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圖你什么。
13.圖你什么。
出租車在環(huán)城高架上快速行駛著,窗外景物一逝而過。 車內(nèi),著深灰色大衣的男人嘴里叼著根煙,車窗開了條小縫,將一口吐出的煙霧氣卷了個沒邊。 他在打電話。 地址確定了? 好,他摁滅煙,臉上透著股兇氣,多帶點人。 蔣川原本想叫上沈傾扶一伙人的,但是那家伙臉色臭脾氣大,居然還直接拒絕了。 上個月他弟弟被職高的人打,是沈傾扶帶人去解決,最后讓人給解決到警察局里去了。蔣川決定自己直接出手。 他往窗外瞥了一眼,嘴角上提,生出了些感慨,終究還是校園里的小娃娃,靠不住。 *** 洗手間外的感應(yīng)燈滅了又亮,有人走進(jìn)來。 其中的一個隔間內(nèi)。 阮昭手緊緊地攥著沈傾扶胳膊,自脖頸到耳根,一下子紅了個徹底。一雙清透軟糯的杏眼水霧朦朦的,掛在眼睫下的淚珠子要掉不掉,撓得人心癢癢。 沈傾扶眸光在她臉上凝了一瞬,手上動作不自覺止住了。 指腹上還留有點滑膩的溫?zé)?,他垂眸看著,深呼了口氣,心上滋味才消解了點。 嘖,沈傾扶啊沈傾扶,你是不是瘋了。 阮昭手抖得扣了好幾回才把后面的扣子給弄好。趁他愣神間,猛地把人往后一推,咣當(dāng)一聲直接撞到了隔間里側(cè)的門板交接處,正好有條突出的棱。 嘶,沈傾扶可能感覺到了自己的后背背脊骨斷裂的聲音,疼得嘴角輕輕抽動,阮昭你是不是 外面還有人在說話,阮昭一時情急就直接用手摁在了沈傾扶嘴唇上,嚴(yán)嚴(yán)實實,堵住了他后面一時憤怒要說的話。 也不管他要說什么,阮昭憤憤地看著他,總之就是他活該。 各個隔間里時不時有水流沖下的聲音,嘩嘩啦啦的,有一層噪音隔著。即使是這樣,外面的人也還是聽見了響動。 誒,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什么? 好像有人在說話,還有咣的一下。那同學(xué)頓了頓,是不是有人在里面腳一滑然后摔倒了? 不會吧? 真的,你沒聽見嗎? 沒有,快走吧,回去寫卷子了。 阮昭屏住呼吸,身子直直立著,一動不動的,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生怕被大人給發(fā)現(xiàn)了。 等到那幾個人走了,腳步聲漸遠(yuǎn),又重新恢復(fù)到只剩下水響的寂靜里時,才算是松了口氣。 白皙嬌嫩的手指肌膚就那么直接堵在薄唇上,嘴唇上觸覺敏感,壓抑著的某種欲念又被勾了上來。 他看著她慌張屏息的樣子,又垂下眼睫,看了看他唇上蔥白纖細(xì)的手,鼻息間又是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清甜味兒。 一個念頭涌上來,他喉結(jié)微動,往她手上曖昧地舔舐了下,在阮昭驚得縮回手之前,又倏忽咬住了她手指。 偏那雙桃花眼死死盯著她,眼尾泛紅,像是一只報復(fù)的小野獸。 少年笑得恣意,眼神也瘋起來。 你快松開 阮昭下意識要將手抽回來,可是沈傾扶根本不放,咬得更狠,阮昭動作間那么一扯,覺得都快要被自己扯下一塊rou來了,疼,真的好疼。 沈傾扶性子里是帶著點瘋勁的,平日里張揚妄為,囂張得簡直能上天。敢把他推得尾脊骨都快斷裂還上手叫他閉嘴的人,眼前這個不怕死的小姑娘還是第一個。 *** 池遇找著沈傾扶的時候,就見他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著墻,在那兒抽煙。霧狀的煙圈被吐出,很快隨著晚風(fēng)被吹散,他一只手把玩著一塊銀質(zhì)打火機(jī),眸子里盛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倦意。 嘿,池遇走過去,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背,在這里干什么呢! 我靠,你能不能輕點兒。 沈傾扶眉頭擰著,之前還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反而覺得疼得厲害。他扯了扯嘴角,又想起她咬著唇時那隱忍模樣,嘖,小同桌還真是碰不得。 池遇當(dāng)即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身上有傷。 扶兒你怎么回事? 活著不好嗎?干嘛總傷害自己。 沈傾扶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懶得回話。 池遇笑意也收斂了幾分,安撫性地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課間的時候,沈傾扶出去了就沒回來過,倒是臨近上自習(xí)時,阮昭才踩點跑回教室,她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但池遇也還是眼尖注意到她眼角的一點濕潤水光。 肯定有事情發(fā)生。 不過池遇也沒著急問。 放學(xué)時間段,池遇家的司機(jī)已經(jīng)來接了。他和沈傾扶走了一路,忍不住說了句:話說,今天晚上怎么不見阮同學(xué)來送你回家? 她以前不是挺殷勤的? 沈傾扶神色懨懨,沒搭話。 你之前不是說她要對你表白嗎?怎么樣了?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人家的意思了,她最多只是有點怕你,討好你,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人家喜歡你,圖啥呢? 哈哈哈哈她圖你嗎那是不可能的她能圖你什么呀 池遇還沒做完思想工作,就被沈傾扶一個涼颼颼的眼刀給活生生止住了笑意。 他咳嗽幾聲,嚴(yán)肅起來,其實吧,我覺得阮昭 不會說人話就閉嘴。 沈傾扶再次打斷他,他覺得他如果再不出聲打斷,這貨單方面的逼逼機(jī)嘴巴能一直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都停不下來。 而且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聽聽,什么叫小同桌不可能喜歡他什么叫他沒啥可圖?。?!他混身上下從腳尖到頭發(fā)絲兒都寫著帥氣和優(yōu)點的好嗎?。。?/br> 沈傾扶被氣得咳嗽了幾聲,冷風(fēng)忽然躥進(jìn)喉嚨,他忍不住低頭又咳嗽了幾下。 你是不是感冒了? 沈傾扶毫無感情地盯著他,那雙漆黑凜冽的眸子里就好像寫著一句話你看我這強(qiáng)健的體格有可能感冒嗎? 池遇默默收回了話風(fēng),轉(zhuǎn)而又問:阮昭 別再跟我提這兩個字。他眼眸半闔,嗓音里沒什么情緒。 你放下了嗎你真的準(zhǔn)備放下了嗎?池遇搭著他肩膀,湊上去問。 沈傾扶悶悶往前走,眼角耷拉著,沒說話。 周江淮忽然又發(fā)來了條信息。 -[蔣川那邊準(zhǔn)備動手了。] -[據(jù)說不是職高的,是我們一中的學(xué)生。] 池遇正經(jīng)了一點,問:這事管不管? 這件事情起因也不復(fù)雜,職高的人打了一中的學(xué)生,這學(xué)生剛好是蔣川的弟弟。蔣川跟沈傾扶有點交情,沈傾扶就帶著人去出氣,于是就有了那場天臺斗毆。 沈傾扶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情聽,當(dāng)然也沒心情管。蔣川自己的弟弟,他要打人自己打去。 周江淮那邊直接發(fā)了語音:好像還是個女的,聽說就是上次報警把你弄到警察局去的。 池遇震驚了:查出來是誰了嗎,好家伙,扶兒這仇不報我就不信池了。 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去哪兒? 池遇不知道沈傾扶發(fā)了什么瘋,上一秒還頹廢得跟個廢物二世祖似的,現(xiàn)在又火急火燎得像是趕著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