辱、漫罵白衍,這些人比自己被罵都還難受。 那雙眼殺意,面目猙獰的模樣,若非白衍的命令,恐怕這些將領,都忍不住獨自出塞,殺了那些楚將泄憤。 “白衍鼠輩!不過虛名之徒!日后傳遍天下,鼠輩之名,定會貽笑大方,哈哈哈,白衍鼠輩?。?!” 要塞外,一名楚軍將領,再次騎著戰(zhàn)馬,獨自來到要塞外,一邊騎馬,一邊大聲嘲笑著。 聞言。 要塞上,很多邊騎、鐵騎的將士,偷偷拿出弓弩,眼神凌厲的看著那名楚將,然而那名楚將顯然也有防備,算準距離,即使很多箭矢射去,也根本傷不到分毫,反而還會被楚將,變本加厲的出聲嘲笑。 “都尉,楚軍又來叫陣!” 要塞上,一名鐵騎將領望著場外叫囂后離去的楚將,轉過頭,看著走來的牤。 別說這名鐵騎將領,就是四周密密麻麻防備楚軍攻塞的將士,都皺起眉頭,看向牤,最近這些日子,楚軍叫陣越來越頻繁,嘴里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將士們都擔心,若是真的再讓楚軍這般叫囂下去,日后傳遍天下,白衍將軍往日的名聲,可就真的一朝盡毀,淪為天下笑柄。 “讓將士們記住那人!” 牤那粗狂的臉上,也是一臉郁悶,望著要塞外平野上,浩浩蕩蕩的楚國大軍,眼中滿是怒火,卻又無處發(fā)泄。 “將軍有令,若是將士們守不住,便削一些小木塊,割下一塊衣角裹著,堵住耳朵,不去聽楚將羞辱之言!” 牤嘆口氣,想到白衍的命令,目光滿是無奈看向四周,對著所有將士囑咐道。 看著將士們一臉憋屈、憤慨的模樣,牤也懶得解釋那么多,轉過頭,看著塞外的楚軍,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那些楚軍將領,一只手死死用力握著腰間劍柄。 兩個時辰后。 符離塞內(nèi),秦軍營帳之中,白衍正一邊吃著米粟菜羮,一邊看著最近營內(nèi)的竹簡,受寒的將士,生病的楚卒。 “將軍!” 牤走進營帳內(nèi),目光看著營帳內(nèi),一臉郁悶的宴茂,還有其他將軍,隨后上前,對著白衍拱手。 “將軍,楚軍已經(jīng)退去!” 牤是整個秦國大軍中,除楊彥外,少有知曉白衍與楚國士族密謀的人。 不過想到這段時日,楚國將領那些羞辱白衍的話,牤也是忍著滿腔怒火,受著煎熬。 “好!那便讓將士們好好休整!” 白衍聽到牤的話,頭也沒有抬,輕描淡寫的吩咐道。 看著白衍猶如沒事人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楚軍那些羞辱、漫罵、嘲笑的話,別說牤,就是宴茂那些將軍,都一臉郁悶的看向白衍。 “將軍!何時攻楚???如今楚國僅有項燕一人,只要吾等擊潰項燕,定能亡楚!” 宴茂是個直性子,直接站起身,一臉憋屈的看向白衍,拱手詢問。 白衍能忍楚人漫罵,但不代表他們能,如今整個秦軍大營的將士,都因為楚軍的話,而一臉憤慨,恨不得與楚軍廝殺,毫不夸張的說,只要白衍一聲令下,所有秦軍將士,都會為白衍披荊斬棘,殺向楚軍。 “既然僅有項燕一人,為何要急!急的應當是項燕!” 白衍抬頭看向宴茂,說話間,掃視其他秦軍將領,已經(jīng)待在他這里許久都不走。 白衍無奈,這些人都是直性子,稍微激將、辱罵便受不了…… “可是將軍,楚人漫罵將軍之言,甚是辱人,末將愿請令出城,以致師之禮,與楚將對決!” 宴茂看向白衍,再次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