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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七十年代廢柴女配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緒方慎二郎抿唇,“嗯?!彼麑⒓堈酆茫呕乜诖?。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憂傷,說是憂傷,其實又不夠準確,總之是姚青青不敢主動搭話的氣質,好像一不小心會說錯話,傷害到他。

    其實她想問問她能不能說日語,反正她會誒。

    可他既然選擇說英語的導游,那就是不想講日語了吧,她沒必要自以為是的好心。

    何況志愿們都在偷看她這邊,她不確定他們能不能聽見,如今還無人知曉她會二外呢,二外得大二才開設,別自找麻煩了。

    賓館有專車送客人去首都繁華地帶,畢竟賓館位置在外圍,姚青青直接讓司機開車去東城區(qū)青陽路,這個地方她沒聽說過,最好給她直接送去。

    不過司機表示開不了那么遠,他最多將姚青青送到去往青陽路的公交車路線上。

    姚青青看向緒方慎二郎,同他商量。

    “依你安排?!彼f。

    姚青青沖前座說:“那拜托司機了?!毕人退齻円怀蹋蠡蜃呋蜃嚒?/br>
    車子開動,姚青青率先出發(fā)。

    在她走后不少志愿者見到他們的外賓,大都是無目的地的,今日又是國慶,志愿者們就推薦他們往熱鬧繁華地方去。

    外賓申請志愿者的數(shù)量大于志愿者人數(shù),等到中午,仍舊有一波志愿者滯留賓館。

    這讓他們很喪氣。

    “同學們,在這里等辛苦了,我們去吃午飯,然后去車里休息。”許秉欽召集滯留賓館的人,以防萬一,這批志愿者不能直接回校,隨時等外賓召喚。

    張子倩隨著眾人去餐廳,她不知道,一封由升東縣寄出的舉報信抵達她的學校。

    而張爸陷入麻煩中。

    第60章 060   舊事

    黃琳將張碩文舉報了,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

    自從年前因為工作失誤而被體制內觀察,她工作便兢兢業(yè)業(yè)起來,對上以敬, 對下以慈,對人以和, 對事以真。

    誰能想到她將副局長給舉報了。

    而且來狠的,半年蟄伏不動彈, 一動彈就揭露副局所有不規(guī)前塵舊事, 勢必要將張碩文打下去再也起不來。

    她一女的玩這么狠可是嚇到整個教育局, 這女的就不怕玩火自焚么。

    黃琳當然怕了,所以她才等了這么久才舉報, 到這一步她已是破釜沉舟了,要么張碩文穩(wěn)如泰山, 她徹底落入谷底, 要么她東風起,張碩文日落西山。

    她是無法和張碩文和平共處的。

    通知單那事就是他女兒做的, 而事情是經(jīng)她手的,又冤枉到她頭上, 無論張子倩日后會不會受這事影響, 張碩文從此都會忌憚她,而他在她上頭,她還有未來可言嗎?

    官場上人能有幾個干凈的,就看有沒有人愿意搞他。

    就算張碩文后面有人,此次也保不了他了, 保了他就是給敵人把柄,張碩文孤立無援了。

    但他沒想到黃琳還寫信給張子倩的大學,讓大學對張子倩進行裁決。

    信里張子倩高考口語考試有老師幫忙作弊, 以及心思險惡,將同學的通知單藏起來的事都說了。

    這事可不好看,教務部的人不記得張子倩是哪個學生,全校那么多學生,怎么可能個個認識,一查,該女生上學期期末作弊,已經(jīng)被記過處分過了。

    興許是為了申請撤銷處分,好好表現(xiàn),申請了最近給外賓當志愿者的活動,現(xiàn)在在校外呢。

    “怎么處理?”

    “等國慶過了再說。”別鬧到外國人眼前去。

    開除學籍是肯定的了,有些容忍是不可以的,有些先河不能開,否則地方教育部門都這樣干事,將親人好友塞進學校,恢復高考的意義何在。

    問題在于這事要不要校級通報……

    張子倩不知道她在學校的日子進入倒計時了,她吃過飯回到校車,崔?;ê退粯?,也沒任務。

    學長學姐們都走了,就剩她們低年級的了。

    “一直等著也很好。”崔?;ɑ氐杰嚴镒綇堊淤慌赃?,要飯后午睡了。

    那些接待外賓的志愿者中午肯定沒法回賓館吃飯,她替他們遺憾。

    中午的自助餐更豐盛,大豬肘子——美味,晚上如果還有,她還會吃。

    張子倩掃她一眼,沒有搭腔。

    過于無聊,崔?;▽堊淤徽f起早上她和姚青青的對話,“……瞧不起人。”她是貪吃,但她可沒想過當服務員。

    “是嗎?”張子倩淡淡的附和。

    所以她現(xiàn)在是,了不起了?

    真討厭啊。

    …………

    東城區(qū),青陽路。

    姚青青來首都半年,第一回 見到首都的落后處。

    國慶來臨,此處的人努力清掃過了,然而房子本身破舊不堪,哪怕再清理也是枉然。

    巷路坑坑洼洼,兩側房門搖搖欲墜,屋外晾曬的衣服洗得發(fā)毛,來往的人瘦骨嶙峋,貧民窟不過如此。

    姚青青沒想到這邊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她一選就選中底牌,將緒方慎二郎帶到核心處。

    “要進去看看嗎?”姚青青同緒方慎二郎說,忽視落在她們兩人身上的視線。

    緒方慎二郎的衣著太時尚,放四十年后都不落伍,可這里的人沒見過,自然引起圍觀,何況他又生的俊秀。

    姚青青打扮也整潔漂亮,暑假補課褪一層皮倒是成全她,瞧著更白皙了,但今天日頭這么大,又不能撐傘,可別又曬爆皮了。

    兩人好模樣落到這塊地上,一瞅就知道外來人。

    “青陽路?”緒方慎二郎緩緩地說。

    他是用國語說的,姚青青沒想到他會說國語,就是語音依舊奇怪。

    “嗯,這里就是青陽路。”姚青青說英語。

    “你可以陪我進去嗎?”他轉過頭直視她說,低垂的睫毛長長,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姚青青愣了神,今天她都陪他呀,“當然。”

    只是他到底想看什么?

    姚青青搞不懂他,關鍵是昨天許老師還反復強調,尊重隱私,不能隨便提問外賓。

    路上他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坐專車時他像是下了學的小孩,悶悶不樂地縮在座椅里。

    兩人走進巷子,也就是青陽路。

    巷口跳格子的小孩怯怯地看著闖入此地的陌生人,哪怕緒方慎二郎和姚青青沒有惡意,依舊害怕的轉過身面墻去,直到兩人走遠了才慢慢挪回自己的地盤,繼續(xù)游戲。

    疾病熱愛光顧貧窮,短短一百米的路,姚青青看到一個肚子大的像懷孕的老爺爺,而他四肢瘦的看得見骨頭,那大肚子里全是腹水。還看到三十出頭的青壯年女性,面色蠟黃,不健康的膚色。更有中年男性乳.房膨大。

    姚青青要是聯(lián)想不到這里流行傳染病就是傻子了,一個外賓來這里到底想干嘛呀!

    “緒方君,你來這里是看什么呢?我想這里不太適合直接過來,我們得保護一下自己?!彼谀樕媳葎澘谡?。

    現(xiàn)今除了醫(yī)護人員和掃大街的,口罩還沒在人民群眾中流行起來。

    她們要走下去嗎?換其他地方成嗎?

    “我就是,看一看?!本w方慎二郎比姚青青高出一個頭,他同她說話時總要低頭,沒有自上而下的壓迫感,姚青青感覺像是大犬低頭,溫和無害,還是條憂傷的犬。

    把外賓比作犬似乎有點過分了,姚青青打消心頭的比喻。

    “好的,只是我沒來過這里,沒想到這邊是這樣的,我應該備口罩的?!彼坪醪幌脲e過這里。姚青青不再多言。

    緒方慎二郎還好,長衣長褲,姚青青為了好看和涼快,依舊穿的裙子,她這么健康,免疫力沒問題的吧。

    …………

    馬老頭快死了,他七十二歲了,人世間所有的苦難他都走了一遭。

    孩失其怙,幼喪所親,旁無弟兄,糊里糊涂長大。

    撞大運娶到媳婦生個女兒,原以為前半生嘗盡苦頭,老天爺要報答他了,沒想到老天爺是強盜,他有什么就搶他什么。

    島國人來欺負他們了,那會他只是個拉人力車的,什么也不懂,沒文化,沒人教,只知道白天“祥”字號店鋪前客人多,晚上戲園子門口人多,正陽路的警察看不起他們拉車的,晚上最好不要跑東街,那條路坑多,容易顛著客人也壞車,寧可跑遠路也不要抄近道。

    他每天流血流汗的在外邊跑車,甚至為了多接客人,到處跑空車去尋客人,首都城他每一塊磚他都踩過,每一條街都有他灑的汗,他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掙錢,讓家里的媳婦和女兒吃上一口好的。

    但是島國人要打他們,他不知道呀,他只是個跑車的,每天只是跑跑跑,不認報,不懂事,突然有一天身邊全亂了,他拉著車回到家,鄰居就告訴他,他的女人被島國人擄走了。

    好多女人都被擄走了,誰家男人敢反抗就給誰槍.子,光天化日之下女人們就被搶走了。

    馬老頭傻呀,不懂,問鄰居,既然要打他們,為什么不打,把他們女人搶走干什么?

    鄰居說:充妓——

    馬老頭當時就天旋地轉,血液全涌到腦袋里了,他一雙腳哪里沒跑過,哪里不知道,他要跑遍這首都城,找到搶走他女人的壞人,把他打個稀巴爛,打到他爺爺奶奶都給他求饒,讓他這畜生落到閻王殿還害怕他。

    但下一秒他就冷靜了,七歲的女兒抓著他的一角,哭著喊著:爹爹、爹爹、爹爹。

    她可哭壞了,親眼看到娘娘被抓走,神魂都嚇飛了。

    馬老頭剎那就知道他不能找他女人了,他去找了,他女兒怎么辦?現(xiàn)在要打仗了,誰來照顧她呀?他以前是個孤兒,知道做孤兒有多苦,他要是回不來了,難道要他女兒去做孤兒嗎?

    他可是從來都不哭的人,因為他不會掉眼淚,世人不知道他這怪癖,把他當成漢子,可那天他沒忍住哭了,他抱起女兒哇哇大哭。

    女兒也抱著他哭,爺倆只有彼此了。

    后來打仗了,他支持紅路軍,支持所有打島國人的人。

    島國人來了他們這邊搜刮一次就再也不來了,因為這里都是窮人,什么也沒有。他就在他的小屋子里,拿起針線給前面當兵的做衣服,他能在外面粗粗莽莽地跑,回到家里也能干細致活,他為前面的人提供生活物資。

    他做起后援,其實穿針的時候他心里想的都是上陣殺敵,只是舍不得他女兒,他把狠都穿進衣服里,把仇都扎進鞋里。

    八年,整整八年,島國人被打跑了,但是他的女人再也回不來了,島國人抓去充妓的女人一批又一批,人們說有些自殺了,有些□□死了,反正都死了。

    那天他高興又痛苦,然后干了件蠢事,他把自己灌醉,不省人事。

    第二天女兒代他去給部隊送物資,結果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