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絕路
隨著氣溫逐漸上升,沈冬至辦公室的空調溫度也越調越低,她依舊隔幾天就去看一次沈冬行,陪他說話給他泡茶,偶爾還能看到沈冬行的手指顫兩下。與此同時,金融股板塊的熱度也一直居高不下,其中又以HSK最為強勁,市值接連創(chuàng)下新高。然而面對暴漲的股價,HSK內(nèi)部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意味著HSK即將進行一次大洗牌,一但對方成功,HSK將不再是他們的HSK。——那天他們做出分析報告送給秦琛后,秦琛一份份認真看過,最后大約也推測出了沈冬至的用意。落地窗外陽光一片大好,秦琛正在思考對策。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里HSK的股價還將繼續(xù)上漲。他應該怎么應對?做空自己金融機構的股票?可以,但做空是要有籌碼的。當然,他手里肯定有籌碼,36%的大籌碼,他是HSK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目前HSK最大的股東,要是一口氣砸下去幾乎能讓所有人以為HSK會直接倒閉。但他能全砸嗎?不能,因為拋了以后HSK也不是他的了,不拋,他失去的只是控制權而已。那他能用其他大股東的籌碼砸嗎?不能,因為別人不會把籌碼給他,也是,在暴漲的股價面前,誰會把唾手可得的利益送出去呢?而且借股做空需要支付高額利息,他做空的是自己持有的股票,做空的同時自己的利益也會跟著大幅度受損。這就是沈冬至這個計劃最巧妙的地方,她將其他人和他的利益分割開了。她沒有暴力收購,從別人手里奪取股權,也沒有采用普遍的方法打壓股價進行收購,相比于以前和HSK的利益作對,這次她似乎是抱著共贏的態(tài)度帶著大量的盈利進來的,她沒有讓HSK的市值縮水,也沒有讓其他股東的利益受損。她要的,只是奪取他對HSK的控制權,做HSK新的掌權人,她只威脅到了他的利益。除了他,其他股東在乎HSK是誰在經(jīng)營嗎?不在乎。哪怕經(jīng)過這場行權戰(zhàn),最后HSK成了金杉的附庸他們也不在乎。資本,永遠在乎的是利益,而不是名字。而且沈冬至還是金杉的董事長,不是隨便冒出來的人,其他股東和投資者并不擔心她接手后會把HSK搞砸。做空,其實是是當下資本市場最窮兇極惡的搶錢方式,幾乎所有的頂級對沖基金都是天生的空頭,他們把控空頭市場,不斷用各種做空工具掠奪巨額財富。但這次沈冬至沒有選擇做空,她反其道而行之,她用金杉的錢滋養(yǎng)壯大HSK,披著笑意盈盈的面紗走進HSK,告訴大家,看,我不是來害你們的,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經(jīng)營。幾乎所有的創(chuàng)始人都將死于股權稀釋,秦琛突然想到這句話。*說到這,那他也能用這種方式對付金杉嗎?不行。這取決金杉和HSK的本質區(qū)別。首先相比與HSK,金杉的穩(wěn)固根基業(yè)務面廣泛,HSK是一家更純粹的對沖金融機構,這些年為了發(fā)展融資發(fā)行了很多債劵,負債率遠遠超過金杉。最后是金杉有更多的實業(yè)作為支撐,沈冬至執(zhí)掌金杉后更是將,通俗一點說,秦琛是基金,手里拿的是別人的錢,而沈冬至有更多自己的錢,所以她才敢這么做。想到這秦琛閉上雙眼,唇線也跟著緊緊繃起。沈冬至這次……專門針對他設計了一個困境,打算一舉將他逼上絕路。他想起十幾年前那場幾乎拖垮歐美的金融危機,那時HSK還沒有這么大的規(guī)模,縱橫金融城的是一家成立于1860年的名為曼索的頂級投行,它來自華爾街,執(zhí)行長叫托德,個人風格極為強硬,和現(xiàn)在的秦琛很像。在托德的帶領下,曼索靠著百年的積累步步走向巔峰,卻沒有平安度過那場風波。根據(jù)清算,曼索擁有當時最大最激進的金融衍生品業(yè)務,7000多億的衍生品合約,對應5000多億的負債,再加上其他種種,曼索最后進行破產(chǎn)清算的時候負債高達6000多億美元,其總裁托德為了保住曼索搏命奔波,但最后還是被狠狠打彎了膝蓋。縱橫基金市場這么多年,秦琛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懷疑。如果說曼索倒下的導火索是次貸危機,那他這次又是因為什么呢?他想或許從一開始HSK就已經(jīng)埋下了這個致命的隱患。——走得太快太高,必然就會留下不穩(wěn)定的因素。伸手松了松勒著脖頸的領帶,秦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對面的金杉,高聳入云的大廈泛著金光,而他眼里除了那枚金杉葉,還有秦澈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自從秦琛和沈冬至分開后,有關秦澈的幻覺就回來了,而且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清楚,有時秦琛甚至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但他并沒有吃藥壓制幻覺,醫(yī)生每周開的藥都被他放在抽屜里。但現(xiàn)在他想或許他該開始吃藥了,他不能再沉迷在這一點親情的溫暖中。收回目光,秦琛走到桌旁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藥,混著清水吞入口中。阿澈,等哥哥度過這次危機再看你,他在心里對秦澈說。【作者有話說】曼索的原型是雷曼兄弟,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查查雷曼的倒閉之路,其中高盛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本來還想再講講08年的次貸危機,但想想和這里沒什么特別大的關系,有注水的嫌疑,就不講了(狗頭第537章煙火與感動·七只男人的浪漫大禮上<上流社會(都市權斗NPH)(九鈴)|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537章煙火與感動·七只男人的浪漫大禮上沈冬至不知道秦琛有沒有看出她的意圖,或許看出來了,畢竟HSK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他們的團隊將盤面控制得看起來再正常,也總有人會嗅出味道,或許沒看出來,畢竟秦琛確實是個很自信的人。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整個金杉都安靜下來,沈冬至剛完成今天的工作,她起身,將桌上的手機和鋼筆塞進包里,拉鏈還沒拉上呢,身后左側的辦公室門就打開了。是趙霆桀。他握著門把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大半的光。“準備走了?”沈冬至勾唇輕笑:“嗯,他們?nèi)四???/br>趙霆桀走到她身邊:“先回去了?!?/br>沈冬至點頭,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平常不都爭著要和她一起回去嗎,今天怎么突然都走了。這時趙霆桀的大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腰,他的掌心貼著她的弧度,輕輕一摟,就將沈冬至摟得撞在他胸上,細細的高跟鞋跟差點沒站穩(wěn),幸好手及時撐住了他的胸口。四目相對,沈冬至感覺自己快陷進趙霆桀沉沉的眼眸里。“你干嘛?”趙霆桀直接湊過去吻住了她。隨著吻的深入,兩人越抱越緊,趙霆桀高,沈冬至穿著高跟鞋都得踮腳。她緊緊反扣他的肩,將自己的嬌艷唇瓣送上供他品嘗含吮。直到兩人嘴都快咬腫,趙霆桀才松開她,并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先嘗嘗味?!?/br>嘗嘗味?沈冬至沒懂他的意思。趙霆桀握住她的手:“走,跟我去個地方?!?/br>沈冬至想了想,決定看在他等她的份上跟他走。*兩人來到金杉樓下,外面的倫敦夜景很是美麗,趙霆桀為她拉開車門,兩人一起坐進后座,司機打轉方向盤,離開了金杉。沈冬至不知道趙霆桀要帶她去哪,她原以為會是餐廳之類的,卻不想眼前的路越來越熟悉。——趙霆桀在帶她去沈家的城堡。沈冬至有些不解,因為秦澈就是從城堡摔下去的,所以自從那件事以后,除非她自己提出來想住,沈冬行都不再讓她住在沈家的城堡。車開進城堡,穿過一片園林,再繞過噴泉,轎車來到熟悉的行道口,眼前的榆樹行道依舊寬闊筆直,盡頭便是一片草坪和城堡的門口。但車并沒有開進去,而是在行道口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趙霆桀牽著沈冬至的手下去,和以往不同,這次行道旁的路燈都沒亮,就連身后噴泉也沒有亮燈,寬闊的行道一片漆黑,要不是沈冬至知道構造,別說看不清盡頭處有什么,連中段都有些模糊。趙霆桀打發(fā)司機走了。他握著沈冬至的手上前一步。下一秒,整條行道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整條行道兩旁都放了兩排那種可以一直燃放的煙花,煙火發(fā)出溫暖的白光和星火,伴隨著簌簌的聲響,將整條行道照亮,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再一看,行道中段還用煙火擺了一個心形,除了趙霆桀以外的所有男人都站在心形煙火旁邊不遠處,身上穿著最適合自己也最帥的衣服。站在最前面的是韓城和唐維鈞,一個襯衣西褲,一個全黑色西裝,然后是盛懷宣、周希堯,也是一身挺拔的西裝,即使坐在輪椅上也絲毫不減帥氣。再后面就是譚宗銘和譚潤深了,譚潤深一如既往的溫和,唯獨譚宗銘這個老東西,居然穿了一身白T牛仔褲站在最后面。看來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他。在七人的目光注視下,沈冬至緩緩走到行道中段,趙霆桀也跟著走到男人中間。她站在心形煙火旁看了一會兒。——她知道,他們把她約到這,一是為了放松她的心情,二是為了讓她放下陰影。沈冬至轉頭對他們笑了笑。見她笑了,男人們就知道她是愿意接受他們的好意了,氣氛一下就輕松溫暖起來。此時周希堯緩緩推動輪椅來到心形煙火中央,他坐在輪椅上,對沈冬至伸出手,仿佛是在邀請她跳舞。沈冬至走進去,將手放在周希堯手心,被他溫柔的握住指尖。然后她在周希堯的帶動下轉了個圈。完美而且浪漫的起舞。松開她的手,周希堯從輪椅側下方拿出一個深藍色禮盒。“冬至,這是給你的禮物?!?/br>沈冬至接過,在眾男人的目光下打開,里面……是兩片薄薄的書簽。純金做的,一片是金杉葉、一片是AGT集團的圖標,擁有精致的縷空和刻紋,還配了一根細細的純金鏈子,鏈子兩頭有極小的勾扣,可以扣在書簽頭尾的小洞里,將兩片書簽連在一起。沈冬至莫名紅了眼眶。“謝謝,我很喜歡?!?/br>周希堯勾唇一笑。這時除了譚潤深,其他男人也一一走過來給她送禮物,禮盒有大有小,其中最小的就是譚宗銘送的那個,而且還是薄薄一卷。沈冬至剛開始把禮物都摟進懷里,后來摟不下了,干脆往周希堯腿上放,最后全都堆在他大腿上。“冬至,幸虧禮物都不重,不然你是不是想把老公壓死?”周希堯伸手拍拍已經(jīng)堆到他胸口的禮物說。聽他稱自己為老公,沈冬至看了看其他男人。他們好像都沒有生氣。“不拆開看看嗎?”盛懷宣上前一步。沈冬至搖頭:“不拆。”——這些都會是滿滿的感動,她要存起來,留著以后慢慢拆,不一次用完。收完了禮物,沈冬至期待的看著男人們,仿佛在等著他們下一步行動。氣氛突然迷之沉默。他們準備的最大驚喜就在禮物里,她不拆不就……小貓一下變得很不開心。這就沒有了?那搞這么大陣仗干嘛。好在譚潤深的“禮物”還沒送。他走過去,周希堯推動輪椅讓開路,譚潤深站在沈冬至身側前一點。“沈小姐,就在前面?!?/br>沈冬至看他:“不是說了叫我冬至嗎?”譚潤深略微沉吟片刻,聲音如從前一般溫柔。“好,冬至?!?/br>沈冬至笑,看來譚潤深也知道他當初那番話不和別人的意,原來他也有在意別人想法的時候。收回目光,沈冬至慢慢往前,她穿過被星火點亮的榆樹道,被小地燈照亮的草坪,最后上臺階推開了城堡一樓的門。城堡里……全是蠟燭和鮮花。不止是玫瑰,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花,羅蘭、丁香,連薰衣草都有。嗯,布置果然很直男,沈冬至淺笑。順著鮮花和燭光的指引,沈冬至穿過走廊來到里面的客廳,沈家城堡的一樓一直有兩個客廳,外客廳用來待客,內(nèi)客廳更私人。她走進內(nèi)客廳,里面的柜上壁爐上也放了蠟燭,中間的小圓桌上放著花瓶,里面也插著鮮花。——男人們一直跟在她身后,現(xiàn)在就站在門口。她蹲下身,撥弄花瓶里鮮花的花瓣,然后回頭對譚潤深開口。“你的禮物呢?”譚潤深想了想。“沒有禮物?!?/br>他還沒想好要送沈冬至什么。沒有禮物,還挺符合他的,沈冬至并不在意。她起身:“嗯……要一起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