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我32.不緊跟,就會掉隊啊
一輛車子在黑夜里疾馳而過,燈光打在路邊??恐拇蛑p閃的黑色越野上,照亮了路邊站立的一男一女兩個人影。喻恒站在路邊,皺著眉頭。女人披著大衣站在一旁,頭扭向一旁,似在生氣。剛剛疾馳而過的車子拉起一陣急風,卷亂了她臉頰邊的發(fā),她抿抿嘴,又伸手把頭發(fā)按住了。沒人說話。默了幾秒,女人捋了下頭發(fā),突然開始抬腳沿著路邊走。“你想去哪兒?”喻恒扭頭,仗著自己身高腿長,跨了一步一把把她拉住了。“你不想去,我自己去?!迸讼霋昝撍氖?,聲音平靜又堅決,“這是我自己的事。這邊好像有條小路——”“不是,連月,”喻恒的語氣不知是氣還是笑,手上的勁也一下子拉緊了,“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去嗎?讓你打電話,你也不打——”“我想去哪里,為什么要他們同意?”連月扭過頭,聲音平靜,“我是個獨立的個體,可以自己做決定。”“哈,”男人握著她纖細的胳膊,一下子氣笑了起來,“連月你今天怎么了?你今天是想在這里和我討論自由的邊界問題不是?別挑釁我的專業(yè)哈,我大學可是學的哲學——拿全A的那種。”女人扭過頭不吱聲兒,男人頓了頓,又放低了聲音,“你現在是我家的人——你是不是和老四結婚了?你現在做什么事我們都得給你兜底,我們當然得管你?!?/br>女人把頭扭在了一邊,還是不說話。“明天去,我陪你?”過了一會兒,男人又問。“不。就要今晚?,F在。”女人似乎也挺倔。男人瞄過了她的肚子,又猶豫了一下,“半夜去山上是不是不太好?你懷著孕——”女人又要甩開他的手,男人又問,“你確定?”女人嗯了一聲。“哎呀我的姐啊我怕你,”喻恒吸了一口氣,“這回可真的少不了一頓修理了——你等著,我來安排?!?/br>某個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里,漂亮的女人站在桌前婉轉歌唱,聲線甜美如絲線蜿蜒,繞梁三日,延綿不絕。昨晚出現在某個小樓里的某個男人坐在桌前,瞇眼看著女人,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桌上還另有幾個人,逗笑捧哽,說笑敬酒,竭盡阿諛奉承之事。“方少要是覺得還能入耳,待會就讓小彩找個地方再專門給您唱過——這首歌可是那什么賽的獲獎作品——”男人面無表情,不可置否,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接了起來。酒桌上的聲音停止了。就連小鳥兒脆鳴般動聽的歌聲也停止了下來。一片寂靜。“喂。”他聲音低沉,面無表情。“什么?”“現在?”男人微微皺眉,“在哪里?”“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br>男人掛了電話,其他人已經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他站了起來,跟著站起來的還有兩個隨從,他端起了酒杯,“不好意思各位,我這邊突有要事——”眾人一片歡笑表示理解。“那要不要讓小彩先找個地方等著?”又有人問。男人沒有表態(tài),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只是仰頭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一言不發(fā),匆匆離去。這些衙內——那剛剛酒桌上說的那些事呢?是能成還是不能成?衙內又是個什么態(tài)度?那這個女人,到底又是收了還是沒收?衙內們需要表態(tài)嗎?不需要。更不需要做出承諾。誰配得起他們的承諾?見一面吃頓飯,和求他們辦事有一毛錢關系?能讓見到真人,已經很是不一般的能量——平常人更是難見天顏,難得其門而入。不收禮。“去找?guī)讉€人來,就先安排二十個吧。精干點的小伙兒,屬相大點的,精氣旺的,最好是見過血的——都去六寶山山下等著,”上車后男人開始說話,“再去找點紙錢——六寶山那邊是不是有?你先安排?!?/br>“明白?!彪S從拿著本子記下。男人默了下,又說,“你安排司機把我湖邊別墅客廳里的那尊觀音也請到六寶山去,拿紅布包著,恭敬一點請到山下去等我?!?/br>“明白?!?/br>隨從記下了,又說,“少爺您半夜去六寶山,要是部長那邊知道了——”“他知道了,還不得狠狠夸我?”男人笑了一聲,點燃了煙,煙霧繚繞,“恒哥兒要去,我能不跟著?別說上個墳山,那就是刀山,那也不帶遲疑一下的。你們倒是說說,連半夜上墳山這種小事都不敢跟著,那那位還能指望咱什么時候跟?”“更別提老頭子可是那位的老部下,一手提拔起來的——不緊跟隊伍,”男人嘆氣,磕了磕煙灰,“就會掉隊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