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傷疤（10）

    「徐丹丹啊，這週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媽日夜嘮叨，妳都比我還像她女兒。我那哥也真是，到現(xiàn)在還是學不會接我媽電話，我媽又不好意思打擾妳?！?/br>
    程恩渝抱怨，「明明你們兩個才是談戀愛的主角，非要我當個小三插足，我也是需要有人愛的好嗎？」

    收拾課本的徐丹穎頓了一下，「這週得回我奶奶家，我都快一個月沒回去了，有點擔心，幫我和阿姨說下次吧?！?/br>
    「妳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我哥到底有沒有認真養(yǎng)妳？」程恩渝努嘴，將她拉過來打量，「說真的，妳要是想在我哥那住也可以，每天來回跑一定很累，我還不至於跟我哥計較這些，反正妳以後要是嫁進來，我們見面的時間也不會少?！?/br>
    聽見程恩渝對未來的描述，徐丹穎接不了話。

    半晌才問，「妳哥之前談過戀愛嗎？」

    程恩渝賊賊的笑，「開始查勤了？」

    徐丹穎不自在道：「才沒有。」

    「我哥不會說這些，據(jù)我所知，妳是他第一個公開提起的女性朋友?！钩潭饔逭f，「我媽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除了她自豪的父母直覺，我覺得最大的原因是我哥主動向她提這件事?！?/br>
    徐丹穎微訝，她不知道，一直以為他在忙課業(yè)。

    「他都說了什麼？」

    「具體說什麼不清楚，但大多都是妳的事吧，否則他們母子哪有什麼話題。我哥那時天天和我媽熱線，程女士感動得不行，加上知道是妳後，也把妳奉為女神了，我看只差沒把聘金送到妳家?！?/br>
    程恩渝納悶，戴思嵐從第一回見到徐丹穎後，熱情不減，「她怎麼會這麼喜歡妳??？真好，這麼快就收買了婆婆?！?/br>
    徐丹穎胸口堵得慌。

    她下意識的揉著胸口，程恩渝以為她不舒服，忍不住唸上幾句，「妳就知道會說我，妳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半夜都起來幾次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跟我哥吵架了是吧？」

    徐丹穎倉促轉(zhuǎn)開眼，「不是什麼事都和妳哥有關(guān)?！?/br>
    程恩渝懷疑，「妳情緒起伏很大的時候通常都是，否則之前有個學長天天纏妳，我都嫌煩了，我也沒見妳發(fā)脾氣?！?/br>
    這麼一說，徐丹穎也有所察覺，牽涉程尋，她永遠無法冷靜。

    她隨口一說：「段考要到了，攸關(guān)之後的實習，我有點緊張?！?/br>
    她也並非最近才失眠，而是前陣子程尋在身邊。

    兩人分手後，徐丹穎再次回到夢魘的巢xue，唯一不同的事，她的惡夢多了程尋。

    男人攜著光，走離她的世界。

    程恩渝拍了拍她的肩，「我有時覺得妳和我哥很像，上心的事，就不管不顧，我媽都說他這個性於外人看來確實是毅力，但其實沒人比他們更痛苦了?！?/br>
    緊握的同時，也在消耗自己。

    徐丹穎：「很像嗎？」

    程恩渝點頭，「雖然我整天說我哥壞話，但說實在我哥也沒傷害過誰。他的同理心確實很低，人際關(guān)係也相當薄弱，這讓他很吃虧，動不動就被冠上高傲冷漠，目中無人的批評。就連我高中和他不同校都聽到不少關(guān)於他的風評，連帶我都掃到颱風尾，後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女生都是曾經(jīng)很喜歡他的人?！?/br>
    徐丹穎一聽就懂。

    程恩渝攤手，「我不知道他談起戀愛來是什麼樣子，但他這麼吹毛求疵的人，他愛的人，一定不會過得太差?！顾聪蛩笂厬撟钋宄攀??！?/br>
    徐丹穎微愣。

    到口的已經(jīng)分手這幾個字又不知道怎麼說了。

    今天的課滿堂，徐丹穎中午本來不打算吃飯，想直接去圖書館休息，卻接到了陸河陞的電話。「上學期說要一起吃飯，結(jié)果一直都沒兌現(xiàn)，中午一起吃個飯吧?！?/br>
    礙於是通話，徐丹穎沒有思考的時間，陸河陞溫柔的請求，讓她拒絕不了。

    「學餐這時候都是人，我們出去吃吧，妳現(xiàn)在來停車場?！?/br>
    徐丹穎不想如此大費周章?！高€是下次」

    陸河陞打斷，「丹穎，妳可能要快一點，我知道妳下午還有課?！?/br>
    她遲疑了一下，「好?！?/br>
    她到停車場時，遇上了兩週沒見的男人，兩人不同院所，本來以為之後是一次也見不上。他看起來一睡醒就開車來學校。

    徐丹穎以為他是一個人，卻看見副駕有人下了車。

    「謝謝送我來學校啊?！顾f，「rou麻的話我就不說了，晚點見?！?/br>
    程尋看她一眼。

    高語走了幾步，突然回頭，「你之後的實習醫(yī)院應該決定了吧？」

    程尋低頭點菸。

    高語自顧自的說，「來我們醫(yī)院吧，我這一年路障勉強還可以罩你。」

    程尋沒應，高語也不介意，揮了手就走。徐丹穎微微轉(zhuǎn)過身，不想被發(fā)現(xiàn)。她垂著頭，彎身上了陸河陞的車。

    陸河陞見她，彎起笑：「帶妳去吃我喜歡的店?！?/br>
    徐丹穎心不在焉的點頭，直到入座，陸河陞又和她聊了幾句，「丹穎，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她回神，「嗯？」

    陸河陞笑了笑，「怕被男朋友知道？」

    「沒有?！顾皖^挖了一口飯。

    那天，兩人散了之後，徐丹穎醒時，程尋早已不在了。如同他們成為床伴的第一天，他也在桌上留了避孕藥。

    室內(nèi)漆黑，他沒在為她拉開一半的窗簾。

    徐丹穎在房內(nèi)等他回來，她覺得兩人有必要再談談，然而程尋一夜未歸。她打過電話給他，結(jié)果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找到他的手機，大概晚上也沒和她同床。

    徐丹穎等到半夜才回宿舍。

    後續(xù)的日子回到了從前，她延續(xù)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失眠的癥狀仍舊，只是每個清醒的夜晚，她腦海都是那個男人。

    是她錯在先，程尋發(fā)脾氣，情有可原。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程尋給的太多，她一時之間無法反應，以至於聽見程尋偏激的指控，她沒忍住就對他說了重話。

    可是她又想，她並非故意，與人相處一直都不是她擅長的，她又覺得程尋此刻身為男朋友，難道不該體諒她一些嗎？

    徐丹穎一方面內(nèi)疚，一方面也責怪程尋，鑽牛角尖起來，就沒完沒了。

    然後，天亮了。

    兩人依然分道揚鑣。

    徐丹穎不敢把這事和程恩渝說，雖說她承諾不會干涉，徐丹穎還是怕看見他們失望的表情。

    吃完飯，徐丹穎才起身便看見走出百貨公司的戴思嵐，本來想躲，卻還是被抓個正著。

    戴思嵐稍稍打量了陸河陞，徐丹穎簡單的介紹了人。

    戴思嵐笑道，提起手上的紙袋?！负镁脹]見到妳了，想說妳最近忙，打算給妳們送點心呢?！?/br>
    徐丹穎先和陸河陞道別，戴思嵐見對方走了，忍不住問，「妳教授結(jié)婚了吧。」

    「嗯?！?/br>
    「那就好?！?/br>
    徐丹穎笑了一下。

    戴思嵐連忙澄清，「我是怕我兒子介意。」

    「結(jié)了婚他也介意?！?/br>
    「我想也是?！?/br>
    兩人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下來，徐丹穎小小撒了謊說她沒課，她記得上回翹課是程尋生病的時候，嘴上喊累，使喚人的力氣倒是很多。

    「最近還好吧？」

    徐丹穎沒應聲。

    戴思嵐笑了一下，「其實說要送這些也都是藉口，最主要是有點擔心你們。妳知道吧，當媽的總是瞎cao心，尤其是我那兒子，妳也知道，他異於常人，我有時都怕他傷害到妳?！?/br>
    徐丹穎卻搖頭，「這次，好像是我傷了他?！?/br>
    簡體

    「徐丹丹啊，這週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媽日夜嘮叨，妳都比我還像她女兒。我那哥也真是，到現(xiàn)在還是學不會接我媽電話，我媽又不好意思打擾妳?！?/br>
    程恩渝抱怨，「明明你們兩個才是談戀愛的主角，非要我當個小三插足，我也是需要有人愛的好嗎？」

    收拾課本的徐丹穎頓了一下，「這週得回我奶奶家，我都快一個月沒回去了，有點擔心，幫我和阿姨說下次吧。」

    「妳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我哥到底有沒有認真養(yǎng)妳？」程恩渝努嘴，將她拉過來打量，「說真的，妳要是想在我哥那住也可以，每天來回跑一定很累，我還不至于跟我哥計較這些，反正妳以后要是嫁進來，我們見面的時間也不會少?！?/br>
    聽見程恩渝對未來的描述，徐丹穎接不了話。

    半晌才問，「妳哥之前談過戀愛嗎？」

    程恩渝賊賊的笑，「開始查勤了？」

    徐丹穎不自在道：「才沒有?！?/br>
    「我哥不會說這些，據(jù)我所知，妳是他第一個公開提起的女性朋友?！钩潭饔逭f，「我媽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除了她自豪的父母直覺，我覺得最大的原因是我哥主動向她提這件事。」

    徐丹穎微訝，她不知道，一直以為他在忙課業(yè)。

    「他都說了什麼？」

    「具體說什麼不清楚，但大多都是妳的事吧，否則他們母子哪有什麼話題。我哥那時天天和我媽熱線，程女士感動得不行，加上知道是妳后，也把妳奉為女神了，我看只差沒把聘金送到妳家?！?/br>
    程恩渝納悶，戴思嵐從第一回見到徐丹穎后，熱情不減，「她怎麼會這麼喜歡妳啊？真好，這麼快就收買了婆婆?！?/br>
    徐丹穎胸口堵得慌。

    她下意識的揉著胸口，程恩渝以為她不舒服，忍不住唸上幾句，「妳就知道會說我，妳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半夜都起來幾次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跟我哥吵架了是吧？」

    徐丹穎倉促轉(zhuǎn)開眼，「不是什麼事都和妳哥有關(guān)。」

    程恩渝懷疑，「妳情緒起伏很大的時候通常都是，否則之前有個學長天天纏妳，我都嫌煩了，我也沒見妳發(fā)脾氣。」

    這麼一說，徐丹穎也有所察覺，牽涉程尋，她永遠無法冷靜。

    她隨口一說：「段考要到了，攸關(guān)之后的實習，我有點緊張?！?/br>
    她也并非最近才失眠，而是前陣子程尋在身邊。

    兩人分手后，徐丹穎再次回到夢魘的巢xue，唯一不同的事，她的惡夢多了程尋。

    男人攜著光，走離她的世界。

    程恩渝拍了拍她的肩，「我有時覺得妳和我哥很像，上心的事，就不管不顧，我媽都說他這個性于外人看來確實是毅力，但其實沒人比他們更痛苦了?！?/br>
    緊握的同時，也在消耗自己。

    徐丹穎：「很像嗎？」

    程恩渝點頭，「雖然我整天說我哥壞話，但說實在我哥也沒傷害過誰。他的同理心確實很低，人際關(guān)係也相當薄弱，這讓他很吃虧，動不動就被冠上高傲冷漠，目中無人的批評。就連我高中和他不同校都聽到不少關(guān)于他的風評，連帶我都掃到颱風尾，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女生都是曾經(jīng)很喜歡他的人。」

    徐丹穎一聽就懂。

    程恩渝攤手，「我不知道他談起戀愛來是什麼樣子，但他這麼吹毛求疵的人，他愛的人，一定不會過得太差。」她看向她，「妳應該最清楚才是?！?/br>
    徐丹穎微愣。

    到口的已經(jīng)分手這幾個字又不知道怎麼說了。

    今天的課滿堂，徐丹穎中午本來不打算吃飯，想直接去圖書館休息，卻接到了陸河陞的電話。「上學期說要一起吃飯，結(jié)果一直都沒兌現(xiàn)，中午一起吃個飯吧?！?/br>
    礙于是通話，徐丹穎沒有思考的時間，陸河陞溫柔的請求，讓她拒絕不了。

    「學餐這時候都是人，我們出去吃吧，妳現(xiàn)在來停車場?！?/br>
    徐丹穎不想如此大費周章。「還是下次」

    陸河陞打斷，「丹穎，妳可能要快一點，我知道妳下午還有課?！?/br>
    她遲疑了一下，「好?！?/br>
    她到停車場時，遇上了兩週沒見的男人，兩人不同院所，本來以為之后是一次也見不上。他看起來一睡醒就開車來學校。

    徐丹穎以為他是一個人，卻看見副駕有人下了車。

    「謝謝送我來學校啊。」她說，「rou麻的話我就不說了，晚點見。」

    程尋看她一眼。

    高語走了幾步，突然回頭，「你之后的實習醫(yī)院應該決定了吧？」

    程尋低頭點菸。

    高語自顧自的說，「來我們醫(yī)院吧，我這一年路障勉強還可以罩你?！?/br>
    程尋沒應，高語也不介意，揮了手就走。徐丹穎微微轉(zhuǎn)過身，不想被發(fā)現(xiàn)。她垂著頭，彎身上了陸河陞的車。

    陸河陞見她，彎起笑：「帶妳去吃我喜歡的店?！?/br>
    徐丹穎心不在焉的點頭，直到入座，陸河陞又和她聊了幾句，「丹穎，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她回神，「嗯？」

    陸河陞笑了笑，「怕被男朋友知道？」

    「沒有?！顾皖^挖了一口飯。

    那天，兩人散了之后，徐丹穎醒時，程尋早已不在了。如同他們成為床伴的第一天，他也在桌上留了避孕藥。

    室內(nèi)漆黑，他沒在為她拉開一半的窗簾。

    徐丹穎在房內(nèi)等他回來，她覺得兩人有必要再談談，然而程尋一夜未歸。她打過電話給他，結(jié)果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找到他的手機，大概晚上也沒和她同床。

    徐丹穎等到半夜才回宿舍。

    后續(xù)的日子回到了從前，她延續(xù)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失眠的癥狀仍舊，只是每個清醒的夜晚，她腦海都是那個男人。

    是她錯在先，程尋發(fā)脾氣，情有可原。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程尋給的太多，她一時之間無法反應，以至于聽見程尋偏激的指控，她沒忍住就對他說了重話。

    可是她又想，她并非故意，與人相處一直都不是她擅長的，她又覺得程尋此刻身為男朋友，難道不該體諒她一些嗎？

    徐丹穎一方面內(nèi)疚，一方面也責怪程尋，鑽牛角尖起來，就沒完沒了。

    然后，天亮了。

    兩人依然分道揚鑣。

    徐丹穎不敢把這事和程恩渝說，雖說她承諾不會干涉，徐丹穎還是怕看見他們失望的表情。

    吃完飯，徐丹穎才起身便看見走出百貨公司的戴思嵐，本來想躲，卻還是被抓個正著。

    戴思嵐稍稍打量了陸河陞，徐丹穎簡單的介紹了人。

    戴思嵐笑道，提起手上的紙袋?！负镁脹]見到妳了，想說妳最近忙，打算給妳們送點心呢?！?/br>
    徐丹穎先和陸河陞道別，戴思嵐見對方走了，忍不住問，「妳教授結(jié)婚了吧。」

    「嗯?！?/br>
    「那就好?！?/br>
    徐丹穎笑了一下。

    戴思嵐連忙澄清，「我是怕我兒子介意?！?/br>
    「結(jié)了婚他也介意?！?/br>
    「我想也是?！?/br>
    兩人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下來，徐丹穎小小撒了謊說她沒課，她記得上回翹課是程尋生病的時候，嘴上喊累，使喚人的力氣倒是很多。

    「最近還好吧？」

    徐丹穎沒應聲。

    戴思嵐笑了一下，「其實說要送這些也都是藉口，最主要是有點擔心你們。妳知道吧，當媽的總是瞎cao心，尤其是我那兒子，妳也知道，他異于常人，我有時都怕他傷害到妳?！?/br>
    徐丹穎卻搖頭，「這次，好像是我傷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