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4》十
十
怎么我就不行了呢? 鹿妍雙手搭在熊煦肩上,指尖在他頸后交纏、扒拉。她死死盯著他,非要問出個好歹。 熊煦明顯鯁住,喉結(jié)上下滾動數(shù)次沒開的了口,半晌道了句:怕你疼。 怕她疼?這什么回答。 垃圾桶中冒起的那縷青煙,淡散在空氣中。 光影在兩人面上變幻,勾勒變形線條,浮出曖昧情欲。 你之前都玩過什么呀? 也沒什么,我沒你想的玩那么多。把他當(dāng)床事教練了,問那么多細節(jié)。 她轉(zhuǎn)動眼珠,皮鞭py? 你看,又問。他說:就幾回。 和同一個人嗎? 他沒說話。 前女友? 沉默。 不記得了?她追問。 空氣靜了幾秒,熊煦開口,同一個人。 寒冬將半,窗上又蒙上一層霧氣。 鹿妍驚醒的時候半邊身子都在被子外。男人體熱,再加上空調(diào),她跟睡在蒸籠里似的。 耳邊是蘋果手機最傳統(tǒng)的鈴聲。 寂靜被劃破,半夜手機響對于鹿妍這種單位沒事的人最嚇人,因為只可能是她媽。 她猛地坐起,心臟狂跳,火速拿起手機,又顫抖地擱下。 還好還好不是她的。 熊煦悠悠轉(zhuǎn)醒,半睜眼問,怎么了? 許是她起身動靜太大,他以為是她的手機。 她推了推他的肩,指指他那側(cè)的床頭柜,你的手機響了。 鈴聲只響了十幾秒,不是多么堅韌的來電。 熊煦蹙起眉頭,面露疑惑,在他手觸上手機時屏幕又亮了,隨之又是一串鈴聲。 黑暗中的猛一簇亮光,她看到屏幕上是一串?dāng)?shù)字,無備注。 熊煦在看到電話的時候明顯頓住,鹿妍不知道是他是記得這個號碼,還是意外深夜有人來電。 熊煦,我要結(jié)婚了。 零分貝的深夜酒店,手機毫無隱私地將女聲傳出。她鼻音很重,應(yīng)該在哭。 熊煦的呼吸滯住,鹿妍將他情緒的蛛絲馬跡都捕捉了去,他垂眸,眨了幾下眼才開口,那恭喜。 電話里冷哼了一聲,似乎也沒什么意外。 他的表情在微光與漆黑中半隱半現(xiàn),只薄唇被打亮,鹿妍覺得這通電話特別漫長,而他切斷時屏幕顯示52秒。 他面色淡淡,似乎只有被擾了睡眠的些許不快,三點了,再睡會。 熊煦將鹿妍拽進被窩,手自然地揉上她的柔軟,漸漸呼吸再次沉重。 四周再次回到黑寂,但鹿妍的心跳卻沒回到原點。 先是電話嚇醒,再是新婚祝福,她見他一臉平靜,猜測他是不是裝的,怎么也要有點波動吧。也許掛了電話他表現(xiàn)出失落。 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睡著了。 她陷入了悲哀,一半為那頭估計還在哭泣的姑娘,一半為自己。 耳邊的呼吸趨向平穩(wěn),她翻了個身,動靜很大,直接從他懷中獨立出來。 熊煦闔著眼翻了個身,背向她繼續(xù)睡了。 空調(diào)低低的響動,心跳雷鳴地作祟。 鹿妍犟上了,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問人家姑娘,也沒有資格去心疼人家。都是被他這個王八蛋cao縱喜怒的可憐蟲罷了。 臭王八蛋。 她鼓鼓勁,掀開被子將頭鉆了進去。 熊煦初初沒完全醒,只是腹肌一抖一抖,把自己漸漸震醒了。他下意識地伸手,穿進她的發(fā)絲,有節(jié)奏地帶領(lǐng)著她一下一下,將自己向火熱向深邃處撞擊。 嗯?怎么了?熊煦急促呼吸,在水深火熱的焦急關(guān)頭,她忽然停了,趴在了他胸口。 鹿妍攔住他向下伸的手,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吃jiba? 嗯。 那怎么不繼續(xù)吃?他呼吸粗重,手欲逃離,被她攥住。 她翹起小腿,腳踝來回蹭著,撥弄著,但就讓它擎在那處。 不好吃。 寶貝別鬧。他低笑。 我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吧。她頭輕輕晃著,柔軟俏皮的卷發(fā)在他胸膛拂弄。 你認真的?熊煦又試著掙脫,被她五指有力地握住了手腕。 嗯,你吵醒我了,得賠我。 故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她假裝思考了幾秒,唔,我要聽剛剛那姑娘的故事。 鹿妍聽著他的心跳,也聽著脫口后空氣陷入的死寂。 怎么?我以為你不會問呢。熊煦說完,手腕又動了動,這次好似沒使什么力,她便松了。 手也不必去下面了,已經(jīng)不怎么硬了。 鹿妍感受到手中一空,上下齒不自覺地咬緊了。 她整個人都鉆進了他懷里,我沒有問,我只是被吵醒了,無聊。她聲音嬌軟,深夜此刻,體溫相依,她知道他不會翻臉,也知道他不是很開心。 真的好懊惱,明知道人要有點游戲精神,可還是很難只享受身體游戲。心失手掉了進去,還要捂著臉假裝沒這回事。 熊煦沉默了挺久,再開口聲音輕松了許多,那你要聽皮鞭姑娘還是她? 鹿妍前半夜也傻乎乎地問了皮鞭,他沉默,她想也許是在他心上住過的姑娘。 酸澀,但也在情理,總比從來無情來的好。 這刻聽來,他好像并不在意。不知道該喜該悲? 剛剛的吧。她也沒了什么心思。 大學(xué)的女朋友,最后一個,要結(jié)婚了。 她等了會,兩人三四輪呼吸后,她才不得已確定這就是他完整的故事,她心里一陣娘罵,不過仍是裝傻問:既然是最后一個,一定很情深吧。不然也不至于后來...... 她對答案不指望,下顎已經(jīng)開始鄙視地活動起來。 他撩起她的發(fā)尾把弄,陷入了遙遠的回憶,嗯。當(dāng)時挺難受的,后來忙了也就過去了。 鹿妍眼睛猛地一睜,仿佛探索到了熊煦宇宙的新奧秘!她撐在他上方,鎖住他的眼,嬌聲問:為什么分? 雞毛蒜皮。小到他都記不清了。 在一起多久。 兩三年吧。 這么久? 還好吧,現(xiàn)在不是動不動就愛情長跑嘛。他輕笑一聲,似是不屑。 那剛不難過嗎?她說完無縫銜接地補了一句,我抱抱你,安慰你一下。撇清撇清。 都快十年了,人生三分之一都過去了。我的四驅(qū)車被張意致弄壞的那天我把他拎到六樓陽臺,恨不得踹下去,二十年過去,一條人命一樣重要的四驅(qū)車,我都不知道它去哪兒了。十年前很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看來,也就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祝福。 深夜的祝福到底是不一樣的。 凌晨三點的電話也是不一樣的。是埋在憋悶的心頭,是白天忍了又忍,晚上四下無人再也咽不下去的眼淚。還有想念。 嗯,他手向下滑去,順著脊線游走至臀縫,被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挺難過的。 鹿妍臉蛋貼在他胸膛,沒能看清他的表情。不知他眼里的回憶正在洶涌,是二十年前四驅(qū)車的殘骸還是十年前最后一場失戀,不得而知。有些情緒只能在黑暗閃現(xiàn),有些答案也只能在這個節(jié)點順便埋了去。 那......她腦袋往他懷里又拱了拱,我結(jié)婚......要告訴你嗎? 不用了吧。 他的手在撩撥,可她心卻沉了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