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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穿越女尊之步步淪陷在線閱讀 - 落知府和她的男人們

落知府和她的男人們

    人卓不知道遠在京城的謝太妃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激她把容華弄回來了。當然也許是更恨死她了。但容華是真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突然變得穩(wěn)重了許多。甚至還去軍營送水送藥送食物,鼓舞士氣,那叫一個平易近人。

人卓手里拿著他所謂的親手做的包子有些發(fā)愣。

“吃啊。”容華催促。

先不說容華做的包子能不能吃,他親手做包子這個行為也很值得人深思,“你想干啥?”

“你到底吃不吃!”容華眉毛一橫,脾氣欲上。

“不吃?!?/br>
想象中的暴走并沒有到來,“不吃就不吃吧?!比萑A把脾氣拋到九霄云外,做出賢惠的樣子,掏出帕子一甩,給人卓抹了抹汗。

這擦汗手法有點不屬于貴族的矜持優(yōu)雅,人卓面無表情的暗自點評道。這不是容華的風格。于是人卓問道:“我以前送你的兔子布偶還在么?”

“你不只送了布熊嗎?!比萑A有點心虛道,感情分分合合的,早就被他撕的稀巴爛了。

人卓看著他一副被愛情影響了智商的樣子,還帶著一絲絲的沒安全感,就像當初要上趕著嫁崔舒雅一樣的傻。可能也同樣患得患失。稍微放了心,應該還是原來的容華。人卓暗嘆一口氣,撩了撩他鬢邊的發(fā)絲,安慰他:“沒事的,自己別多想。等打完了,你會過的像以前一樣,什么都不會變?!?/br>
“那你為什么不吃我給你的包子?!比萑A尖銳的指出人卓一直試圖逃避的問題。

人卓視死如歸的小小咬了一口,皮薄汁濃,嗯?

可能是人卓疑惑的表情太明顯,容華坦白:“我親自動手的地方也不多。”他也就親手把包子放上,親手倒了水。

容華剛走,辛聽玉就抱著一堆書薄稅冊之類的東西來了。

“大人,這些年的邊防賬務都有問題,某個村鎮(zhèn)……”

人卓做了太久的甩手的掌柜,政令通達全靠辛聽玉趕鴨子上架,勤勤懇懇的替她處理各種府衙上的事務。他憋了一肚子的話,但凡能逮住人卓,就能開啟無敵絮叨模式,一改往日清冷形象。

人卓看他又開始了,趕緊打斷他:“聽玉,我相信你,無關緊要的事你自己衡量就好。”

這些都很關緊要,但是人卓可能是真的顧不上了?!昂?,邊防線很多地方都有些問題,大人不妨去巡查一圈?!毙谅犛駠诟劳?,把這些冊子往小吏手里一放,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又往軍醫(yī)帳篷趕。

人卓感到十分的欣慰和十二分的成就感,但凡她待過的地方,都出了不少能人,大概就是叫她這么甩手甩出來的。

可把一旁默默旁觀了半天的方爍羨慕壞了,包子半天都沒吃。人卓以前那個丈夫就已經(jīng)很讓她羨慕了,這怎么后來的還一個比一個好。“咋好事都讓你趕上了呀。”

“方家大小姐還能缺男人?!比俗颗呐乃募绨?。

“我后來有個未婚夫,嫌我不學無術,花天酒地,跟人跑了?!?/br>
“……”

這次的準備可能不充足,西部防線本就沒怎么受重視,支援的糧餉和兵馬調過來之前,抵擋起來格外困難。

這里有魏英鎮(zhèn)著,還能堅持。

可防線這么長,其他地方怎么辦。

想到聽玉的提醒,人卓耐著性子開始去巡查,加固,能調的都調過來,能堵的都堵上,力求能把她坑了的漏洞少一些。

而這時候,霍都他們竟然快到了。

人卓前去接應,沖走在前面騎在馬上的霍都嚷道:“這節(jié)骨眼,你們就不能躲著點,晚些時候再來?”

“你在前面沖鋒陷陣,小王也不能在后面貪生怕死呀?!?/br>
“那這些個人呢?”人卓指著一塊跟來的鳳耶,落子浩父子,還有落府一些仆役,頭大如斗,這是想叫她團滅么。

“來都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被舳简T著馬,歡快的奔過來。

“雍城太危險了,你還是帶他們回京城吧?!?/br>
“那你是不知道,京城也挺危險的?!被舳寂艿礁埃柘碌鸟R跟人卓的馬大眼瞪小眼。

說好的讓她在前面打仗沒有后顧之憂呢,一次兩次都是這樣,跟她爭斗難道比國門還重要。人卓沒想過,霍都出發(fā)之前,這仗還沒打起來,人們是看著人卓被貶謫了,順便踩兩腳而已,現(xiàn)在誰還敢動。盛朝最有做jian臣潛質的,正在這守國門呢,除了人卓自己能害自己,輕易是不會有人給她找事了。

人卓理解錯了,也是真的怕了,不過這次她倒真的寧愿把家眷放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當她看著一隊隊的戰(zhàn)備軍,閩川和蒲州的噩夢總是在眼前浮現(xiàn)質問她,若是她別那么得過且過,再努力一把,像如今一般強大,那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

“你放心,小王照看的住?!被舳寂呐淖约翰簧踅Y實的胸膛,承諾道,身為落人卓的男人,那也不能太菜是不是?!拔覀兌际悄銏詮姷暮蠖堋!?/br>
落子浩的父親——宋氏抱著小孩掀開馬車的一角,沖人卓行了一禮?!按笕瞬槐負模頃湛春米约??!迸ψ屪约旱谋砬轱@得堅毅一些。

鳳耶倒沒有任何的表示,直接將霍都連人帶馬擠到了后面。沖著人卓伸出手,似委屈似撒嬌,眼睛里像是帶了把小鉤子。

霍都露出不忍卒視的看見小婊砸的表情,將他一把拎上馬,向城內狂奔去:“人卓她還忙著打仗,你別去打擾她?!?/br>
人卓愣在一旁看著鳳耶那張沖著后面望眼欲穿的臉漸漸遠去,不知道霍都是怎么做到?jīng)]讓鳳耶弄死他的,難道在人卓沒空顧上他們的那段青春歲月里,產(chǎn)生了一絲不為人知的情愫??人卓打個激靈,趕緊把這可怕的想法從腦袋里掃了出去。

在府衙旁邊,人卓新買了一處大宅院,雖然這地界水土不好,院子光禿禿的,勝在寬敞開闊。人卓跑鳳耶屋里,圍著他轉了好幾圈,鳳耶的眼神也隨著她轉,脫了鞋的纖白腳丫子晃來晃去。人卓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來,只能對著鳳耶說:“千萬別給霍都下毒,捅刀子也不行。”

鳳耶一副霍都是誰,我眼中只有你的表情,他往前傾了傾,貼上去摟住人卓的腰,腦袋蹭了蹭。鳳耶在她眼皮子底下,那是乖順的能讓人產(chǎn)生錯覺的,人卓低下頭去,用力親了親他的額頭,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

但是天知道實際上他腦殼子里在想著什么,于是人卓又補充道:“哪怕我有別的夫侍,也永遠和鳳耶不分開。拉鉤鉤?!?/br>
人卓伸出小指頭,像是欺騙無知幼童,鳳耶似無知又似通透的眼神斜睨著她,看得人卓有點心虛。最終他還是伸出小指勾了勾,一并勾出的還有他放在人卓小腿的腳。人卓一個趔趄栽倒在他的懷里,半天才掙了出來,鬧了個面紅耳赤:“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人卓落荒而逃,她可不想被人說,你看那個落大人,打仗前一天還在享樂。

打個仗還帶這么些男人,眼QQ館里貳叁零貳零六玖四叁零看她的聲望都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就別壓上最后一根稻草了。

折騰這一趟,已經(jīng)耽誤了好些功夫,人卓被急的不行到處找她的魏英帶走,幾乎是攜裹著到了關隘的城墻上?!笆畮桌锏倪叿谰€,薄弱不均,咱這么些人能行嗎?”

你是守關守了這么些年的邊防將軍,行不行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人卓暗自腹誹,看著下方不遠處黑壓壓的大軍?!拔簩④娪X得不行?”

魏英盯著下面一遍一遍計算著,冷秋里出了一臉汗:“我覺得有點懸。大人,咱不能拿著這么些人命冒險,要不還是先撤走一些老百姓?”

“老弱病殘可以先走,青壯年一并拉來參與城防?!比俗糠愿赖?。“木頭,石頭,火油,能運的都運過來?!比俗恐芭扇巳ジ浇V場運了好些硝石做土炸藥,正好缺人,怎么能放他們走。

魏英震驚了,心想這娘們有點狠,看人卓這通犀利cao作,魏英心里反倒踏實了不少??康米【托?,先不管那么多了。然后她悄悄的吩咐手下,將家里的娃子們送到安全的城池。

人卓挑著兜了一圈,看著有些松動長了草的墻磚,還有年久失修的護城弩。這么多年的國門竟然是讓這些玩意守住的?人卓又驚又氣,順便還說出來質問了下魏英。

魏英難的眉毛都擰成了麻花:“早些年西戎也就是一堆放羊的,不是自己餓死自己,就是互相攻擊,根本不成氣候,誰能想到后來發(fā)展的越來越強呢?我跟朝廷提了許多次了,這幫蛀蟲根本就不重視?!?/br>
雖然這話很有可能是罵到了人卓頭上,但讓她最關心的還是這防線上年久失修的地段,蛀蟲不蛀蟲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們只能指望這城墻夠高夠結實,能擋住這幫西戎人了。

攻勢開始并不猛,幾乎算是試探性的。

西戎對人卓諸番挑釁侮辱,叫她出去應戰(zhàn),不出去的就是孫子。還讓她把西戎王君也就是容華交出去。

老實說不嚷還好,這下人卓身上便頗有幾分怒發(fā)沖冠為藍顏的味道,好容易好起來的聲望,又變得微妙起來。

邪了門的鳳耶

到了初冬,天氣驟然凜冽,以前西戎還抱著試探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是像被什么催著似的,紅了眼睛。

人卓知道,是他們缺糧了。

即使準備充足,都耐不住他們攻勢太猛。土炸藥倒是派上了用場,大大的震懾了西戎一把,但是西戎也很快想到了辦法,頂著鍋蓋上。

吃牛羊長大的西戎人那叫一個壯實,耐抗。

主要的地方有魏英和她的精銳守著,人卓卻守在了防線最薄弱處。

“這邊的西戎人怎么會這么多!!”人卓蹲在墻垛下,聽著震耳欲聾的吶喊聲。趁著射上來的箭少了些,往下扔了一個裝在罐里土炸藥?!暗褂?,點火,快!”人卓指揮著士兵們在城垛子上跑來跑去。“派斥候去問問,還有沒有更多的支援,這里快守不住了!”

才三米高的城墻,人卓都懷疑有些地方是土壘的,就靠著這玩意來擋這幫紅了眼睛的荒原之狼,真的難。

人卓在這打的焦頭爛額,強撐到了晚上,也不見攻勢緩和,甚至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錘底下的墻。

從這攻破了那就是毫無阻擋的大片農田和村莊,人卓都不敢想象那場景,她覺得自己有點完了。

人卓擦了一把額頭上沾著黑灰的血,揚起手里的劍,劈向爬上來的彎刀。

本來人卓還試圖掙扎一下,但是在聽見某處倒塌的聲音之后,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草,這他媽也能叫城墻?”

幾千騎兵暢通無阻的奔涌向了田野,肆意的揮舞手里的彎刀,田壟處,人卓似乎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那么像鳳耶呢。

他跑來干啥!

眼看著西戎軍隊離他只差二十米,那彎刀就能割韭菜一樣的把他的頭割下來。

人卓駭?shù)眯念^大怮,大喊一聲:“不!”

只見他淡然的揚起袖子,向著順風處灑出些什么,淡然的仿佛是在地里撒農藥,對面的鐵騎不過是個頭大一點的蟲子似的。

這幾千人一大片連人帶馬憤怒著抽動著倒了下去,仿佛人間地獄。鳳耶一身紅衣漫不經(jīng)心的站在尸體堆里,看著沒死透的,還挨個捅了捅。

沒一會,鳳耶就是這尸山血海中唯一還在動彈的存在。

顧云卿曾跟她說過的“鳳耶并不簡單”不斷在耳邊回響,人卓抹了一把又驚又恐又松了口氣的辛酸淚,這得多毒的東西才能瞬間撂倒那么多人和馬。

她當年到底撿了個什么回去?他怎么會?他怎么能?真是邪門了!

無數(shù)的質問在鳳耶來到跟前那欣喜的眼神中化為烏有。此刻人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活下來的守城將士們警惕跑到背風處,離得有八丈遠,比看見西戎人還怵。

他不僅破壞力強,看著邪氣,甚至還試圖不顧場合黏人卓身上,一時間方圓百里誰不怕他,人卓把他帶找了個地方好好涮了一下,才敢?guī)е撼勤s,沒問他怎么去的,也沒問他怎么做到的。

西戎那邊也不知道聞到了什么風聲,都謹慎的撤退了,雍城還安全無虞。

人卓揪著魏英的胸甲,就那脆皮城墻的事噴了她一臉。

雖然那城墻也不是魏英管著修的,但她看見人卓能安全回來噴她,也是非常高興。

但是在知道鳳耶的壯舉后,看人卓的眼神就變了。怎么說呢,像看恐怖分子的老母親。同情之余,又有些佩服,真是藝高人膽大。她再也不羨慕人卓艷福了,果然她爹說的對,越漂亮的男人越有毒。

至于鳳耶,趕緊被人卓帶回了住處,不敢再招搖。她半蹲著,掰著他的臉,平視著看著鳳耶的眼睛:“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鳳耶用極具欺騙性的委屈又無辜的表情回望著她,“我不想你死。”

“那你就敢把別人都毒死?”雖然是敵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否認他這行為實在是恐怖極了。鳳耶翻了個白眼,頭一別又去扣手指頭了,看那架勢又打算非暴力不合作。人卓氣極,“鳳耶你又開始了是不是,你再這樣我可不愛你了。”

鳳耶想起什么,仿佛被刺痛了:“那我就把全城的人都殺了。”

人卓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說這話還是相當有威懾力,但是她目前想到的是:“你居然還有毒藥?哪呢?”人卓掀起他的衣服到處翻找,什么時候這么毒的東西居然爛大街了,“你怎么搞來的?”

然后人卓看到了他胳膊上刻意劃出來的一道深深的傷痕,這才注意打他面色有些過于蒼白。

西南之巫毒,以人血做引,無聲無息,無法抵擋。妙就妙在,只有西南某部落的祭祀會用,某個滅族的部落。這是她當初做閩川縣令時知道的。

人卓感覺自己在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門前晃蕩,又沒那個勇氣踏進去,于是裝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默默的找出繃帶給鳳耶上藥包好。有些事情,翻篇了就是翻篇了,可千萬不能再翻回來,嫌自己過的太痛快。

這一刻,人卓覺得可能某個落難的大佬就在自己面前:“謝謝您老人家沒有對霍都出手?!?/br>
鳳耶留意到人卓態(tài)度緩和了幾分,沒理會她話里的自嘲反諷之意,“哼嚶”一聲就開始往人卓懷里鉆。

“以后別再用毒了。”人卓覺得他需要向她保證的事真是越來越多了?!拔冶WC護好自己小命?!比俗棵偷脫踝▲P耶試圖吸奶的嘴,羞恥了片刻,果然期望他正常點就是癡心妄想。

人卓親了又親,好好安撫了他一陣子,這才掙脫開來,去看看別人有沒有事。

陌上楊柳色,英雄覓封候

西戎人開始變得謹慎,只敢在順風的時候來攻,其他時候就在周邊游擊似的偷襲掃蕩。

其實如果他們多堅持幾次,這城也未必受得住。要是每次都靠投毒,鳳耶非得血盡而亡。

但是西戎人不知情呀。

這忌憚給了人卓充分的準備時間,修繕防御工事,訓練精銳強兵。

深冬,西戎開始缺吃少穿。

于是他們打算孤注一擲,進行最后一次猛攻,只要成功了,牛羊烈酒應有盡有。

大軍集結之際,雍城的城墻上卻開始烤起了rou,并派人一遍又一遍喊話,若是投降,將允許西戎買賣換取盛朝糧食,度過寒冬。甚至還派出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人,唱起了西戎家鄉(xiāng)的民歌。

西戎是沒有那么多套路的,他們沒有想過落人卓會壞到如此境界,還在那宣揚什么和平,活著真好,想想家里的老人和可愛的娃,不要被盲目戰(zhàn)爭犧牲掉。

西戎大軍氣勢已衰,不得已之下,西戎的首領們開始派使臣試圖和談,最后不情不愿的跟盛朝簽訂了條約,并且下定決心等在他們緩過勁來就立刻給撕了。

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去了。

而人卓訓練出來的精銳也開始派上用場,西戎但凡有什么蠢蠢欲動,都叫人卓狠狠踩下去了。

容華打死都不肯跟霍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在附近找了塊水土還不是那么差的地段,栽樹引水建了宅子。

人卓見狀,想起點什么,也找了塊地,建起藥園,送予辛聽玉。

雖然雍城這里荒涼了些,但是大家尚且過的快活。

在人卓的“多番運作”下,容華的姑姑吏部尚書謝遠茗主動跳出來,為君懷遠平了反。

其間君懷遠來過一封信,源于人卓不停的寫信轟炸sao擾,這封信是對人卓試圖把他叫回去的行為表示拒絕。

別管寫的啥,來信總比不來強,人卓自我安慰,盼著君懷遠能來看看她。

在西戎的局勢穩(wěn)定得差不多,已經(jīng)是一年半以后了,這些年人卓勵精圖治,將邊疆管理的蒸蒸日上,條件也比以往好了許多。

故而人卓再一次進京述職,是接受授封的。

一路走來,人卓看著百姓衣衫整齊,態(tài)度從容,已顯欣欣向榮之象。

正逢初春,官道兩旁草色青青,人卓后面跟著英姿颯爽的軍隊,戰(zhàn)旗烈烈。而站在官員之首的顧思攜也如這無邊春色般格外清新。

走的時候凄凄涼涼,回來的時候夾道歡迎。再沒有什么反差能比這個更叫人得意和欣慰了。

但是人卓還記仇呢,她停住胯下戰(zhàn)馬,雙眼微瞇?!邦櫋⑺?、攜?!?/br>
顧思攜扯起嘴角,就算她如今風格無限,那也不能抹殺她是個渣女的事實。像是聽不見她的咬牙切齒般:“禮部侍郎顧思攜率禮部官吏恭迎平遠候得勝歸來?!?/br>
“太遠了,聽不見,過來點。”人卓一動不動。

顧思攜露出標準的禮儀微笑,往前走了兩步。

人卓張望著遠處的白云:“再過來點?!?/br>
顧思攜干脆走到了她跟前,衣帶蹁躚,裝得穩(wěn)重又老成。

“我記得你好像暈馬?!比俗柯冻鲆荒▔男Γ淮櫵紨y反應就把他拽到了馬背上?!鞍 鳖櫵紨y嚇得驚叫一聲又死死的憋回去,人卓帶著他兜了一圈的風,直癲得顧思攜暈頭漲腦。陌上有楊柳微擺,人卓笑得肆意?!澳氵@個小氣餑餑,還敢坑我嗎?”

顧思攜臉色發(fā)紫,使勁敲了敲人卓的肩膀,人卓把他放了下來,好笑的看著他在河邊吐得天昏地暗。

“不敢了,嘔~”顧思攜連連擺手,脫了弄臟的外衫。

人卓看著他依舊穿著女制衣衫,雌雄莫辨,忍不住嘆氣:“思攜,都這么多年了,你還不打算恢復男兒身么?!?/br>
顧思攜停頓了片刻,那瘦弱的脊梁逐漸挺起來:“你一直都知道?!?/br>
這樣好的光景,顧思攜整個人卻像是陷入了陰影里:“我不能,也不想?!?/br>
“那你哪天暴露了記得找我求救,我倒是不介意給你個第十八房小妾做做。”

顧思攜從陰影中脫離出來,想到什么,又氣又惱,終于忍不住抓狂,他折斷手邊柳枝朝人卓扔去,“落人卓你休想!”

宏大且枯燥的封侯儀式,高高的檐上有群鳥飛過,人卓從大殿上走下來,道賀的應接不暇,以前瞧不起的,現(xiàn)在也默不作聲。蔚蘭說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滋味,謝遠茗更是訕訕的,高蘊燕倒是尾巴都快搖斷了。

人卓也只是笑著一一點頭,心里如蜻蜓點水,僅留下絲絲漣漪。

如今的她再也不能像當初那般冷眼旁觀,可是那又怎樣,她有牽掛的人,待做的事,她很快活。她已經(jīng)完完全全融入其中,她就是落人卓。

附上原行朝簡短番外

人卓到了京城才知道,原氏一族犯了事,如今朝里朝外,說的最多都是云皇的二女盛曦,小小年紀,如何的聰明機靈。盛熠仿佛是被遺忘了般,直到跟盛熠有些關系的人卓封侯,在人們嘴里才有了只言片語。

而這只言片語,也為某些人所不容。

他們害怕原行朝借用人卓的權力,再一次站起來。

當人卓再看到原行朝的時候,他正抱著剛撈上來的盛熠,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哪怕少一點忽視,也不會叫他的熠兒如此多災多難。

他的女皇堅毅勇敢,雄韜偉略,他一生都在努力的配合著她的抱負,盛云出逃時的苦守,做人質時的跳城,他努力的做好君后,可最后連一點小小的庇護都沒用上,她再強又于他何用。

除了叫宮人和太醫(yī)來幫忙,人卓啥也做不了,遠遠的看著沒啥事了,就離開了。

再去看望盛熠的時候,深深的宮殿里,只坐著原行朝一個人,他握著盛熠的手,回過頭來,眼神中帶著許多艱澀難懂的東西。

盛云的男人,也輪不到她來心疼,人卓壓下心緒,“我看您如今不太好過?!?/br>
原行朝自嘲的一笑:“叫你看笑話了,早知道還不如死在那城墻上,只是可憐我這女兒了?!比缃竦乃?,氣勢衰微,絲毫看不出當年剛烈的樣子。

人卓默然,上去摸了摸盛熠的額頭,燒已經(jīng)退了,小丫頭很皮實。人卓忍不住露出幾絲溫和笑意。

原行朝不經(jīng)意看見,心里一顫,又趕緊斂去自己的期盼和渴望,謹守禮儀。他心里微微創(chuàng)痛,此刻在這里對熠兒露出這種表情的是云皇該有多好。

心思幾轉之下,他心一橫,低聲下氣的懇求人卓,“請落大人無論如何答應我,把熠兒帶走,去邊疆鍛煉?!?/br>
眼看原行朝作勢要沖她行上一禮,人卓嚇得往旁邊一躲:“使不得?!?/br>
人卓知道他處境艱難,可畢竟是皇家的事。但是被他那黑色的眼睛堅定且期盼的注視著的時候,她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讓盛熠遠離京城,呆在人卓的羽翼下,怕是最好的安排了。

人卓征得了盛云的同意,將皇長女盛熠帶回雍城好生教養(yǎng)。

原行朝在宮內苦守,女兒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沈籍平行世界番外

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人卓已了無牽掛。她孤身一人離開那繁華熱鬧之地,只帶著一匹瘦馬。

她一路且行且逛,走得慢悠悠的,似乎要將這路邊風景看遍。

餓了吃最簡單的干糧,渴了解下腰間水袋,以往心境都不如現(xiàn)在更平靜,更踏實。

蒲州的地界還是那個樣子,多年過去已不見當年戰(zhàn)爭痕跡。

她站在那荒冢連綿之處,輕輕摘去墓碑上的干枯藤蔓。人卓雖然買了這塊地,卻甚少叫人看管打理,她不愿太多人氣攪了地下永眠之人的寧靜。

人卓扶著墓碑,慢慢的坐下去。

“沈籍,對不起,過了這么久才來看你?!?/br>
她靠在石碑上,仿佛像以前靠在沈籍溫暖的懷抱那樣,默默的,直到天色將盡。

這地方埋過不少人,荒得很,隱隱有野獸叫聲,陰風陣陣。

昏暗的林中似有動物白影竄過,人卓一怔,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心里燃起的火花剛猛烈迸開又被踩得稀碎。

“不可能的?!彪S便一個白影居然也能錯認成白霜。不是這個地方太邪門,就是自己魔怔了。

人卓站起來,拍拍身上沾著的灰土草葉,離去走了幾步,一只胖胖的白色大狗竄了出來,人卓看著那隱隱有些熟悉的體型,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

她緊緊閉上了眼,又是希冀又是害怕的握起拳頭,心臟劇烈收縮,這不能是上天給她開的又一個玩笑……

直到那熟悉的嗓音隨著微風輕柔得穿了過來:“卓兒?!?/br>
大顆大顆的淚珠終于從眼中滑下。

人卓轉身朝著某個隱約的人影撲了過去,手感又硬又硌,抱著的人頭發(fā)還有點花白。短短幾年,沈籍竟老成這樣了!

本還悲傷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無奈:“我在這兒?!鄙蚣谂赃吙粗?,因為走在后面,沒有被人卓看到。

人卓丟開老瘋子,撲到沈籍懷里,白霜跑過來,在兩人身邊拱來拱去。

沈籍摸著懷中人順滑的頭發(fā),胸前的衣襟濡濕了大片,仿佛把一生的眼淚都流盡在這里了。

“你顯靈了!”人卓哭的云里霧里,腦袋發(fā)蒙,伴隨著晚上墳場的幾聲老鴰叫聲,更顯得陰氣森森,搞得人卓以為他從陰間來。

沈籍哭笑不得的拍著她的背,撫平她的哭嗝“我沒死。”

“我不信,那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沈籍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就先把人卓帶了回去,林中深處蓋了幾間房子,白霜歡快的在空地上上躥下跳,他們顯然是住了一段時間了。

在蒲州的宅子爆炸前,武功高強的老瘋子從井里竄出來,順便把沈籍救走了,一塊跑出來的還有這只白狼。

人卓趴在沈籍懷里,QQ館里貳叁零貳零六玖四叁零聽他講這些事情,感受到他的心臟在活生生的跳動,感受他身上溫熱的體溫,像是做夢一樣。她緊緊抓著沈籍,不愿意分開一點。

心里被挖出去的一塊仿佛被填補回來,魂牽夢縈的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如果這是夢,請讓她死在夢里。

沈籍一直跟著老瘋子兵荒馬亂的流落異鄉(xiāng),直到最近才回到了蒲州,知道了自己的墳,也知道人卓也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人卓把沈籍那逐漸粗糙的手,放在臉上,眼中又開始冒豆豆。沈籍轉過手掌用尚且細膩的手背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深深的看著她,眼中帶著晶瑩帶著笑意?!皠e哭了,我不是好生在這里嗎,我可以陪你很久,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br>
是了,他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膩歪在一起,互送衷腸。人卓又忍不住笑了,又哭又笑。一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人物,在這里失態(tài)的像個孩子。

一匹瘦馬拉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在官道上,馬車后面的行禮堆上握著個瘋瘋癲癲的老頭,仰頭喝了一口酒,閉著眼睛咂摸嘴。

孤零零的一輛車,也沒什么護衛(wèi),就這么大喇喇的往濱海的地區(qū)走。一路上也不乏有蠢蠢欲動的賊人流寇,早已在之前的無數(shù)次試探中被某個喝酒的罪魁禍首揍得聞風喪膽。

是以后來的旅行,竟出奇的平靜,待在車廂里跟沈籍下棋的人卓,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但凡沈籍身邊有一丁點危險的可能,她都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鏟草除根毫不留情。

沈籍笑她太大驚小怪,拿出一把刀想給她削個蘋果。

“別動!”人卓突然伸手阻止,嚇了沈籍一跳,嚇得正打盹的白霜支棱起來。她小心翼翼把沈籍手里的刀捏走,折斷,扔出馬車外。拿起那個只削了一下的蘋果,一邊啃一邊說:“帶皮吃也挺好的。”

沈籍:“……”

人卓曾許諾帶沈籍去看蔚藍的大海,如今也終于可以實現(xiàn)了。在一個小漁村修整了一天,便帶著沈籍來到沙灘上。青碧色的蒼茫的大海接連天際,聲勢浩大,水汽中帶著咸味。海中有魚躍起,??沼懈鞣N鳥在飛翔,海島上各種古老高大的植物帶著不曾被人工破壞的原始氣息。

沈籍是第一次見到大海,以前哪怕是在畫上都不曾見過,這壯闊的奇景讓他震撼了很久。

人卓脫了襪子走在潔白細膩的沙灘上,任由海風吹起頭發(fā)衣衫。她拉起沈籍的手,晃了晃,沈籍回過神來,看著被碧色映襯得仙氣飄飄的人兒,然后又開始恍惚,帶著一抹甜意。

人卓繾眷地搭上沈籍的脖頸,嘟起嘴吧,向那微揚的薄唇吻去。

以往種種,苦痛哀樂,皆已云淡風輕。

這世間……最幸運的事,就是我跨盡人海,終于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