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
易感期
第二章 夏一柏還在和演員聊戲,這場戲是片子的開頭,夏一柏希望演員能把氛圍哄起來,但新來的小演員遲遲進入不了狀態(tài),在夏一柏的威壓下已經(jīng)哭了兩次了。 夏一柏嘆了口氣,叫來何川幫忙。 小川,你來給她講一下這段情緒。 何川敏銳地察覺到夏一柏身體不舒服,想起她頭痛的舊疾,心里不受控地揪了一下。 她點點頭,接過劇本,對夏一柏說:你先去休息,看你臉色很不好。我今天沒帶止痛藥,忍一忍。 小演員驚懼不已地望向何川,這個新來的omega居然敢對導演下命令,一定大有來頭,不由得對她更恭敬,小學生一樣等著她指點。 何川有點哭笑不得,但也沒好意思戳穿,索性霸王硬上弓,破天荒為人師一回。 夏一柏叫何川來講戲并非突發(fā)奇想。 兩人在上學時曾合作過,那時候她們才剛開始戀愛,夏一柏想拍個小片子參加國外的比賽,就在手邊抓了何川來當壯工。 何川文筆流暢,奇思妙想又多,幫忙潤色了劇本,還義務扮演了一個配角。 也就是那次,夏一柏突出重圍,獲得了她人生中第一個導演獎,同樣也是那一次,夏一柏發(fā)現(xiàn)了何川的表演才能。 何川有自己獨特的理解方式,可能得益于她的習慣和天生的共情能力,她總能敏銳地抓住最重要的情緒,然后不疾不徐地表現(xiàn)出來。 夏一柏邀請她和自己一起拍電影,但何川拒絕了,當時的何川年紀小,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并不打算參與進貴二代狀似玩票的活動里去。 得知她的想法,夏一柏并未表現(xiàn)出被冒犯的惱怒,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沒再強求。 后來何川家里突生變故,她不僅拒絕了夏一柏金錢上的救助,也拒絕了夏一柏和她共度一生的請求。 換言之,何川拒絕了夏一柏的雪中送炭和求婚,并十分不知好歹地提出了分手。 后來何川就再也沒見到夏一柏,想必是貴族子弟的自尊姍姍來遲,記恨上了她。 直到這次重逢,兩個人已經(jīng)快十年沒有見過面了,也有十年沒聽見夏一柏叫她小川,這令何川一陣陣感到恍惚,仿佛兩個人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還是學校里不知愁的恩愛情侶。 令何川意外的是,夏一柏似乎并沒有生她的氣,也或許是夏一柏比她更成熟穩(wěn)重,不屑于生氣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算不上是好事。 這次夏一柏拍的片子依然是她成名作的同系列。 財大氣粗的夏一柏從拍第一部的時候就買下了原著所有的版權,并洋洋灑灑準備拍齊七部曲。 原作是一個系列的科幻,叫,講的是在另一個星球發(fā)生的戰(zhàn)爭和權謀故事。 作者寫了一共八本,市場反響很好,數(shù)度登頂暢銷榜,只是翻拍難度較大,一直沒人敢買下來拍影視劇,就這么擱了十幾年,也算是時代的眼淚。 夏一柏初生牛犢,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直奔難度最高的boss去打,不僅雇了業(yè)內(nèi)要價最高的編劇,還不知通過什么渠道請來了大批老演員出演,累積起來這些演員拿過的獎比夏一柏的年紀還高。 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問夏一柏是誰,憑什么敢拍,甚至還有人專門開了論壇高樓深扒夏一柏的身世背景。 扒出來倒是家世卓越,學歷也好,還拿過國外的新人導演獎,看起來是個有點東西的人。 其實一開始演員們也有擔心,覺得導演太年輕了可能不會導戲,畢竟大部分都是為了還人情才答應出演的。 但夏一柏就是有這個能力,不僅把演員調(diào)教成自己的風格,還意料之外地一炮而紅,第一部上映就獲得了如潮的好評。 影評人紛紛評價這部片子為既滿足了商業(yè)的需求,又帶有鮮明的個人色彩,陰郁、暗黑的美學風格更是給原本史詩般的作品帶來悲壯的元素。 隨后的第二部至第四部也都保持著很高的質(zhì)量,直接奠定了夏一柏在新一代導演中的地位。 現(xiàn)在夏一柏在拍第五部,將講述XB4781星帝國在戰(zhàn)爭結束后又迎來了一場天災,面對這一切,第三代領導集體如何對國內(nèi)經(jīng)濟和政治不斷調(diào)整和重建的過程,其中當權政黨的智囊團由七位政客組成,而這七位政客所代表的則是七大家族的利益,此消彼長的地位爭奪,伴隨著國運的興衰,同時還有年輕一代的情感糾葛,給這部電影加足了看點。 然而扮演加西亞家族的小兒子的小演員頻頻出錯,導致整部戲的進度一拖再拖,這也是夏一柏如此崩潰的原因之一。 而原因之二則是,夏一柏的易感期到了,她從早上開始身體發(fā)燙,一直撐到下午,頭都開始疼了起來。 歸根結底還要怪前任助理,偷走了夏一柏的一部分信息素,導致她身體內(nèi)的激素水平出現(xiàn)紊亂,易感期提前了小半個月。 何川接過了講戲的活計,夏一柏就離開了片場,找到自己的房車,想休息一會。 她本打算吃點抑制劑,然后稍微閉眼睛等這波發(fā)熱消退,但她沒想到何川會跟過來。 何川不是那種會沒事找事的人,但卻是個心軟的人。 眼看自己的新老板舊情人身體不適,還一反常態(tài)地提前離場,她止不住地擔心,急急忙忙把該說的說完,拍拍小演員肩膀說自己再體會體會,就自作主張安排了副導演提前收工。 她知道夏一柏頭痛時的樣子,也不放心她繼續(xù)頂著痛工作。 吹了風、沒睡好、偏頭痛一直沒治好,何川在腦子里想了很多原因,甚至腦補出了分手后夏一柏自暴自棄任由頭痛愈演愈烈的頹廢樣子,唯獨沒料到夏一柏是易感期。 甫一打開房車的車門,何川就想起王薇和她說的那句話,有使用抑制貼的習慣嗎? 有是有,可架不住老板信息素太濃。 何川一邊在心里罵天罵地,一邊伸手死死按住脖子后的抑制貼,懷著微末的希望,抵御著來自夏一柏信息素的侵略。 但夏一柏的信息素實在太濃了,即便何川有按時服用抑制劑,也貼了抑制貼,還是難以避免受到影響。 這時的夏一柏已經(jīng)燒得紅了臉,聽見車門口有響動,緩慢地抬起昏昏沉沉的頭。 見來人是何川,她脫口而出一聲: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