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思故淵
池魚思故淵
這頭陸沉秋好不容易拖著褚行州回了客棧,好心把他扶在上了床。 褚行州喝的酩酊大醉,整個臉通紅,眼睛瞇成一條縫。 他呆滯地看著床頂,不再唱歌,一人獨自呢喃道:老爸老媽,我這次六級肯定過。 陸沉秋任由他亂叫,反正一個字也聽不明白,索性去倒了熱水,來給褚行州擦臉。 白凈的布在臉上胡亂抹著,褚行州呼吸不暢,憋得睜開眼。 陸沉秋逆著燭火,五官讓他看不清。 腦子一抽,褚行州握住她的手,十分認真說道。 老婆。 陸沉秋疑惑地問他:嗯? 褚行州又重復了一遍,老婆。 陸沉秋難得問了一嘴,什么是老婆? 褚行州雖然醉了,但也沒糊涂到這個地步,支支吾吾,模棱兩可地解釋道,就是..就是一起住的人。 陸沉秋點點頭表示了解,摸了摸褚行州的腦袋,笑瞇瞇沖他說道:老婆。 褚行州:............. 這話聽著別扭。 褚行州內(nèi)心一團亂麻,想了半天措辭。 男的叫女的老婆,女的吧,要叫男的老公...不能叫反的. 陸沉秋以為這是他們那的習俗,看著褚行州那副麻花樣,隨他喊了兩句老公。 臉更紅了。 褚行州扭捏嗯呢一聲,朝里面睡了睡,掀開被子的一角,示意陸沉秋躺進來。 在我們那,老公老婆是要睡一起的。 陸沉秋合理懷疑這小子沒醉。 她順著他亮晶晶的眼,掐上他的鼻子,褚行州越憋越難受,連脖子都紅得徹底,但就是不用嘴喘。 傻子。 陸沉秋終于還是撒開了手,拍拍衣服,不由自主地睡進了床上。 兩個人就蓋著一床薄被,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清晰可聞。 褚行州撐不住了,他眼里全是小鳥在打轉(zhuǎn),兩眼一黑,睡死了過去。 他睡相倒好,乖乖巧巧的,一動也不動,像溫順的小羊,醉意讓俊白的面龐多了幾分紅潤,臉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陸沉秋搖搖頭,把被子蓋過頭頂,大聲告誡自己。 別胡思亂想了! 次日清晨。 陸沉秋依舊在往常的時辰醒來,卻感覺一個手臂橫著過來,壓在自己的胸口,喘不上氣。一陣陣呼吸聲就在自己的耳邊,微熱的風掃在自己的鬢角,癢癢的,有些難受。 陸沉秋小心地撇頭,想把褚行州的手移走,誰成想,他翻了個身,將他的腿也架在自己身上,喉頭發(fā)出幾聲低喘,看來是要醒了。 褚行州睜開眼,入眼就是陸沉秋的臉,自己還趴在她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br> 褚行州連忙撤下手和腳,將被子摟著,語無倫次道:昨天..這個...我...喝多了。 陸沉秋大方地下了床,環(huán)抱著手臂,表示理解,開口說道:下去用早飯吧。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在末尾鄭重加了個稱呼。 老公。 房間已經(jīng)沒人了,褚行州在被窩里拼命打滾,床上還仿佛有著陸沉秋殘留的冷香,他將臉埋進去,讓香氣充斥著口鼻。 救命,他真的不是變態(tài)??! 裝死尸了一會兒,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半晌,拼命錘了床,悶哼的聲音從枕頭上傳來。 嗯,老婆。 錦官城待了快兩月,陸沉秋打算和褚行州換一個地方游歷。 掌柜的知道他們想離開,破天荒地主動詢問他們?nèi)ツ摹?/br> 少年依舊桀驁,陸沉秋搖搖頭,答了一句還沒想好。 那去欒城吧!順便給我哥哥送個信! 白住了他這么多天的客棧,陸沉秋自然答應得爽快。 什么信?寫吧。 少年從臺下抽出一張紙,變成貓樣,抬腳就晚上踩了一個梅花腳印,倨傲地走來走去。 喵,拿去吧,給宋府的宋晉,傳句話,就和他說,人當久了,別忘了自己還是只貓。 陸沉秋心里重復了一遍,便擺擺手示意他們走了。 出了錦官城門,褚行州才神神秘秘地說道:我看他的那個貓哥哥八成是有了喜歡的人,不然哪有妖想當人的。 見陸沉秋一副不信的樣子,于是路上和她說了半天的白蛇傳。 陸沉秋表示她再也不想聽長蟲和許仙的故事了?。?/br> 二人就這樣吵吵鬧鬧踏上了去往了欒城的路,而錦官城內(nèi),林修遠也收拾好了行李。 鄭蕓娘繡了個四不像的荷包,攥在手里不敢給他。 馬車已經(jīng)行到了府外,林修遠緊緊抱住了蕓娘,萬般囑咐道。 等我考上功名,便來娶你。 鄭蕓娘第一次和他分離,難免不舍,怕他擔心,卻也強顏歡笑,點著頭說了句好。 就在林修遠即將進馬車的一剎,鄭蕓娘還是叫住了他。 修遠哥! 林修遠回頭,看見蕓娘飛快朝自己手里塞了個荷包,車夫長鞭一揮,馬車走了起來。 鄭蕓娘在后頭招手。 修遠哥我等你回來! 林修遠握住手里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繡了一樹桂花,輕輕吻了一口,小心放入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