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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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歸于寂靜,能聽見鳥兒啾啾鳴叫時,唐辛才反應(yīng)過來,她還留在這里。 她可以回到城里去,石墨還在醫(yī)院。 鄧和有朝她招手,“小唐,來,坐這兒,喝兩口?!?/br> 既來之則安之,唐辛走近,剛要坐下被鄧老用手一指。 “你別動,站好了,我瞅瞅?!?/br> 唐辛不解,站著沒動,又按他說的走了兩步,這才覺出疼來。 坐下卷起褲腿脫掉鞋,才看到腳踝腫了一大塊。 她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時候弄的,一路上沒有感覺。 鄧和有直接拿白酒加了些藥進去往她傷處揉,一邊揉還讓石玉遞了個杯子給她。 唐辛垂頭接過,咬牙忍著疼把酒喝了,辣得直掉眼淚。 鄧老看得直樂,問:“怎么樣,這酒原生態(tài)吧,這位老哥的酒,我們喝一夜了。” 怪不得能喝一夜,一口頂十口的嗆人,不能豪飲。 唐辛這才知道,她走之后兩人遇到了當?shù)厣仙讲伤幍睦先思遥瑢栠^后才知道鄧老要找的那一味藥在這座山上見過,所以三人才到了這里。 用了三四天的時間才到,還真就讓他們給找著了,所以才舉杯慶祝,頗有相見恨晚之感。 老人帶著濃重口音,唐辛聽得費勁,但是不妨礙其余三人溝通,她便只是喝酒,小口抿著不敢再一口灌進去。 坐著倒也不覺無趣,再看這山和天空,又和之前來時的滋味不同,偏卻說不出來哪里不同,可能是劫后余生吧。 雖說劫字不妥,也不吉利,但她覺得此時此刻就只有這四個字最能貼近她的心態(tài)。 石墨高燒不退是劫,石玉和鄧老在山中聯(lián)系不上生死未卜是劫,她心焦也是劫。 現(xiàn)在,全部都過去了。 石玉就坐在她身旁,兩個人都沒說話,石玉抽煙,唐辛飲酒,連互相看一眼都沒有。 耳邊忽然有聲,是鄧老,悄聲對她說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不一樣?” 唐辛這才朝石玉看過去,從頭到腳看了個來回,再看時剛好石玉抬起眼來。 發(fā)現(xiàn)了,陌生。 不是她看石玉陌生,而是石玉看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至于么……唐辛想,就算他們倆原地離婚也不至于這樣吧,這男人,心眼是有多小,虧他電話里還說財產(chǎn)全部給她,就沖他現(xiàn)在這樣她也不信,不剝她一層皮都算他善良有人性。 鄧老長長“欸”了一聲:“看出來了吧,活像個傻子。” 唐辛聽得直皺眉,卻見鄧老又朝著石玉說話:“小龍,瞅瞅,這姑娘,你媳婦兒?!?/br> 石玉仍是那道不知道你是誰的眼神,又把唐辛看了一回,然后點了下頭,“您好?!?/br> 特禮貌,又客氣。 擺明了,我不認識你。 要不是腿腳不方便唐辛就站起來了,還得把他拉起來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全須全尾坐在這里,怎么就成了個傻子。 怪不得剛才與救援隊交流都是鄧老,石玉全程沒說過話,連眼皮都沒掀過一下,坐在這里紋絲不動。 “你不記得我了?”唐辛試探地問。 石玉明顯在思考,然后很慎重地說:“不記得?!?/br> “那他呢?還記得?”唐辛指向鄧老,盯著石玉看。 “他說,他叫鄧和有,是我爸?!?/br> 唐辛搖頭,“不對,你姓石,他姓鄧,他怎么會是你爸爸呢?” 余光瞥見鄧老要笑,唐辛一眼瞪過去,又對石玉說道:“記住,你爸爸姓唐?!?/br> 石玉明顯不信,哪句都沒信,順著她的話頭問:“唐什么?” 唐辛笑彎了眼睛,回答:“唐辛?!?/br> 第264章 除非 這話一出,石玉還沒有個反應(yīng),一旁的鄧和有拍著腿哈哈大笑。 舉起手中的杯子朝著唐辛的杯子碰過去,笑道:“就得是你,換個別的姑娘來,得被他給氣哭了。” 所以? 裝傻? 有??! 要不是在這深山老林里面,唐辛就是真瘸了都得站起來就走。 她不生氣?也氣,但是絕對不至于哭。 只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她都急死了,虧他還能逗著玩,是有多不正經(jīng)啊。 他兒子說不準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都不說問問,心可真大! 石玉不是什么好東西,鄧老頭也一樣,要不然他們倆能玩得到一塊兒去?差了好幾十歲。唐辛各自瞪了一眼,悶頭喝酒,嗆得眼淚直流。 鄧和有沒再說笑,扭臉去和那位老哥喝酒,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用當?shù)靥赜械目谝粜呛钦f:“來,老哥,咱們喝酒,用不著管他們,小兩口呀?;屇??!?/br> 半像不像的方言普通話,唐辛聽懂了,身子一扭背轉(zhuǎn)過去,帶得腳踝生疼。 石玉歪過身子朝著她笑,咂了下舌說:“嘿,我說,你可不是個小氣的人?!?/br> “我是?!碧菩琳f,疼得鉆心帶著哭腔。 “你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石玉翻了支雪茄出來遞到她面前,見她不理兀自處理好點上了又遞過去,唐辛這才接住,聽見他又說:“當年,咱們出車禍那回,你干了什么還記得么?” 唐辛側(cè)過臉去,不看他,硬著聲回:“不記得了。” 石玉往她那邊挪了挪,低聲笑著說:“不記得了?我給你提個醒,你跟我玩兒失憶,還管我叫叔叔?!?/br> 她就知道,這男人小心眼愛記恨,時隔這么多年都能讓他得逞。 唐辛忽然轉(zhuǎn)過臉去,展顏笑道:“所以呢?你是在報復(fù)我?叔叔。” 石玉故作不解,又似沉思,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說:“不對不對,這事兒不對,咱們倆重新捋一捋。你剛才還說是我爸呢,怎么這么會兒工夫管我叫上叔叔了?差輩兒了不是?” 多氣人! 唐辛差點讓他給繞進去,明明不想搭理他的,偏就順著他的思路走了,還跟他一唱一和上了,逗得旁邊豎著耳朵聽的鄧和有直樂。 鄧和有還打镲,“你們倆怎么論我不管,但是有一條,當著我的面兒就得從我這兒論,你們倆是師兄妹。他,打小兒就跟著我瞎學(xué);你呢,算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你也甭不好意思,我是看在你天資聰穎又長了個狗鼻子的份上,雖然我這人不好收徒弟,但是你這個徒弟我認了?!?/br> 一番話說得唐辛哭笑不得,這老頭,比石玉還沒個正經(jīng),真不愧是他師傅。 她說不過他們倆,干脆不說。 一手銷魂煙,一手吊命酒,暫且在這山里,先裝個啞巴神仙。 等下了山,第一件事,把婚離了。 神仙也不那么好當,走起路來,誰疼誰知道。 石玉說背著她,唐辛沒讓,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心疼他,確實有難度。 隨身的行裝不輕,大部分都在石玉肩上,總不能讓鄧老爺子去背。 無法,石玉扶著她走。 走了沒多遠就不行了,腫得更厲害了,寸步難行。 幸好有位常年在山里行走的老人,幾十斤重的大包往身上一扛仍是健步如飛,唐辛便到了石玉背上。 兩人走在最后,倒也不算慢,石玉要拄登山杖,又要撥開茂密的枝葉,唐辛就得靠著自己的力量夾在他身上。 脖子摟得緊,兩個腦袋便挨著,走起路來一顛一晃,臉頰蹭來蹭去。 唐辛不耐煩,小聲說著讓他走穩(wěn)一點兒,石玉悄聲回:“你也穩(wěn)著點兒,別老頂我?!?/br> 她說我沒有,梗著脖子盡量離遠些,他呵了聲笑用手勾住她腿往上一送,胸脯顫悠著頂在他背上。 正午陽光正熾,即使有樹遮蔭,唐辛都覺得汗直往外冒。 這男人,壞出了新高度,是因為海拔高么? 以前她往他身上頂著蹭的時候,可沒見他不喜歡,還要推著她更加把勁,現(xiàn)在倒是矯情起來了。 因為決定離婚了?見外了? 唐辛在他肩膀拍了拍,耳邊小小聲說:“你放心,我不賴著你,等回了城里咱們倆就去離婚?!?/br> 石玉回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不疼,連聲都沒出,但是特別羞恥,哪怕前面的兩個人看不見也聽不見。 唐辛猛地吸了口氣,一把搶過他手里的登山杖,反手就打了回去。 還挺準,光是聽著風(fēng)被抽過的聲音都知道,他很疼。 打了人便得意起來,下巴揚著,嘴里念念有詞:“讓你囂張,你也不看看形勢,被我騎著還敢撂蹶子,打你都是輕的。” 石玉點了點頭,忽然側(cè)過臉來對準她的耳朵,“你等著,有我騎你的時候?!?/br> 唐辛登時打了個激靈,臉都紅了,嘴張了又合,合了再張,愣是沒說出話來。 最后,千言萬語化成一個字:“呸?!?/br> 想了想,不對,這時候得把話砸死,不能給他可乘之機,或是讓他以為還有機會。 “除非——” 才剛說了個除非,就被他截斷了話頭,“千萬別賭咒發(fā)誓,這種事兒真說不好,咱們倆之間就別裝了。說不準還沒等出這山,就先打了臉?!?/br> 唐辛被他噎得夠嗆,腦子里轉(zhuǎn)過各種說辭,一一被自己否決。 她的臉皮不薄,但絕對沒他厚,嘴上占不到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