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縫隙里劃出永

在幾天前先到了這里，此時付清如一下車，

落到人間，只余下冷涼銀光。

恒的軌跡。

長久的旅途后，抵達定西。

白色蒸汽隨著嗚嗚的汽笛聲逐漸消散，

收到付清如的信后，月香已經(jīng)帶著行云

便看到兩人等在車站口，身旁還有兩個秦家

的仆人跟著。

行云墊著腳，東張西望，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

她的身影，立刻掙脫月香的手跑過來，叫道：

“mama!”

付清如蹲下來抱著他，笑道：“在姨姥姥

家有沒有調(diào)皮搗蛋，好好聽話?”

行云摟住她的脖子，一個勁兒地蹭來蹭

去，“才沒有調(diào)皮，我每天都在學(xué)習(xí)寫字哦?！?/br>
沒有說謊，他最近都開始看書畫了......除了有

時候鬧著要見小姐以外，也沒別的?！?/br>
￥上午11：051/2

跟著趕到的月香連忙說：“是啊，小少爺

“mama，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了，是不是

付清如怔了下，點點頭。

“那爸爸什么時候才回來?別的小朋友

稚嫩的話出口，讓付清如突然有些心酸，

行云驕傲地揚起頭，“我會乖乖的，我已

月香悄悄擦干眼角，笑著說：“小姐，你

付清如道：“馮媽呢，怎么不見她?”

“馮媽把我們送到秦府就走了，說她自己

“那咱們走吧。”

“小姐，”月香朝她身后望望，接過行李箱

去見爸爸了?”行云眨眨眼問。

都有爸爸mama，可是我從來沒見過爸爸?！?/br>
她摸著行云的臉蛋，微笑道：“爸爸很忙，要

做很多事，只要你乖乖的，等他空閑了，

定來看你?！?/br>
經(jīng)可以背詩了!”

總算回來了。'

還是習(xí)慣住在原來的地方，日后小姐若是需

要幫忙或是想她了，仍然去那里找她?！?/br>
疑惑道，“姑爺怎么沒和你一起啊?”

￥上午11：052/2

付清如抱起行云，“他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自是沒時間?！?/br>
“可是……”

“好了，我坐這么久的車過來，不是為了聽你嘮叨的?！?/br>
月香珠還想說什么，但看到付清如一副不愿繼續(xù)開口的樣子，只好癟癟嘴把話咽回去。

停在車站外面的車子等候多時，司機下來幫忙將行李箱放進去。

付清如看向窗外，聽著引擎聲響起，思緒逐漸紛亂。

此刻，陜北榆林的天空飄著冬日第一場鵝毛大雪，風(fēng)聲呼嘯，城內(nèi)皆是白茫茫。

楚公館的傭人們忙忙碌碌，有的掃地，有的擦桌子。

二樓臥房暖意融融，墻面刻有金色靡麗圖騰，落地窗前垂著法蘭西天鵝絨簾，連沙發(fā)上也鋪了駝毛軟墊子。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閉著眼睛，眉頭輕皺。

外面有一株很大的枇杷樹，枝干并不粗壯，顯然是這兩三年才種植在此處。

枝葉稀稀疏疏，平時并不惹眼，可是春夏之際，滿樹綠葉，結(jié)了累累黃果便生出另類風(fēng)景。

連夢境都會騙人，章繹之記得那明明是六月，樹上綠意盎然，夢中卻長著簇簇白色小花朵，風(fēng)過處，無數(shù)柔軟花瓣飄落如雨。

樹下小女孩與少年呢喃軟語，不知說些什么，但看著少年的神色也能猜到幾分，大約是地老天荒的盟誓。

承諾若是做不到，終究不過是泡沫般的謊言。

誰信？

少年伸手，溫柔把落在小女孩發(fā)絲間的花瓣撥掉，然后俯身親了下她的臉頰。

彼時眉眼青澀，不懂掩飾，不知算計，所有東西美好似畫。

“先生，先生，”有人推著肩膀喚，“怎么在這里睡著了?！?/br>
夢境的迷霧倏地散去，章繹之睜開眼，揉揉眉心。

玉萍道：“天氣冷，陽臺風(fēng)大，您若是累了，在屋里歇著可比外面強?！?/br>
目光望向院子里，他低聲道：“我又做夢了?！?/br>
天地悠悠，浩浩蕩蕩，一切卻無處傾訴。自楚仲業(yè)和謝家決裂后愈發(fā)多疑，草木皆兵，又有小人居心叵測，誰不是步步驚心？

萬事只能積蓄心中，任憑潰爛。

他咬牙苦笑，從她上次離去后，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好像唯有在夢里，他才可以再見到她。

“您說什么？”

“沒什么?！闭吕[之起身，一件披在身上的外套隨即滑落。

玉萍連忙說：“夫人剛才來過，許是見先生睡得熟不忍打擾，就走了?！?/br>
章繹之撿起外套，沒回應(yīng)，只見天陰了，灰蒙蒙的，這才覺得全身都被風(fēng)吹得冰冷僵硬。

“先生，夫人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希望您晚上能回去一趟?！币娝麩o動于衷，玉萍猶豫片刻，不得已提醒道。

先生結(jié)婚半年了，卻很少回家，大多數(shù)時候住在楚公館，更別提同房。

沈小姐起初因為這件事鬧騰幾天，先生不為所動，后來被老爺訓(xùn)斥一頓，才在家里住了兩天，兩天后，先生就用公事繁忙種種理由推辭。

外人道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誰知道個中滋味緣由？

沈小姐是何等身份，自小受盡寵愛，如今被冷落，當然忍不住脾氣，和先生吵了好久，軟硬兼施什么手段都用了，卻奈何不了先生。

玉萍眼睜睜看著夫妻二人關(guān)系冷到幾點，也沒有辦法。

沈小姐性子雖然張星星夢揚暴烈，但對先生倒是一心一意，甚至現(xiàn)在放低姿態(tài)，然而可惜的是，先生從不感激與感動。

她知道，先生心里有個忘不了的人，便是那位謝家三少奶奶。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愛恨情仇到底是怎樣使人無可奈何的事？

章繹之只點了下頭，扣著西裝扣子，平淡道：“周志生呢？”

“周侍衛(wèi)長在樓下，據(jù)說有事報告?！?/br>
看著頭也不回出去的背影，玉萍嘆了口氣，接著又拍拍腦袋，做好本分，至于主子的事還是別胡亂揣度了。

“副軍長，”周志生見章繹之從樓梯下來，迎上去在他身邊耳語幾句。

章繹之思忖片刻，緩緩道：“這么說，謝敬遙真的隨三夫人過來了？”

“不錯，電報就在總司令辦公桌上?！?/br>
周志生看他沉默不語，不解地問：“副軍長難道有什么顧慮？”

章繹之道：“謝敬遙之前態(tài)度并不是這樣，尤其在督軍府出事后，他向來主張自理，現(xiàn)在卻愿意涉險深入我北地，不得不讓人懷疑?！?/br>
“您是說，謝三少在謀劃什么？但此次他不過帶了幾位隨行副官軍士，在我們守備森嚴的楚軍地界，想來掀不起風(fēng)浪?！?/br>
章繹之冷冷笑了笑。

邀請謝敬遙是義父的意思，督軍府現(xiàn)在局勢瞬息萬變，他心里對謝敬遙赴榆林之舉沒有太多把握，也猜不透其忽然所為的意義。

只是兵來將擋，既然謝敬遙敢單刀赴會，他自是奉陪。

北地風(fēng)雪飄飄，南邊則陰雨連綿。

一輪昏黃的月亮遙掛在天際，冷冽的風(fēng)吹打著窗外的花木，窸窣作響。

石磊在督軍府找了許久，沒有發(fā)現(xiàn)謝敬遙，又回私苑。經(jīng)過付清如住過的房間，房門虛掩著，抱著僥幸，他推開房門。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