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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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起來很沒精神,要不然今日就別去了。” 武侯長不需要準(zhǔn)時應(yīng)卯,沒什么大事時,葉嬌常常只去半天。 “要去?!比~嬌道,“我得忙起來?!?/br> 忙起來就不會想起李策了,不會為他擔(dān)憂,為他著急,然后再惱恨自己愛管閑事。 他的死活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賑災(zāi)而已,能出什么大事? 葉嬌還記得李策拒婚那日說過的話,每一句都讓人想給他一刀。 罷了罷了,不想了。 結(jié)果葉嬌剛拐到朱雀大道上,就差點掉進(jìn)排水溝。她驚亂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聽到路邊有人喊她小心。 葉嬌扭過頭想道聲謝,結(jié)果那人看到葉嬌,扭頭就跑。 兩條腿怎么跑得過四條腿,葉嬌縱馬追上他,擋住了這人的去路。 “王遷山!”她氣勢洶洶道,“你跑什么跑?” 發(fā)現(xiàn)是葉嬌就逃跑的,正是道士王遷山。 “是葉小姐啊……”王遷山穿著青色的道袍,像一根竹子般站著,“貧道近日常常頭暈眼花,認(rèn)不得人。” 他的眼睛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他只是畏懼葉嬌罷了。 上回葉嬌詢問李策的事,王遷山說出師承糊弄過去了。這回如果葉嬌再問,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葉嬌跳下馬,從衣袖里掏出一片紙條,一兜銀子。 “你給算算這個生辰。” 她把銀子塞給王遷山,寫著生辰八字的字條也遞過來。那正是葉嬌從皇室牒冊中找到的,李策生辰。 “生辰啊……”王遷山的視線落在紙條上,看了一遍,淡淡道,“這個八字有點眼熟,此人命中缺木?!?/br> “我不是問他缺什么,”葉嬌道,“你給算算,他近日有沒有災(zāi)厄?!?/br> 這才是葉嬌最關(guān)切的。 王遷山伸手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關(guān)節(jié)處迅速點過,眼睛半闔,口中念念有詞,過了半晌,突然停住,疑惑地抬頭看天。 “怎么樣?”葉嬌問。 王遷山的神情逐漸凝重,茫然搖頭,疑惑道:“貧道算到關(guān)鍵之處,頭腦中便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在阻止,像是遇到了禁忌?!?/br> 葉嬌的心提起來。 “什么禁忌?你是不是糊弄我?” 王遷山深吸一口氣,固執(zhí)地再次掐算。這次他的手伸得很高,緊閉雙眼,一語不發(fā)。 不知過了多久,王遷山的面色逐漸通紅,掐算的手指僵硬地伸開,喃喃道:“怎么……不讓算呢?是什么不讓貧道算呢?”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驚駭敬重,后退一步,像是要立刻叩拜上天。 葉嬌以為他在裝神弄鬼,正要說話,便見王遷山怔怔地看向虛空,鄭重道:“我命在我,不屬天地。我不視不聽不知,神不出身,與道同久。吾與天地分一氣而治,自守根本也?!?/br> 葉嬌知道這句經(jīng)文,這是道教祖師老子的《西升經(jīng)》。 “你別給我背經(jīng)文啊?!比~嬌去扯王遷山的衣袖,王遷山卻神情恍惚向前走去。 他口中一直念著這句經(jīng)文,魔怔了一般。 “我命在我,不屬天地。我不視不聽……” “什么意思???”葉嬌氣惱地跺腳,沒忘了拉一把王遷山,讓他別掉進(jìn)排水溝。 念了許多遍,王遷山總算恢復(fù)神智,把那一包銀子還給葉嬌。 “葉小姐,這個人堅忍不拔非比常人。不信天,不認(rèn)命。他的命數(shù)時時在變,這一刻長壽無疆,下一刻就有可能命不久矣。貧道算不出來,還請另請高人吧?!?/br> 王遷山似乎有些頹敗,更多的卻是開悟了什么。他的眼睛囧囧有神,念叨著什么,便大步向城外走去。 “你不回趙王府了?”葉嬌問他。 自從來到京都,王遷山一直由趙王府供養(yǎng)。 王遷山搖著頭,揚聲道:“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不如餐風(fēng)宿雨、水深火熱,方能得悟大道,早日成仙?!?/br> “得!”葉嬌拿著銀子嘆氣,“我倒是給李璟省了不少錢?!?/br> 但是李策他這個八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要比王遷山更早成仙? 葉嬌深吸一口冷氣,抓緊韁繩。 …… 第74章 救救情郎 秋末冬初,枯葉上凝結(jié)一層白霜,皮靴踩上去,能聽到葉脈的斷裂聲。 冰涼的風(fēng)在曠野中掠過,李策的視線從閻季德的軍靴上移開,溫聲道:“打擾了將軍練兵,本王是為流民的事來。” 他沒有提起官道刺殺的事。 既然已經(jīng)把受傷的禁軍放走,此時便沒有對質(zhì)的必要。 李策開門見山只提流民,是為了盡早救出那七十九人。 如果李策所料不錯,那些流民正作為引他前來的誘餌,還活著。 而閻季德到底給他布下什么陷阱,就只能親自涉險,才能應(yīng)對。 清晨很冷,禁軍已經(jīng)開始cao練。 閻季德只身一人迎接李策。 三丈開外時,他的神情還有些僵硬。待聽到李策只提流民,便又圓滑地笑起來。 “怎么能勞動楚王殿下大駕呢?”閻季德身材魁梧,軍服筆挺,聲音中氣十足,對李策簡單施禮,留意了一下他的隨從。 同情報中說的一樣,李策只帶了兩人隨行。 一個駕車的小廝,一個箭術(shù)高超的護(hù)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