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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把賀蘭觿抓回來!”終于,坐在修魚亮左手邊的一位金魚眼漢子清了清嗓子,道:“三軍不可無帥,群龍不可無首。老二不在了,修魚峰,以后出門作戰(zhàn)的擔(dān)子就要落到你的身上了?!?/br>此話一出,一屋子人都安靜了下來。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不服的表情。論能力論功夫,狼族的二號人物去世,應(yīng)當(dāng)由三號人物修魚稷接替。修魚稷死掉了,才會輪到修魚峰。金魚眼漢子一臉威嚴(yán),似在族中頗有地位。話一出口,竟無一人敢揚聲辨駁。皮皮知道自己是這屋子里唯一的陌生人,不想引人注目,一直半低著頭。她悄悄地瞄向修魚亮,見他的左手中指上果然戴著一枚銀色的戒指,當(dāng)中鑲著一顆藍(lán)色的珠子。思考時,他會習(xí)慣性地用手轉(zhuǎn)動那只戒指,仿佛能給他帶來靈感似的。修魚稷忽然沉聲道:“三叔,您這話,不公平?!?/br>“怎么不公平,說來聽聽。”“我為什么不能接替三哥,帶兵作戰(zhàn)?”“你跟何人戰(zhàn)?”“狐族?!?/br>“你母親是什么族?”修魚稷的背驀然挺直,額上青筋暴起,一只手用力地握著。三叔只當(dāng)沒看見,冷笑一聲,繼續(xù)道:“不覺得這種事……你需要避嫌么?”“如果想避嫌,我根本就不會去,”修魚稷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更不會重傷金鸐?!?/br>屋中的氣氛陡然凝滯,空中有一股奇異的酸氣,一種攻擊性的氣味。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有贊同的,有反對的,也有不想得罪人、不愿意表態(tài)的。“只是重傷?以你的水平,明明可以殺死他,是你下不了手吧!”三叔不依不饒地道。修魚稷“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三叔——”一個輕柔的聲音忽然打斷他,方雷燕發(fā)話了:“稷兒,坐下?!?/br>修魚稷的喉嚨咕嚕了兩聲,坐了下來。“三弟,”方雷燕淡淡地道,“狼族以武定位,老二這個位置,誰的武功高就是誰的,這是族里定下的鐵規(guī)矩。稷兒的母親固然是狐族,但他的父親是狼王,他在狼族出生,狼族長大,說的是狼語,替狼族出戰(zhàn),立下赫赫軍功。你說他不是狼族,不配當(dāng)老二,我不同意。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會覺得不公。作為狼族的一員,阿稷非常出色,我為他感到自豪?!?/br>修魚稷的拳頭松了松,目露感激之意。皮皮呆呆地看著方雷燕,心道,好家伙,方雷氏果然是外交世家,這話說得太響亮了。“稷兒,你過來?!毙摁~亮忽然道。修魚稷走到父親的身邊,修魚亮將手中的戒指摘下來,遞給他,“老二,把賀蘭觿抓回來。要活的?!?/br>在場所有的年輕人都以艷羨的目光看著那枚戒指。因為它戴在修魚亮的手上已經(jīng)幾百年了,幾乎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摘下它,交給誰,意義重大。修魚稷身世特殊,得到這枚象征權(quán)力的戒指,有種特別恩寵的意味。庭院中,人漸漸地散了。修魚稷對皮皮說:“在這里等我一下?!?/br>說罷走到修魚亮面前,垂首:“父王。”狼王肥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我給你的戒指——要妥當(dāng)保存?!?/br>“父王之物,便是孩兒心愛之物?!?/br>“你錯了,這不是我的東西?!崩峭醯氐?,“這是你母親的戒指?!?/br>修魚稷微微一怔。打他出生那天起,狼王就對他的母親只字不提,好象這人根本不存在。上行下效,漸漸地在公共場合誰也不提,成了禁忌。但這并不能阻止小道消息的泛濫,該知道還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從別人的眼神里知道了。“是金澤送給她的。”“……”“你可知道沙瀾狐族為何被驅(qū)逐?”“據(jù)說是得罪了青桑?”“我聽說——你媽胡言亂語的時候告訴我——是因為這個戒指。戒指里藏著狐族的一個重大的秘密?!?/br>修魚稷凝視著手中那枚發(fā)著幽幽藍(lán)光的戒指,蹙起了眉頭。“抓住賀蘭觿,問問他,這戒指究竟有什么用?!?/br>隨從牽來了白馬,但皮皮說,她更愿意和修魚稷一起散步回去。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肩頭,石板路上泛著青苔。一隊人馬越過他們向東馳去。為首的是穿著鎧甲的修魚筀,他在馬上叫道:“六哥,我去巡邏!”修魚稷點點頭,目送馬隊絕塵而去。“能看看你的戒指嗎?”皮皮故做好奇地問道。修魚稷摘下戒指遞給她。純銀的指環(huán)上打著龍紋,雙龍戲珠地托出一枚眼珠般大小的湛藍(lán)珠子,就在青天白日也幽幽地泛著藍(lán)光。非珠、非石、非玉。上面有許多細(xì)小的紋路。“你認(rèn)得它?”修魚稷隨口道,“我父親說,這是狐族的東西。”“沒見過?!?/br>“有人說這是夜明珠,因為夜晚會發(fā)光?!?/br>“從質(zhì)地上看,不大像珍珠?!逼て⒔渲高€給他。“我也覺得不是。比珍珠硬,而且非常耐磨?!?/br>兩人各懷心事地走了一會兒,修魚稷又問:“你在賀蘭觿身邊待了多久?”“前后加在一起四、五個月吧?!?/br>“狐族是一夫一妻制,通常妻子死了丈夫才可以再婚,所以狐族的男人不輕言嫁娶?!?/br>“你的論點是——”“他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你的。”“你覺得他喜歡嗎?”皮皮苦笑,“他要是真心喜歡,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接近我、帶走我?”“這點我也想不明白。”修魚稷淡淡地說,“如果他真的在乎你,還派你過來做jian細(xì),代價也太大了。除非你真的很能干,讓他很放心?!?/br>“所以你認(rèn)為我是jian細(xì)?”“如果你是,你會被三千只老鼠活活咬死,我消滅了jian細(xì);如果你不是,祭司大人惦記你,會來這里找你。”他幽幽地笑了:“你看,關(guān)皮皮,有你在手,我是雙贏?!?/br>“為了證明我不是jian細(xì),我也表個態(tài),”皮皮也笑了:“祝你馬到功成,我現(xiàn)在就想找賀蘭觿算賬?!?/br>他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有明顯的懷疑,但也不愿與她較真:“狼行千里吃rou,馬行千里吃草。我會滿足你的愿望,到時候可別后悔喲。”“我不會?!逼てさ穆曇艉芄麛?。“既然你我目標(biāo)一致,你又愿意當(dāng)我的助手,可不可以告訴我賀蘭觿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我可以在哪里找到他?”皮皮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代價?!?/br>“代價?”修魚稷身形微微一滯,“饒你不死就是代價?!?/br>“你覺得我怕死嗎?”他哼了一聲,道:“什么代價,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