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推著輪椅,移至沙發(fā)邊道:“二姐就不要取笑我了,父親本是見我無所事事,給個職位免得墮落而已。部里還有幾位叔叔擔(dān)著,沒什么大事落在我肩頭,又不著急。”他說完,看大嫂端著杯子在抿茶喝,于是問:“大嫂什么時候來的?”陳思珍笑笑,道:“剛來沒一會兒?!?/br>美英用手帕擦粘著果殼渣滓的手,笑著說:“三弟要不是兩年前墜馬傷了腿,應(yīng)是早就恨不得和敬軒一起持槍上陣了吧……”還沒說完,突然聽見大嫂捂嘴咳了聲。她頓時反應(yīng)過來說漏嘴,忙止住話頭。雖然這件事過去了很長時間,但對他而言,怕是免不了遺憾傷心。雪英正在拿剝好的香榧,聽得二姐這句,便噘嘴嘟囔:“二姐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碎碎叨叨的,爸不是都說過以前的事不要提嗎?”美英也不想自己嘴快碰到了忌諱,只好勉強(qiáng)笑笑,對陳思珍道:“大嫂你瞧瞧她這小姐脾氣,倒數(shù)落起我來了?”陳思珍不知如何接話,目光瞥向謝敬遙。好在此時,有下人端來了給他用的點(diǎn)心和牛奶。謝敬遙看起來似乎并不在意,不疾不徐地喝了口牛奶問:“媽不在家嗎?”“我正要轉(zhuǎn)達(dá)二太太的話給三少爺,二太太她說身子不大舒服,在臥房休息,讓三少爺和六小姐幫忙招呼客人。”“客人?誰要來?”雪英迷糊地問。“是老爺以前朋友的太太和女兒,前幾日來過一次?!?/br>聞言,謝敬遙眉梢微揚(yáng),付家母女?昨天,父親特意叫他去書房說了些話,還告訴他,當(dāng)年分別時,雙方曾約定,如果孩子同為男同為女,拜兄弟姐妹,一男一女則結(jié)親家。雖然沒有直接點(diǎn)明,但意思已經(jīng)表達(dá)出來。一面夸贊付小姐如何知書識禮,蕙質(zhì)蘭心,一面又說付氏乃滿洲貴族,即便家道沒落了,那是時勢所造,然其聲望和人脈關(guān)系仍舊存在。現(xiàn)在軍閥林立,各自為政,派系勢力此消彼長,局面錯綜復(fù)雜,倘若付氏成了自己人,也不失是件有利的事。在政治軍事方面,他向來遵從父親的安排,可婚姻是一生的,不想輕易妥協(xié)。何況他對洗手作羹湯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毫無興趣,如果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真要娶其為妻,他卻不屑。時代更替,多年前老一輩的玩笑話怎可算數(shù)?“我還有幾份文件沒有批完,需回一趟參謀部,下午要赴陸家小姐的約去白鹿潭釣魚,就麻煩大嫂和二姐代為招呼了?!敝x敬遙懶洋洋地擦干凈嘴角,推著輪椅朝外去。陳思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搖晃的玉簾子后,不由嘆了口氣道:“三弟素日處理公務(wù)獨(dú)當(dāng)一面有條不紊,遇到女人的事情倒三心二意?!?/br>美英用帕子掩嘴,也跟著咯咯笑起來,“誰說不是呢!敬遙平時吃喝玩樂,紅粉知己也不在少數(shù),又是趙小姐,又是陸小姐的。走吧,咱們?nèi)デ魄莆催^門的弟妹!”這廂烏雅氏和付清如隨侍從下車,已至謝宅大門。那侍從領(lǐng)著兩人上臺階,忽聽剎車聲響。一輛軍用汽車停下,侍從不走了,連忙站在那里。付清如回頭看,侍從立正,挺直背脊做出敬禮的姿勢。“宛妹,多年不見安好?”穿著軍大衣,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朝他們緩緩走來。(同樣求珠珠留言收藏三連)綺懷(民國)竟起相思竟起相思謝家雖是顯貴大戶,把持華中三省軍政,威震南北,但督軍謝明遠(yuǎn)卻是個嚴(yán)肅的人,治軍嚴(yán)苛,不會放任下屬胡作非為。宅邸很大,從前是一位當(dāng)?shù)厥考澋姆孔印7掷锿鈨稍?,檐苔墻霉,處處昭顯著生機(jī)。不是現(xiàn)今流行的西洋風(fēng)格,反而頗有舊時的古色古香韻味。付清如安靜地跟在后面,正觀察游廊外景致,卻聽母親不知說了什么,引得謝明遠(yuǎn)撫掌大笑幾聲道:“不想清如看起來弱質(zhì)纖纖,也有這樣的膽識!”“她哪有什么膽識,不過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罷了?!睘跹攀蠐u搖頭。謝明遠(yuǎn)轉(zhuǎn)眼看看她,眼神更意味深長,“清如,我和你母親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說,你要是悶,伯父讓朱媽帶你去書房看會兒書好不好?”付清如微微一愣,望向烏雅氏,見烏雅氏點(diǎn)頭,方應(yīng)道:“好。”謝明遠(yuǎn)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個老媽子上前,“付小姐,請隨我來?!?/br>付清如便說:“有勞了。”她遲疑著走了幾步,又回頭瞧了下。聽母親講,督軍年近五旬,她這會兒看來卻半點(diǎn)不像。和阿瑪?shù)臏匚臓栄挪煌?,許是久經(jīng)沙場,氣宇軒昂的,年輕時定也是個美男子。可是不知怎的,她總感到督軍看母親的目光有點(diǎn)不對勁。阿瑪與他過去是至交,十幾年時間,還這樣親昵著實(shí)出人意料。想著想著不禁失笑,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既是來投奔,人家愿意相助,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媽領(lǐng)她到了一處屋子,推開房門說:“付小姐,這兒就是書房了,你若有什么吩咐,我在外面候著。”“謝謝?!?/br>付清如提步進(jìn)入,聽到身后門扉輕輕關(guān)閉。她抬眼掃視,這閣樓倒是個清凈地方。時近晌午,春色已經(jīng)透過精雕細(xì)琢的烏木窗子,漏灑在內(nèi),一格格的映了如意花樣倒影。暖流與微風(fēng)氤氳,幾給人入夏的散漫之感。扶著涼幽幽的扶梯,她慢慢走向二樓。竟是別有洞天,這排排書架整整齊齊放滿書籍,倒比得過一家小書店。她取出二層的一本,翻看起來。寂靜間,只聞窗外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還有鳥兒偶爾啾啾鳴叫。“好你個小丫頭,偷偷進(jìn)我的地盤,還不知道說一聲?”手腕被一握,付清如來不及看清是誰,只聽見揶揄的聲音,抬頭便撞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對,俱是愕然。最終還是謝敬遙先開口,低聲道:“是你……”平時便有丫鬟尋各種理由來這里找他,甚至六妹也會悄悄溜進(jìn)來,他每次說是說了,卻沒有嚴(yán)令禁止,所以屢禁不止。以為今天又是哪個房里的跑來,因此想也沒想就抓住了她。付清如見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心里一緊,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謝敬遙本來沒用力,她輕易就掙脫了。“你怎么在這里?”他以為不會再遇的人突然又出現(xiàn)在眼前,這種感覺實(shí)在有些奇妙。手指不自覺攏了攏,掌心似乎還余留那溫軟的觸感。和趙君眉及陸家小姐不同的,盈盈一握,纖細(xì)得像柔弱的花瓣。付清如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在謝家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