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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來連了哪幾條?”郁楚比對著他的字母回憶自己的思路,報給他,那頭沉默了片刻,“你這個輔助線連的實在讓我一頭霧水。”有那么一個瞬間,郁楚真的決定把幾張思維導圖都撕了,幸好董朝銘識時務地及時閉嘴,郁楚冷漠地和他對答案,“根號七?!?/br>董朝銘點頭,郁楚看見他身后的門突然開了,闖進了第三個人,下一秒郁楚這邊就黑了屏應該是被人扣在桌上,聲孔里只傳出董朝銘跟人交流的聲音,“朝銘,馬上要開飯了,董爺爺叫你下樓呢?!?/br>幾乎一出聲郁楚就聽出來那個人的身份,除了她還會有誰。“我一會就下去?!?/br>“...你在做什么?”董朝銘客客氣氣,趕客的意思也很明顯,“我還有點事,你先下去吧。”“那好?!?/br>直到關門聲響起,郁楚才得以重新看見光亮,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開門見山,“俞逐月為什么在你家?”董朝銘十指陷入頭皮攏了一把頭發(fā),非常正式地解釋,“今早他們一家就來了,你也知道他們逢假日都要來,聽說我們在這直接就上門了?!?/br>郁楚擱下筆,盯著自己衣服上的花紋發(fā)呆,董朝銘連叫了數(shù)聲才抓回她的神,“今天來太多人,我以為他們早走了哪知道還在。”“別生氣了?!?/br>“我沒生氣?!?/br>董朝銘警報瞬間滴滴作響,戀愛法則第一條,女朋友說的沒生氣絕不能相信。踩地雷了。沒關系,董朝銘安慰自己,我命硬過核彈爆炸,地雷算個球。“你們家和俞逐月走得這么近嗎?”董朝銘學的技術沒排上用場,因為他對上的是永遠不按套路出牌的郁楚,她關心的好像不是他和俞逐月。他腹稿準備半天,對方卻臨時換題了,打董朝銘一個措手不及,“???”“啊什么?”董朝銘呆呆的,郁楚奇怪地盯他,屏幕里顯示出的他的臉比例不協(xié)調(diào),皺著的眉頭格外突出,他組織了一會語言重新開口,“之前學校不也傳過,她家卷進那次質(zhì)檢了,我爸免費幫他們家打贏官司,查出是誣陷,不然就真要和傳聞一樣破產(chǎn)了?!?/br>他們學校不知是不是壓力過大,但也可能是那兩個搖錢樹班的人太閑,消息總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所學校,郁楚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悶葫蘆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都會略知一二,自然包括俞家登上的社會新聞。“免費?因為什么?因為是你的同班同學?”“怎么可能,你看我爸像是搞慈善的嗎,”董朝銘嗤笑,“說白了也是利益往來,他們家之前和我爸律所一個合伙人認識,合作了好幾次實打?qū)嵧跺X給律所宣傳,有次直接找了家媒體到我家采訪?!?/br>董朝銘至今都難忘他洗完澡穿睡衣出來被人拿攝像機對著的場景。郁楚點頭,她當時除了成績對什么都沒有興趣,絕對一點精力都不會施舍給跟蹤俞家新聞的后續(xù)進展,以至于兩年前的新聞現(xiàn)在才知道結(jié)局。“那我先下去了,我爺爺更嚴肅,再不下去我今晚都得聽訓。”郁楚聽他匆匆忙忙地起身,眼前的手機畫面開始搖晃。“我也要去補習,掛了?!?/br>兩個手指幾乎同時按下了紅鍵,郁楚握著微微發(fā)燙的手機,董朝銘推開房間的門。四十一、厄爾尼諾董朝銘下樓時不出意外地迎接了他爺爺加他爸雙倍的瞪眼,董朝銘從小接受訓練,心理素質(zhì)早過硬,面不改色地入席,抬頭發(fā)現(xiàn)對面是俞逐月。董爺爺盯著他坐好,輕咳一聲,率先提起了筷子,一家人和留下吃飯的俞家三人才跟著動筷。俞俊義和董辰磊的關系不錯,他爸還在家贊賞過俞逐月他爸是重義的人,董朝銘耳朵里灌著他們和爺爺聊的今年經(jīng)濟走勢,突然想念起在郁家聽郁叔講國際新聞的日子。正走神,桌上的話題大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引到了他身上。爺爺問他,“最近成績怎么樣?”董朝銘不咸不淡,“還行?!?/br>董爺爺關心成績不比董辰磊少,問過他又問別人,“郁楚呢,郁楚怎么樣?”提起郁楚的名字餐桌最末的兩人具是一震,俞逐月不由抬頭去瞥董朝銘的表情,沒錯過他暗暗勾起的嘴角,心下一沉。“她比我好。”眼睛轉(zhuǎn)轉(zhuǎn)又補充,“第一。”董辰磊聽出些與有榮焉的口氣,分毫沒有面對對手的警惕,一陣胸悶,欲岔開話題,轉(zhuǎn)頭去問俞俊義,“逐月最近成績怎么樣?”俞俊義看了眼自己女兒,俞逐月?lián)纹鹞⑿?,順著董辰磊給董朝銘鋪臺階,“沒有他們好,還要努力?!?/br>董爺爺臉色緩和些,語氣也和藹了,“沒關系,還有八個月,時間還充裕?!?/br>還充裕嗎?董朝銘和俞逐月不自覺地都慢下筷子,想象中漫長的高中已經(jīng)能望到盡頭,只剩八個月,而這八個月卻也猶如催命符,該珍惜的日子被高考趕著魔化成了最后的服刑,盼著從牢籠里逃出尋找能容下他們自由羽翼的廣袤天地。不充裕,太短,只有高三過去再夢見自習教室外詭譎的黃昏和燥熱的空氣時才會懷念,身處圍城里的人只渴求離別。...郁楚家只有她的那扇窗戶亮著,董朝銘在樓下舉著電話要她下樓,“那你把頭發(fā)放下來我爬上去?”電話那頭的郁楚輕笑,“爬上來的是巫婆吧?!?/br>那邊響起窸窸窣窣地椅子拖拉聲,沒一會兒郁家大門就被打開,郁楚的聲音在前方和聽筒里同步出現(xiàn),一齊鉆進董朝銘耳朵,“你在哪?”“這呢,公主?!?/br>郁楚回頭看見了在她身后站著的董朝銘,食指上轉(zhuǎn)著把鑰匙,兩大步跨到她面前。晚州進入十月份以后早晚溫差漸大,郁楚在房間里覺得陰冷,襯衫外還套了一件薄衫,反觀董朝銘,兩人像是不共存在一個季節(jié),她過初秋他過盛夏。“不冷嗎?”董朝銘甩甩赤裸的兩條胳膊,聳肩,“不冷啊,”右手抓過郁楚左手攥在手里,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皺眉,惡聲惡氣地,“你穿厚一點?!?/br>暖烘烘的手掌包裹著她的,郁楚被他牽著穿過柏油路,進了董家的庭院,背影像是前一天他視頻里生悶氣背過攝像頭的傻瓜模樣。郁楚小聲問,“到你家來干嘛?我爸媽一會應酬完就該回來了?!?/br>董朝銘神神秘秘地,做噤聲狀,松開她的手獨自鉆進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