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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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南海雞飛狗跳,凡是跟紅島沾點(diǎn)邊的,都夾起尾巴,東躲西藏。往日里嘴上最愛念叨紅島美酒佳人,蝕骨銷魂的世家子弟,連個紅字都不敢提。更有甚者,關(guān)門閉戶,妓院都不敢去,只等這陣子風(fēng)頭過去。 賭場妓院生意冷淡,最高興的自然是姑娘們,終于能喘息休息一段時間,也不管老鴇臉色如何,紛紛閉門謝客。 進(jìn)入利州已經(jīng)兩日,登岸的那天,章平候就等在碼頭,親自迎接梁融。梁融掃一眼等候的官員,神情淡漠,不悲不喜。倒也不與這些人為難,只徑自來到章平候府落腳,等收尾工作差不多,就啟程回王都。 “無事,不過是在紅島呆了太久,一直緊繃著。突然放松下來,稍稍有些不適應(yīng)罷了。”梁融淡淡一笑,截斷了章平候探索的話題。 這位章平候,是第三代了。章平候這爵位,是太祖皇帝在位時封的。第一代章平候從草莽時期,便跟隨太祖皇帝。別看是個習(xí)武之人,心思卻比旁人都細(xì)膩。 早在先帝寵幸毛玥兒之初,他便察覺到問題。在先帝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便借口來南海剿匪開荒,幫著先帝拓展版圖,在南海駐扎下來。這一經(jīng)營,差不多就有三十年之久。 到如今,章平候在南海,已經(jīng)算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 眼前這位章平候,是第三代,名章如仕,外界傳聞,是個文弱書生一般的人物,心思全在風(fēng)花雪月上,最愛聽曲看戲,游戲山水。 可今日一見,這位年約四旬的章平候,大約是個萬精油之類的人物。無論人家拋出來什么樣的話題,他都能接住,而且多尷尬的場合,都能讓他輕易化解。 遠(yuǎn)的不說,就說前幾日他剛剛上岸。人群中便有不長眼的,竟然吐槽梁融與海盜為伍,招降一群盜匪,將來必然要成大患。 這說的,便是梁融招降白鯊幫一事。 梁融當(dāng)時未叔什么,倒是馬無畏,哪里受過這種窩囊氣,當(dāng)場就要發(fā)飆。章平候立刻出來,笑意盈盈拉住馬無畏道“這便是傳聞中的馬幫主吧?果然是英雄氣概,讓在下欽佩不已。在下聽聞這次木家軍能得到消息,早早有了防備,多虧馬幫主深明大義,傳遞消息。待會兒,馬幫主可要多飲幾杯,不吝賜教才好!” 一番話說的馬無畏情緒緩和好多,連說慚愧慚愧。 章平候見他情緒要轉(zhuǎn),又道“這位參大人,是個直性子,想來還不知幫主為了南海百姓做出犧牲,一會兒宴會上,馬幫主可要好好說道說道,您是如何突出重圍,傳送消息的。也讓參大人消除誤會,不要誤傷了自家人?!?/br> 一句誤會,給了參大人臺階,他也自知失言,當(dāng)場借坡下驢,雙方笑意盈盈,攜手回府。 梁融想到那一幕,心中便藏了幾分心思。老話說的好,會咬人的狗不叫,根據(jù)他在王都多年的經(jīng)驗,章平候這種人,要么當(dāng)真是個老好人,和事佬。要么,就是綿里藏針,笑面虎。 對人對事,從來都是陰謀詭計,讓人防不勝防。 梁融盡量隱藏自己的心思,不讓這位章平候探尋太多。 章平候也是聰明人,旁人說第一句,他就能知道這人接下來三句話是什么。他依舊笑的和熙,在梁融落子后,再次執(zhí)起一枚子?!巴醵寄沁呉呀?jīng)收到殿下的消息,想來不久便要派人來催促殿下回都,只是......” 梁融抬眼,眸子閃爍一下,他就知道,這老頭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聊天的。“章侯爺有話不妨直說,您是長輩,無需對我顧忌什么?!?/br> 章平候瞬間放低姿態(tài),微微惶恐道“可不敢,殿下是君,在下是臣,怎么敢對殿下無禮?!?/br> 他正襟危坐,十分嚴(yán)肅對梁融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事是殿下起的頭,下官少不得要來多問一句。就是那馬幫主,殿下準(zhǔn)備如何安置?還有黑龍幫,下官聽聞,他們的少幫主此次也立下功勞,不知殿下對他們是個什么態(tài)度?” 梁融聞言,頓了頓,馬無畏倒是好說,橫豎是徹底歸順朝廷了??珊谇嗄沁叄?dāng)時并未表明要?dú)w順,雙方只是合作關(guān)系。但眼下這情景,必然不能如此不清不楚的處置著,總不能,再放他們回去當(dāng)海盜。 想了想,梁融淡淡道“馬幫主好辦,他已經(jīng)表明過態(tài)度,此次歸順,就是想安度晚年。你給他個閑職,賞賜些田地,讓他順心過完下半生便好。至于他的屬下,你派人去問問,愿意參軍的,編入木家軍,不愿意的,打發(fā)一些錢財,就地解散便是?!?/br> “那黑龍幫呢?”章平候追問。 梁融拿著一枚棋子,在指間把玩,思索良久,對章平候道“他的事,我親自去問問,稍后再告訴你,如何處置?!?/br> 章平候會意,不再追問,兩人又下了一會兒棋,直到窗外大雨停歇,章平候才意興闌珊離去。 章平候一走,王錚就進(jìn)來了,他微微不安打量一下梁融的神情,才小心翼翼道“殿下!那邊傳消息來了?!?/br> 梁融一頓,手指不受控制抖了一下,他拿過茶盞,掩飾自己眼里的慌張問“如何?” 王錚嘆息一聲,搖頭道“木家軍選了最好的水軍在海上打撈尋找,生不見人,死不見尸?!?/br> 手里的茶盞舉了半日,梁融一絲反應(yīng)也沒有。王錚不覺擔(dān)憂,勸解道“殿下,已經(jīng)三日,關(guān)離那小子不識水性,又身受重傷,只怕是.....只怕是.......兇多吉少。”王錚跟關(guān)離,也算是有幾分交清,何況這位還救過殿下的命。 lt;a href= title=蠶絲如故 target=_blankgt;蠶絲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