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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小點。她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唾沫,“你這件衣服有些緊...”“買小了。”他淡淡地說著,把手往后伸,輕松地扯斷了背后的吊牌。看著他手臂賁起的肌rou,她突然感覺有股東西從下體涌出來。她抖了抖身子,兩秒之后才后知后覺地夾緊了雙腿。“怎么?”她的嘴唇嚅囁了幾下,“沒、沒怎么?!?/br>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問,“你多久沒來例假了?”她被他自然而然的語氣羞得臉蛋爆紅,“好像推遲了...可能是停了藥的緣故,不太準...”他沒說話,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她接過紙巾,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它攥在手里沒動,“今天回去以后,下午你還有事嗎?”“嗯,要去場館那邊看一下。”“那我在家等你。”她咬了咬唇,“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外面雨下得很大,旁邊有貨車經(jīng)過,巨大的車輪轉(zhuǎn)動揚起成片白茫茫的水霧。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被調(diào)到了最大速率,但前方的路面還是陷在一片朦朧里。他的手掌輕輕地扶在方向盤上,側(cè)過頭看了看她,“好。”約定他沒有回來。窗外的雨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近半個月,潮濕而濃重的水汽一直綿延進了她的夢里。就是之前她常做的那個夢,她和他一起出門逛街,然后他們走散了。街上很多人,兩邊都是白茫茫的霧,好像在下雨。她找不到他在哪里,也不認得回家的路,她急得到處跑,結(jié)果一腳踩空,就醒過來了。這段時間她睡得很不好,一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夢,反反復復的,全都是這個夢。后來,她長了記性,從夢的一開始就緊緊牽著他的手不放??蔁o論她怎樣努力地抓著他,他總有辦法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見過他的。她找不到他,急得大聲叫他的名字,連名帶姓、撕心裂肺地大喊。后來,她就被劉阿姨搖醒了。可能是因為夜里睡眠不好,在白天時她常常出現(xiàn)幻覺,總會把劉阿姨隨身杯里的茶葉看成一條條蠕動的綠色蟲子。聽劉阿姨說,她的父親忙完手頭的工作就會從江城飛過來處理剩下的事情。但是后來,她再也沒有聽見劉阿姨轉(zhuǎn)達過關(guān)于她父親的任何消息。劉阿姨很嚴格,不準她看報紙,更不準她玩手機。有次劉阿姨不在,進房拔針的實習護士經(jīng)不住她的再三請求,終于幫她把電視打開了。她抓著遙控器,換了好幾個頻道才找到省運會場館的報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周了,但會場周圍八條主干道依舊被全部封鎖,每個路口都設(shè)著治安檢查亭。因為現(xiàn)場人員出入管理得異常嚴格,采訪記者無法入內(nèi),所以播出的都是場館外圍的畫面。她聽到機器轟鳴的聲音,遠處有很多臺大型運輸車和吊車,正在把扭曲變形的鋼架和水泥板搬移出這片廢墟。鏡頭被切換到室內(nèi),調(diào)查組正在向記者分析事故原因。專家介紹說,這個用鋼量與奧體場館相近、耗資超十億元的工程只用了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就已經(jīng)宣布完成并開始投入使用了。畫面里那個謝頂?shù)闹心昴腥诉€說了很多,她只聽懂了大概,他們初步認為會場東區(qū)看臺鋼結(jié)構(gòu)罩棚大面積坍塌是由于工程工期過短,部分鋼材焊縫和桿件接料不夠規(guī)范導致的。接下來播放的是這場施工事故后三天的視頻資料,她聽見采訪里說道,十一個事故相關(guān)責任人已經(jīng)被依法采取強制措施,公安部門對遇難人員的身份認定和尸檢工作也全部完成了。具體的事故原因還在調(diào)查,但當事的施工、建設(shè)、監(jiān)理三方之間卻開始踢起了皮球,電視的畫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形形色色的人的嘴巴都在一張一合地說話。這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盡管她極其用力地睜大眼睛盯著電視屏幕,但視線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失焦。她的眼前慢慢黑成一片,胸口悶得幾乎窒息。下個瞬間,她一頭栽倒在床邊,什么都不知道了。這不是她第一次暈倒了,醫(yī)生說,不止是因為她之前的血管迷走性暈厥史,還有低血壓和心律不齊的緣故。她每天都在靜脈輸液,也會按時吃藥。她的胃口依舊很弱,很多時候吃了就吐,不過她一直很配合,吐完了休息一會兒,然后繼續(xù)把東西往嘴里塞。這樣日復一日,其實也過得很快。半個月以后,天氣終于開始放晴了。今天凌晨四點多,劉阿姨的女兒在江城那邊順利地生了二胎,是個男孩。劉阿姨的心思完全轉(zhuǎn)移了那個八斤六兩的小外孫身上,從吃完中飯就開始在走廊里打視頻電話,一直笑得合不攏嘴。她趁著劉阿姨高興,說難得天氣放晴,想去醫(yī)院花園里散散步。剛開始劉阿姨并不答應(yīng),但她沒有放棄,繼續(xù)軟磨硬泡。在她幾番央求和保證之下,劉阿姨終于給了她半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其實花園里沒什么好看的景色,到了深秋,整個城市都變得灰蒙蒙的。路邊黃山欒樹的葉片快要落盡了,好幾個綠化工人正在用鐵耙仔細地從沿階草草叢里清理出那些灰敗的褐色落葉。把手機關(guān)機放進口袋以后,她走到醫(yī)院附近的花店里買了幾支新鮮的紅玫瑰。她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正好碰到這個小區(qū)的幼兒園放學,在紅綠燈路口堵了很久,直到接近四點時車才開到陵園大門口。她為他選的位置很好,背靠郁郁蒼蒼的青山,面對著湖面,可以俯瞰半個城市。她走得有些氣喘,蹲下身坐在旁邊修剪精細的草坪上休息了片刻,然后開始仔細地整理碑前堆成小山似的鮮花。這些大多是黃白色的菊花,也有百合,還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我不哭了,你放心?!?/br>她對著花崗巖碑面呵了口氣,用外套的袖子小心地擦干凈以后,把紅玫瑰擺在他照片的正下方。她挑的幾支玫瑰都開得很好,花瓣豐厚飽滿,在純黑色石碑的襯托下顯得鮮紅欲滴。“其實之前那次,我想和你一起上來的。但是在走階梯的時候,他們說我褲子后面都是血。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痛,他們把我抬下去的時候,我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br>石碑上的肖像是真人大小,照片后面沒有背景,他的黑色西裝直接和鏡面般發(fā)亮的花崗巖融為一體。“去醫(yī)院的路上,我聽到他們說肯定保不住了,我很害怕?!彼擦伺采碜?,把頭靠在他肩膀的位置,“當時我就在想,如果真的保不住了,我就來陪你?!?/br>可能是黑白照片的緣故,他五官的輪廓顯得更加立體深刻,從側(cè)面看的時候,有點像微微皺眉的樣子。“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