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幕 資產(chǎn)列表

    撒那醒來后沒有馬上睜開眼，因為他知道他睜開眼后莉莉肯定已經(jīng)走了。

    莉莉

    他默默地檢視了一遍記憶存檔，似乎并沒有什么缺失。

    那么他至少還可以完整地保留記憶里的她。

    即使沒有張開雙眼，撒那還是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他聽到儀器運(yùn)作的聲音以及人們低聲的交談。

    其中一個聲音對他來說頗為熟悉是瑪門。

    撒那下意識地張眼確認(rèn)。

    這時瑪門高興地朝他走去，喊道：薩邁爾！

    撒那環(huán)視了四周一眼，接著對他笑了笑道：瑪門。

    瑪門這時顯得更高興了，幾乎有點興奮，他用力地握住撒那的手臂，說道：你全都記得？

    撒那想了想，苦笑道：不完全是，記憶有些模糊。

    可是瑪門并沒有受到打撃，他的手仍然放在撒那身上，同時坐下來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嗎？

    巴比倫？撒那看見瑪門點頭，笑著道，當(dāng)然，這是最重要的。

    是，是，瑪門又點了點頭，巴比倫是最重要的。

    看來在我缺席的時候，董事局并沒有讓你好過。撒那笑著說。

    撒那在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所多瑪后，馬上判斷充當(dāng)薩邁爾的角色對他更有利。雖然他還在摸索扮演薩邁爾的感覺，但他幾乎毫不費(fèi)力就得到了瑪門的信任。

    哈，你知道的，薩邁爾。他們當(dāng)中的幾個人可沒有什么時間了。

    是，撒那說著，想了想，問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回來多久了？

    瑪門聽到后低頭看了看手表，一周。我們在一周前得到關(guān)于你的消息。幸好我們比返祖派先一步找到你。他們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是莉莉給他們的消息，撒那想。但他還是問道：

    是誰？你們知道嗎？

    瑪門搖了搖頭，是匿名消息。

    撒那皺了皺眉，垂眼問道：和我在一起的機(jī)器人，你們把他帶回來了嗎？

    是的，帶回來了。他還在待機(jī)狀態(tài)。

    撒那聽到后默默地松了口氣好，至少路加還在。

    他正想著路加的事，忽然聽到瑪門問：你知道一個叫路加的人嗎？

    撒那知道瑪門指的并不是真正的路加，而是那個他偽造的，把瑪門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路加。

    于是他裝作毫不知情地?fù)u了搖頭，那個機(jī)器人就叫路加。但我猜他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瑪門的臉色沉了沉，片刻后又問道：你認(rèn)識莉莉芙，對嗎？

    這時撒那默默地握緊了拳頭，面上卻笑著道：是。

    她是個麻煩。瑪門說著，有點煩躁地站起身。

    什么意思？

    我們查出來了，她是你目前的持有者。我們需要刪除你們之間的連接。但她好像在程序里動了些手腳。

    哈，錫安。不愧是朵拉的偶像。

    有別于瑪門的郁悶，撒那的面上不禁又有了笑容，所以說，你們現(xiàn)在沒法刪除我和她之間的連接，對嗎？

    對，瑪門開始在撒那的床前踱步，我們目前只有兩個選項。一，保留你和她的連接。二，把連接刪除，但是我們沒法安排新的持有者。

    撒那這時忽然抬起眉，盯著他說：事實上我也不需要持有者，對嗎？

    有一瞬間瑪門似乎回避了撒那的眼神，但很快又愉快地笑道：當(dāng)然，這只是方便我們進(jìn)行一些必須的cao作。

    說真的，瑪門，撒那打量著瑪門，笑著道，我現(xiàn)在到底是在所多瑪?shù)膯T工名單上，還是在所多瑪?shù)馁Y產(chǎn)列表上？

    這很復(fù)雜，瑪門一臉誠懇，重新走向撒那，你需要被定義。可是沒有什么需要擔(dān)心的，我當(dāng)然會努力為你爭取最大的權(quán)益。

    是，撒那說著，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我相信你。

    當(dāng)然了，你完全可以信任我，瑪門說著握了握他的肩膀，產(chǎn)品總監(jiān)的位置還在。

    這時撒那抬起頭看他，笑著回答：太好了，瑪門，他感到言不由衷其實并沒有那么困難，于是又接著說：我很高興。

    撒那醒后的第三天，在他通過了繁瑣的檢測后，瑪門為他的重生舉行了一場盛宴。宴會前的兩小時，他收到了一套無尾禮服。他把禮服穿上，搭好袖扣他的右手腕上雖然還有機(jī)器人的身份條碼，可是手臂上那條淺色的疤痕在他醒來時已經(jīng)被修復(fù)好了。

    瑪門甚至給他派來了造型師。撒那只是坐著，任由他們擺弄，把自己收拾成另外一副模樣。造型師完成他的工作后，朝撒那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可以當(dāng)演員。

    謝謝，撒那笑著站起身，可是我不會演戲。他說著借故溜進(jìn)了洗手間。

    這時撒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知道他是今晚的主角作為所多瑪最貴重的商品。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然后朝著鏡子說：別忘了自己是誰。

    接著他給自己拍了張照片，發(fā)送給莉莉。

    18：23   jpg.1344

    18：23   這可能是我穿過最貴的衣服。

    18：23   剛才有人說我可以當(dāng)演員。

    18：24   希望你能親眼看見。

    盡管撒那知道莉莉并不會回復(fù)，但他還是一直給她發(fā)訊息。發(fā)完訊息后，撒那便收起了手表的投射屏。

    當(dāng)他離開在所多瑪?shù)淖∷?，走向早已候著的車時，他發(fā)現(xiàn)瑪門早就在車廂里等著了。

    撒那剛坐好便問：去哪？

    瑪門笑著道：老地方。

    車子停下時，瑪門問撒那：記得這里嗎？

    撒那點了點頭，回答：記得。

    他當(dāng)然記得，因為這是莉莉原來打算和他約會的地方。

    他們下了車，撒那跟在瑪門的身后進(jìn)入了大樓。這次沒有任何人走過來攔住他，和他說機(jī)器人的通道在另一邊。他們甚至沒有通過身份識別關(guān)卡。

    當(dāng)他們進(jìn)入升降機(jī)后，撒那看了一眼地庫的按鈕，然而瑪門卻按下頂層的原來這里同時包含了所多瑪浮華以及骯臟的一面，而這一次撒那要朝最頂端的地方走去。

    升降機(jī)的門緩緩地關(guān)上，瑪門轉(zhuǎn)過頭對他說：你會喜歡這里的。

    撒那整了整衣領(lǐng)，笑著對他說：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