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騎士
南瓜騎士
你要走嗎?唐仕羽保持席地而坐的頹唐姿勢,撲閃著眼睛問。 這一段要是放在微博里,孟初肯定轉發(fā)之后評論:啊啊啊啊啊啊想把小星星都摘下來給你!感嘆號打一溜。但是人在面前,她就平靜得很,內心再有波瀾,面上也不顯出來。 很多情意,當對象有且只有你一個的時候,就顯得格外難以招架。 她索性移開目光,環(huán)視一圈昏暗的房間,去找自己另外一只恨天高。 辛德瑞拉要走啦,水晶鞋當然得留下來。 循著話音,孟初才發(fā)現唐仕羽一只手背在身后,笑的很是寂寥。 她無奈地蹲下身,伸手過去,想要摸摸頭安撫他,還未觸到發(fā)梢,手腕就被中途截下。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拉過去,貼上唐仕羽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身也被迫前傾,嘴唇貼上唐仕羽的側臉。 欸她的身體還來不及移開,話也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氣息就被捕獲封鎖。唐仕羽幾乎可以說是啃咬著她的唇,捉到舌尖就吸住不放,力度之大,讓她甚至感覺舌根處都有些撕裂的痛。 她突然嘗到了一點血腥味道。唐仕羽猛然松口,眉目間有些錯愕,唇齒微張,上面帶了些血。孟初想幫他擦掉,還未觸到,唇角就又被輕柔地覆蓋,流出的血也被溫柔舔舐。 噢,血。 原來是我的唇破了。 孟初仿佛又驚醒了一次,她起的很急,身也轉的急,鞋子不要了。 只要不要再錯下去,怎樣都行。 奔出門去,她脫下唯一一只鞋,光腳站在觸感微扎的地毯上,一邊注視著她跑出來的那扇門,一邊按電梯。 電梯從底層升上來,數字變換到18層的間隙,另一只鞋從房間里扔出來,砸在對面的墻上,轟隆作響,倒在地毯上的聲音卻是鈍鈍的溫柔。孟初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狠下心來,沒有去撿,徑直入了電梯。 劉紫荊匆匆從晚宴廳趕來,站到她面前時,皺起的眉讓孟初不自覺地把腳往裙擺里收了收。 你別皺眉。 我還沒跟你算把我強拉過來的賬呢。 透過她的神色表情,劉紫荊瞬間明白,眼前的人是孟初。 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說不心虛,也是不可能的。 近些看,劉紫荊才發(fā)現孟初的唇角滲著血,臉上的妝也斑駁,整張臉都苦兮兮的。誰打你了?他的掌心按上來,孟初才開始覺得有些痛。 有的人像太陽,照到哪里哪里亮,有的人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樣。 大抵太陽似的人都會厭棄月亮的陰晴不定,日月不能共存,除非是全食那天。 全食那天,就是一切錯誤的開始。 思緒既定,孟初仰頭對劉紫荊說,我想回家了。 回哪個家? 這一問,問的孟初一愣。 我哪里還有家。 外公的家不是家,沈粼的家不是家,宿舍不是家。 唐仕羽,也不是家。 說錯了,回宿舍,宿舍。 劉紫荊把車開到酒店大堂門口,回去將孟初打橫抱起,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她耳邊說,要不回我家吧。就在這一刻,酒店對面的面包車里,快門聲咔噠咔噠,響個不停。 孟初坐在車里,沒答應也沒不答應。她發(fā)了一會兒呆,指尖吊著一只尖銳的高跟鞋跟,突然來了一句,好像坐上了南瓜車噢。 劉紫荊沒聽清,讓她再說一遍,孟初這才笑了,對他說,我說你是南瓜騎士! 騎士就騎士,不要加南瓜好嗎! 隔了很久,在劉紫荊以為孟初歪在副駕睡著了的時候,他聽見她說, 帶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