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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視角1-3 五月份,周鳴要去參加他高中最好朋友寧峰的婚禮。 雖然我是在周鳴讀大學(xué)的時候來的,但寧峰這個名字我不陌生。 這么多年雖說他和周鳴真正見面少之又少,但電聯(lián)、網(wǎng)聯(lián)一直沒斷過。 兩人關(guān)系確實很鐵,周鳴公司里現(xiàn)在的項目進展很緊張,他為了能空出時間在婚禮上當(dāng)伴郎,連續(xù)好多天加班加點,把整個項目的進程縮短了整整一周。 寧峰的婚禮在北城舉辦。 北城我熟。 那是我的家鄉(xiāng),是我魂牽夢繞的所有所在之地。 這七年,我有跟著周鳴因為出差或者是別的事情回過兩三次北城,但都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和我過去生活有聯(lián)絡(luò)的人。 這漫長時間里的每分每刻都在告訴我,世上沒那么多巧合。 但人嘛,心理暗示再多,也得誠實。 我還是期待,我想回去。 周鳴提前一天搭上了黃昏的飛機,晚八點到達北城。 寧峰給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定了婚禮會場所在的酒店,很方便。 車子到酒店的時候,寧峰在大廳等他。 兩人一見面,就虛摟著肩膀,周鳴少見地笑得很開。 寧峰一看就是典型新郎官的樣子,眉目里都是得償所愿的幸福姿態(tài)。 寧峰讓周鳴先去樓上把行李放下,待會去會場一起順一下流程。 周鳴接過了寧峰遞過來的房卡,說:行,你先過去。 我能感覺到周鳴很開心,想來也是,參加最好朋友的婚禮誰不開心呢。 我就一直沒這機會,向垣不知道現(xiàn)在跑哪兒去開飛機了。 周鳴放完行李,按電梯鍵到三樓露臺中庭,那是婚禮的主會場。 電梯里的電子鐘寫著21:19。 看著周鳴映在電梯鏡子的樣子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再過三分鐘的光景是如何。 再有三分鐘,我就能再次見到她,用別人的目光看向我心念的人。 時隔七年,時隔生死。 周鳴穿過露臺的拱門,寧峰正在舞臺下方和一群人正討論著什么,沒注意到周鳴。 清河,你試試音。一個人在臺下舉著麥克風(fēng)說。 世界響起了鋼琴聲。 雖然我只是個意識,卻仍然有種渾身被定住的感覺。 周鳴也下意識用眼神去尋找聲響的源頭,在帷幕旁的臺子右側(cè)。 那個不可能的想法出來的一瞬間,我就看到了她,一個此時只露著半張好看側(cè)臉的女人在彈琴。 那就是她。 思緒一下子拉回到八九年前。 那時候哥哥來我們學(xué)??吹搅宋液拖蛟谀莻€破辦公室吸溜泡面的可憐樣兒,就在學(xué)校旁邊買了一個公寓給我,他說他是固定資產(chǎn)投資,算是我當(dāng)時做游戲的一個小工作室。 不過向垣也沒這個好福氣,后來他去當(dāng)兵,我開始單槍匹馬創(chuàng)業(yè)。 當(dāng)然了,有沈清河陪我。 升大二暑假的時候我和沈清河就開始往那個公寓瘋狂添置東西,為了讓她能多和我呆一會,我還特意給她買了個電子琴放在公寓里。 她很喜歡彈琴,喜歡自己搞一些曲子。會在一些瞬間,給我塞上耳機,或是打開家里的音響,說做飯的時候就要聽這首歌,平安夜就要聽這個諸如此類的。 我很喜歡她彈的曲子,很多只被我一個人聽到。 我也以為我再也沒機會聽到的。 我不知道這種時刻怎么表達見到她的情緒,就像溺水了一樣。 我沒有辦法呼吸,即使我原本就不能呼吸。 我想哭沒法哭,我想笑沒法笑,我更想沖上去抱住她,仔細看看她,讓她也看看我。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這七年,我深深明白一件事。 就是在失去生命之后作為一個意識存在的情況下,不能太過貪心。 程弈舟早就不在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 我只能透過周鳴的眼睛看著她,她頭發(fā)被隨意挽在耳后,微微抿著嘴唇,手指輕盈律動。 她彈完一首曲子,往寧峰他們一群人圍著的中控臺走過去。 我聽見夢里一般的聲音笑著說怎么樣?不錯吧。 一群里人有個女生拍了拍她的肩,何止是不錯,江心明天聽到你給她彈祝歌,肯定哭的不行。 寧峰聽了,連忙說那我老婆妝哭不花吧,她都警告我,不許煽情,敢讓她哭花了妝不好看,就有我好看的。 哎呦放心吧,給你老婆安排巨防水的妝。 寧峰又朝著沈清河問鋼琴聲音可以? 恩,效果挺好的,但我還需要一個麥,架到鋼琴上就行。 行,麥有的是。那音樂這方面就沒什么問題了。 那現(xiàn)在就是彩排一下伴郎伴娘的入場走位哦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寧峰剛剛回頭看見周鳴來了。 沈清河才注意到這邊,終于給了一個正臉。 她什么也沒變,什么也變了。 她順著寧峰的視線看向了周鳴。 我感覺到周鳴緩慢走了過去。 他假裝鎮(zhèn)定,我卻能感覺得到他不似往常的心跳聲。 畢竟待一塊七年了,世界上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恐怕就是我了。 他對沈清河一見鐘情了。 這我倒是可以理解,很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