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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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的那張臉忽然板了起來,提聲叫他:“石玉,我和你說話呢?!?/br> “聽著呢?!?/br> 石玉把門大開,往門板上一靠,見她反而不說話了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進來說?” 唐辛剛要往里邁,莫名警覺起來,遲疑地看著他,堅定地搖著頭說:“我不。” “那就出去說。”石玉把門帶在身后,幾乎撞到她身上時唐辛忽然往后退開,轉身便走。 走得挺快,像有人在追。 石玉跟到電梯間,看她站在那里沒有按電梯的意思,上前兩步按下行鍵,問:“找我什么事?” 換成唐辛不說話。 立刻就要進電梯了,萬一里面有人,雖然她不覺得尷尬但談話肯定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會中斷,不如晚點再說。 電梯來,石玉先邁進去,回身按著開門鍵。 唐辛有種錯覺,似曾相識。 忽然想起,兩個月前也是在這家酒店,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他在電梯里面,她在外面,他也這樣按著開門鍵,與她對視。 她竟然有些想不起來那一次和他說了什么。 石玉沒催,等她回神走進來。 兩個人隔著些距離朝門站著,唐辛去看樓層,不經(jīng)意從金屬門板的倒影里發(fā)現(xiàn)他在看著自己。 瞪了一眼,卻見他開了口:“你的胳膊做復健了么?” 唐辛做了,卻說沒有,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復健太疼了,疼得她咬著牙發(fā)著狠地去掰像塊僵木頭一樣的胳膊,有時都怕會不會突然間斷成兩截,除了疼什么感覺都沒有,疼得她渾身冒冷汗。 每次復健她都會想起石玉,想起那天夜里摔趴在雪地里,太丟人了。 石玉還笑話她,說她和石墨摔倒時的樣子一樣。 她可不希望石墨和她一樣,萬一也摔成脫位或骨折得多受罪啊,她去醫(yī)院復診的時候看到候診的患者大部分是小孩子,據(jù)說是因為骨質脆弱,比成年人更容易發(fā)生這種意外。 她當時都要嚇死了,想象著石墨摔倒時是個什么樣子,當時疼不疼,會不會也摔壞了,還特意去問了醫(yī)生。醫(yī)生問明情況就笑了,勸她不用擔心,說是如果真的摔壞了早就疼得受不了了,根本堅持不了這么多天,她這才放下心來。 從電梯出來走出酒店大門,雨已經(jīng)停了,依然很冷。 唐辛裹緊羽絨服看著外面,斜對面的街市里燈火通明。 石玉問她去哪兒,唐辛皺起眉頭,要不是因為生氣她才不會被他一激就下樓,這么冷的天她哪兒也不想去。 “去吃點兒東西?!笔裾f,手臂往她肩上一搭,半摟半推著她朝前走。 唐辛掙了一下便松開了,改為拉住她的手。 這下掙不開了。 用力甩了兩下,石玉低頭看去,再抬眼看到她臉上,好笑地說:“你和你兒子牽著手走路的時候是不是就這么互相搖,看誰的力氣大。” 還真是,偶爾會,然后兩個人就哈哈大笑。 唐辛忽然想起個事,特別正經(jīng)地對他說:“你以后牽著他的時候小心點,別用力去提他的手或是胳膊,我去復診的時候聽醫(yī)生說小孩子筋骨軟,使不好力容易脫位的。” 這事石玉還真知道,畢竟也是帶過孟懷寬的,仍是回了聲好。 也不知怎么,可能是他態(tài)度太好又很認真,拱起來的那點脾氣稍許下去了些。 過了馬路便朝著步行街去,臨近午夜時分人還不少。 石玉問她有什么推薦,唐辛說這條街是這兩年才有的,她沒逛過,他便牽著她往前走,邊走邊看,就像最常見的那種步行街,每座城市都至少有一條,賣特產(chǎn)的,賣小飾品的,賣衣服的,還有各種當?shù)孛朗常蜕暇┯行┫?,卻也有平城特色。 單是那些叫賣聲和店門前的招攬吆喝就帶著nongnong的軟糯鄉(xiāng)音,雨后的夜幕下,聽在耳中別有一番韻味,確實是和上京|城不一樣的。 石玉停在一家店門前,問她:“這家行么?” 看著挺像模像樣,但是唐辛沒聽說過,搖頭,“不知道?!?/br> 再往前,仍是。 直到快至街尾,唐辛扯了下他的手,朝著家極為樸素的老式店面指過去,“這家可以,我小時候就吃這家的菜?!?/br> “那就它了,去嘗嘗你兒子嘴里特別好吃的攢漏還有糖醋驢?!?/br> 唐辛一怔,雖然這人在她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紳士,仍然是個成熟的男人形象,竟然學起孩子說話。 幼稚。 石玉只點了剛才說的兩道,其余讓唐辛推薦,最后選定了兩葷兩素兩個冷碟外加一道湯,還有兩樣甜食。 這個時間段用正餐的人不多,上菜仍是慢,多是耗工夫的菜色。 石玉問她是不是沒吃晚飯,居然一口氣點了這么多,唐辛瞅了眼時間說:“有點餓了,吃了回去睡覺?!?/br> 敢情,奔波了一天之后他的晚餐,是她的夜宵。 瞧人家大小姐過得多滋潤吶,萬事不往心里去,自然有人排憂解難,還動不動就要和他生氣,找上門來要罵他。 估計是真的餓了也累了,這會兒已然偃旗息鼓,開始半闔著眼睛只等著吃了。 上菜時,唐辛眼睛亮了起來,半瞇著眼睛吃得滿臉的享受。 石玉看得直樂,石墨吃到喜歡的食物時也是這樣,跟只曬到太陽的貓似的,恨不能打著滾地表示幸福。 上京|城里的那幫小姐太太們好像只有紀敏之是這樣的,特愛吃,吃起來特別投入,特別享受。 獅子頭有兩個,石玉把他那份也端到唐辛面前,打吃上就沒抬過眼的人詫異地問:“你不吃?很好吃的?!?/br> 石玉嗯了聲:“你吃吧,我怕過敏?!?/br> 唐辛半張著嘴,好半天才哦了一聲:“原來……是你的問題?!?/br> 第92章 臉面 石玉不那么愛聽,什么叫他的問題,小時候過敏不代表他現(xiàn)在還過敏。 他就那么隨口一說,她還當真了。 這女人吧,時而瞅著挺精明的,時而說不明白是傻還是什么,有那么點缺心眼,說話還特難聽。 石玉不欲與她計較,嘗了兩筷子魚便把筷子放下了,喝了碗湯算是吃完。 唐辛又吃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他半天沒動,問:“不好吃?” “挺好?!笔裾f。 唐辛奇怪地看著他,猶疑地問:“你是不是節(jié)食?為了保持身材?” 幾次和他一起吃飯都吃得不算多,不知道是不喜歡吃還是飯量小,不像她在學校里見的那些男孩子,一個個能吃得嚇人。 石玉先是皺了下眉,繼而失笑,“你夸我呢?” 唐辛沒覺得自己哪個字眼是在夸他,無奈地看回到桌面,繼續(xù)吃。 石玉往后一靠,用手在桌面輕輕叩了兩下,說:“就像你說的,我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再怎么樣也比不了那些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還不把自身管理好?總不能哪兒哪兒都不行吧?!?/br> 唐辛險些噎到,不知這話怎么傳到他的耳朵里,咳了兩聲有東西嗆進氣管,愣是憋得想咳都咳不上勁,氣都喘不上來。 石玉正笑著,突然起身到她身旁,只見唐辛眼睛都直了,呼吸重而緩慢,胸部隨之起伏,勺子啪一下從手里掉到桌上。 他試著叫了聲唐辛,眼珠子明顯晃了下卻未朝他看,反而瞬間盈滿了淚又不是要哭,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似的。 他蹲在她身旁抓起手來,攥在桌面的手便摳在他手上,倒也沒使什么力氣。 石玉試著拍她的背,感覺到整個人的緊繃也有點擔心,不是裝出來逗他的。正準備叫人,唐辛猛地吸氣后長出了一口氣,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 人又愣了好一會,突然哭出來。 倒也沒有多大聲,壓抑似的,明顯受到驚嚇。 石玉又在她背后撫了幾下幫忙順氣,唐辛這才出聲:“我……還以為要憋死了?!?/br> 他問她:“怎么了?” 她說:“喘不上氣……都怪你?!?/br> 都怪他,害得她嗆到,竟然一口油糊進了氣管里。在石玉看來不過半分鐘,唐辛卻覺得經(jīng)歷了很久,吸氣吸不進,呼又呼不出,被堵了個嚴實,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不能動,真實體會到被憋得喘不上氣是個什么滋味。 石玉瞧著她胡亂往下掉的眼淚,臉憋得通紅,忽然想笑。 忍著沒笑。 在別處她也說過類似的話,也這副模樣,也是怪他,話說得比現(xiàn)在還軟。 遞過紙巾讓她擦臉,石玉問她還吃不吃,唐辛瞧了眼桌上才吃了一小半的菜,搖著頭說:“不吃了,再吃要命?!?/br> 石玉就笑了,起身捏了捏她的后脖子,又問要不要把想吃的帶走,這下回得倒是快,就一個字簡單明了:要。 手一劃拉,幾乎全要。 石玉叫人來裝好,結賬走人。 唐辛低著腦袋跟在他身后,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勁來,不自覺回想不止是后怕,那種要死掉了的感覺太過真實強烈,以致于她都開始想家里人了,爺爺,外公外婆,父母,還有石墨,那一瞬間她連是不是想死都顧不上了,只覺得難受,身體難受,心里也難受。 出了店門沒走幾步,石玉停住腳步回過身,唐辛差點撞上去,忽然抬眼看他,看了好半天小聲地說:“石玉,你可得對石墨好,他是你兒子,你要是對他不好,就沒人會對他好了。” 怕他不樂意,又說:“他很乖的,真的?!?/br> 石玉把手提袋放到她手里,幫她把大敞的拉鏈拉好,又把袋子提回到自己手上,另一只手搭在她肩頭。見她仍是站著不動只盯著他,石玉說行,攏著她往前走了幾步才說:“我自己的兒子,肯定會對他好。” 唐辛嗯了聲,仍是不放心地看著他,想再多囑咐幾句可是再多的話又說不出來。 嘴張了張變成:“為什么非要結婚不可呢?” 她來,就為了說這事。 石玉反問:“為什么不結婚?” 因為她不想啊,要不是為了石墨,她從來沒想過和他結婚的事,和別人也沒想過,她甚至不會回國。 石玉低聲笑,“你怎么想不重要,或者說,我怎么想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唐辛問。 他說:“結婚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