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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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xì)地聽著,就不奇怪為什么石墨會這么喜歡他爸爸了。 他的爸爸可從來不覺得他是個幼稚的小孩子,他爸爸眼里的石墨超級厲害,會提出很多大人都不會提出的問題,就連爸爸都從來沒想到過,真是了不起,然后兩個人再一起去尋找答案。 答案從來不是直接告訴孩子的,而是一絲一縷地引導(dǎo)著,推動著,鼓舞著,讓石墨自己去理解去發(fā)現(xiàn),然后把答案親口說出來。 別說石墨了,換成是她也會開心的。 在石墨面前,他是父親,又不是,更像朋友,或是一個牽著他的小手一起去尋找有意思的事物的玩伴。 他不在乎什么父親的權(quán)威,也不在乎他在兒子的眼里是不是什么都懂,他更在乎他的兒子是不是滿足和快樂。 這一對父子,好像和她曾經(jīng)認(rèn)知中的父子都不一樣。 現(xiàn)實中更多的是,孩子要在父母那里不斷地獲得認(rèn)同,石玉和石墨卻恰恰相反。 隨著每一次認(rèn)同的日積月累,石墨自然越來越喜歡他這個爸爸。 孩子只是小,從來不傻,當(dāng)石墨被他哄得無比自豪地大笑時,總會悄悄地拿眼睛去瞅石玉,然后會更加摟緊他的脖子表達(dá)他對父親的喜愛和崇拜。 原來,他對爸爸的喜愛不是沒有緣由的,不僅僅因為他是爸爸。 唐辛以前覺得她的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現(xiàn)在,石玉可以和她的爸爸并列第一。 一天的行程很簡單,就這么兩個景點外加三頓飯,悠閑的慢節(jié)奏很適合孩子,也適合唐辛,因為有一餐是她超級喜歡的羅勒。 說來奇怪,唐辛不喜歡意式美食,卻獨(dú)愛羅勒,羅勒青醬可以白嘴吃,意面也只吃青醬的。 喜歡到她常用的洗手液和護(hù)手霜都是羅勒味道的。 有一次石玉早起時用了她的洗手液,發(fā)現(xiàn)是她身上偶爾出現(xiàn)過的味道,順手就連護(hù)手霜都抹了一下。結(jié)果到了下午還能依稀聞見,都不知道已經(jīng)洗過多少次手了,那股味道一直在。 后來唐辛都對他說:“你今天……很香?!?/br> 這樣說的時候還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石玉逗她:“你的狗鼻子也有不靈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么?” 她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抓著他的手又聞了聞,搖著頭說:“同樣的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會產(chǎn)生不同的反應(yīng),味道自然不一樣,聞不出來很正常,這和我的鼻子有什么關(guān)系?!?/br> 原來如此。 后來石玉特意照著她這款護(hù)手霜去買了一瓶同品牌同款味道的香水,分別噴在兩個人的身上,從上到下地貼著聞了一遍又一遍,以此證明她說得對。 唐辛被他弄得特別無語,累到筋疲力盡時發(fā)誓再也不要喜歡這個味道了,就連洗手液都放棄使用了,只有護(hù)手霜持續(xù)在用,因為總是用不完,手邊總有,會習(xí)慣性地隨手放進(jìn)包里。 因為石玉喜歡這個味道,會在她的護(hù)手霜快要用完時換上一支新的。 香水什么的不重要,可以選擇的種類很多,不同心情、不同場合會選用不同的香型,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女孩子應(yīng)該更是,無需強(qiáng)求。 但他喜歡唐辛的手上有這個味道,尤其是有風(fēng)的時候,會若隱若現(xiàn)從他的鼻端飄過去。 或者是她的手放在他身上時,總能想起那一天,他們倆全是這個味道的,就連房間里的空氣中涌動的都是這個味道在他們倆身上所產(chǎn)生的不同反應(yīng)。 唐辛吃得很開心,還買了一罐羅勒醬,可惜的是離開這里可能就再也吃不到這一家的味道了。她都已經(jīng)把味道留存在記憶里了,除非再來,不然應(yīng)該沒有現(xiàn)實與虛幻相碰撞的那一刻了。 石墨會說:“再來就好啦。” 哪兒有那么容易。 有些地方,一輩子,可能只到過一次。 有這一次,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 臨走時,店老板送給她一包種子,說是可以長出羅勒,唐辛特別開心地收下并且表示了感謝。 聽說很容易種,容易到隨便往土里一扔就能長出來。 唐辛不大相信,她是植物殺手,小時候能把她爸爸種的死不了給弄死。 給石墨弄那些苔蘚也是,后來才知道苔蘚那玩意就是養(yǎng)不久,要常換常新,她才變得心安理得。 石墨拍著小胸脯保證:“mama,我來,我能行?!?/br> 信誓旦旦的樣子特別像個小小的男人。 她便把種子交到他手里,倒也沒說什么等著吃之類的話,萬一也種不活呢,別給孩子壓力。 石墨珍而重之地放在自己的小書包里,背在身后,又把牽引繩交到唐辛手里,說:“mama,你拉好我,只要你不松手,種子就會自己長出來喔?!?/br> 唐辛被他逗得笑出眼淚,到底是誰教他的呀,怎么這么會。 他才四歲多一點,等以后長大了可怎么辦,得有多少小姑娘被他給騙到。 突然間想起個名字,笑笑。 不知道石墨還記不記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他可是說過要和笑笑結(jié)婚的。 再一看,石墨穿著昨晚買的那身連體裝,背影小小的,走起路來還帶著孩子氣的搖搖晃晃。 他說的話,又怎么能當(dāng)真呢,還只是個這么小的孩子呀。 第310章 認(rèn)識 驚喜總是突然之間出現(xiàn)的。 又有時,喜憂常伴。 當(dāng)晚石墨要求住在一起,理由很簡單,他不想醒來時只看到mama或者爸爸,他要全部。 是誰說的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全都要? 石墨這個小大人才是全部都要的典范,一年中的三百六十四天比誰都講道理,就這一天鬧得無法無天,痛哭流涕的樣子讓唐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她以為石硯的大哭大鬧已經(jīng)是小孩子的極限,見到石墨也這樣時才知道什么叫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真是親生的兄弟倆,不分伯仲。 她這樣說時,石玉直笑,她問他笑什么,他搖著頭說:“還是分的,伯仲有序?!?/br> 這種時候跟她玩什么文字游戲? 她就是不懂怎么樣! 他這副老夫子樣做給誰看? 那可真是白跟她演了。 唐辛心情不好,故意和他唱反調(diào):“所以?他們倆應(yīng)該叫石伯和石仲唄?” 他竟然點了下頭,“也不是不行?!?/br> 男人,真是甭管什么年紀(jì),想氣你的時候何止不分伯仲,還不分父子呢! 兩人斗嘴,石墨突然大叫一聲。 石硯扒著床頭晃晃悠悠站起來了。 唐辛嚇了一跳,怕他摔倒,又隱隱期待,反正在那么大的一張床上,摔倒也沒關(guān)系。 石硯就那么緊緊抓著床頭,像個意志堅定的小戰(zhàn)士,眼睛都在用盡全力。 唐辛還是忍不住向前,被石玉拉回到身旁。 她其實是想過去等待,萬一他真的邁出了第一步,她可以隨時伸出手來迎接,也算是種鼓勵。 石玉手臂搭她肩頭,咬了支煙在嘴里,就那么閑在得好似個沒事人般看著。 行吧,就當(dāng)看個樂吧,唐辛沒動。 最著急的是石墨,半趴半跪地撅著小屁股在弟弟腳邊,小拳頭攥得死緊,比已經(jīng)抬起一條腿來的石硯還要緊張。 終于,邁出第一步了。 可惜床太軟,一下就摔倒了,摔在石墨身上。 哥哥就是哥哥,反應(yīng)比什么時候都快,接住弟弟仰倒在床上。 小哥兒倆都愣了一瞬,對望著咯咯地笑起來。 石玉這才告訴她,阿姨說前兩天就在抬腳了。 是么?唐辛都不知道。 都怪他!害她錯過了第一次。 雖然第一次之后還有無數(shù)次,但總歸是不同的。 怪不得他要買兩根牽引繩,是怕他兒子突然就能走路吧。 石玉這才把煙丟到身后桌上,大步邁過去到了床邊,把小的提起來,被壓在下面的石墨才翻身爬起來。 到了地毯上就容易多了,重新開始,抬著小圓腿,小腳丫晃呀晃,落地時踩得穩(wěn)穩(wěn)的。 圍觀等待的人還沒出聲,成功邁出人生第一步的小家伙倒是先樂起來。 石墨這才大出了一口氣,拍著地毯鼓勁:“來,再來,這兒,這兒,到哥哥這兒來?!?/br> 唐辛仍站在桌邊,直著眼睛看著,看得眼睛都熱了。 明明是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的事,再尋常不過,她卻看得心疼又心切。 不,不是心疼,是……擔(dān)心吧,說不出來的感覺,怕他摔倒又覺得他能行。 石墨第一次走路時,她也這樣。 原來,不止在孩子那里有許許多多的人生第一次,大人也會有。 做了mama,會和孩子一起去經(jīng)歷無數(shù)個第一次,每一個都是全新的經(jīng)歷。 這些經(jīng)歷在自己的童年時期也曾有過,卻不記得,原來是會在多年以后,以另外一種方式讓你再參與一次,讓你記住的。 這就是生命的神奇么? 迎接的不只是一個小孩子,還有重新認(rèn)識的自己。 她試著移開視線,不讓自己太過盯視,以免眼淚會掉下來,卻看見石玉像當(dāng)初的她一樣,緩緩伸出去一只手,等待并且期待著石硯能走向自己。 原來,他也會這樣。 因為他是爸爸吧。 錯過了石墨,有機(jī)會看到石硯的很多個第一次。 錯過的沒辦法補(bǔ)回來,但他給予石墨的并不少。石墨曾經(jīng)沒從他這里得到過的,也可以和弟弟一起感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