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風云

    去往顧氏集團的途中，何德華正在開車，而衛(wèi)博遠在后方看文件。

    連續(xù)五天，他們都外出吃早餐，晚上明確老夫人睡著了才進家門。

    衛(wèi)博遠看著手里的資料，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有聯(lián)系你嗎？

    沒有，聽阿梁說，小姐每天都和老夫人通電話。

    嗯。

    老爺，小姐一直沒回家，在學校又沒現(xiàn)金，很容易出事，我約小姐來公司，你們好好談談？何德華苦口婆心。

    能出什么事？二十歲人，沒吃過苦，沒掙過錢，真出事，也是你們寵的！衛(wèi)博遠猛地合上資料。

    也不完全，她現(xiàn)在正變著法子想養(yǎng)活自己。

    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火起！衛(wèi)博遠怒氣沖天，她竟妄想去酒吧賣唱，真是丟人現(xiàn)眼！她不要臉我還要！

    把文件丟一邊，衛(wèi)博遠重重地壓抑上下起伏的怒火：酒吧是什么地方！是她一個孩子去的嗎？！仗著會點樂器，唱歌不難聽，就敢亂闖！也不怕被人灌醉占便宜！她去的那些地方，你都跟進了嗎？

    老爺放心，絕對沒一家錄用小姐。關于這點，何德華站在衛(wèi)博遠這邊。

    嗯，讓她吃吃苦頭。等她主動妥協(xié)。

    她要真打電話向你求助，你看著辦。衛(wèi)博遠出聲吩咐，頓了片刻，他補充道，不需要向我稟報。

    何德華憋笑，是！

    .

    青城大學逸夫樓三樓小教室。

    顧念念義正言地拒絕何叔資助后，立即后悔了。

    趴在桌面，她滿面愁緒。

    荷包鼓鼓的時候，有誰向她借錢，她一般都會應允。如今，一提到還錢，那些往日向她借錢的人躲得比誰都快，發(fā)消息打電話也不回，真是借錢容易還錢難，世態(tài)炎涼。

    可能人倒霉，喝涼水都能塞牙縫，跑了十來個招歌手的酒吧，一開始說的好好的，都談好上班時間和工資了，最后都以各種理由拒絕她。

    生來缺乏金錢觀念，習慣買買買的顧念念第一次覺得賺錢不易。

    盤算了手頭的現(xiàn)金，她撐不過這個月。

    一想到房租費，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知道秦深不缺這點錢，還是應該按時交。

    毛爺爺啊毛爺爺，我是如此熱愛你，你怎么就拋下我不管了呢？她對著空教室咆哮。

    我沒拋下你不管。溫禾嘣地一聲踹開門。

    你不是在考試嗎？

    提前交卷！

    顧念念看看時間，算了下，震驚道：提前一小時交卷？你三十分鐘就完成試卷了？

    別提了！走！毛爺爺我請你吃飯！溫禾撈上她背包，摟著她肩膀。

    飯晚點吃不要緊，你跟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了？能讓你這么生氣。顧念念一臉憂心。

    推開教室門，有個高大的人影逐步靠近她們。

    隨著他的逼近，溫禾不善的臉色愈發(fā)鐵青。

    從階梯教室里出來，秦楚樓揚揚手里的試卷，朝著溫禾說：這位男同學

    本來對這位俊朗帥哥頗有好感的顧念念憤聲指出：她是妹紙。

    看了顧念念一眼，秦楚樓更換了稱呼：這位長得像男同學的女同學，你的試卷沒寫名字。

    溫禾黑臉：我已經(jīng)寫了，你眼瞎看不出來么！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秦楚樓冷笑出聲，卻忍不住再次查看卷面，余光發(fā)現(xiàn)兩個女生準備逃路，兩手一伸，各拽住一人的衣服，愚弄監(jiān)考官，后果很嚴重！我完全可以在教室里問你同學，想保全你顏面才出來的。你識相，就乖乖補全名字和學號。

    松手！松手！不就是一個名字，有話好好說！顧念念掙扎道，老師，你再不松手我們喊非禮了！

    嚴重得過被冤枉作弊！你想知道就去問別人，這名字我是不會寫的！溫禾一個轉(zhuǎn)身，猛地掙開他的束縛，為了解救顧念念，拿書包砸向秦楚樓。

    脫離苦海的顧念念很是懵逼：作弊？誰都可能作弊！就溫我朋友是不可能！你知道她成績多好嗎？全班第一！連續(xù)三年拿一等獎學金！都是別人抱她大腿！

    接過扔過來的書包，秦楚樓笑了：我說過她作弊嗎？

    溫禾傻眼，拉不下臉面。

    見狀，顧念念立刻開口調(diào)節(jié)：太好了，都是誤會，大家解釋清楚就行了。

    溫禾半天沒進一步反應，顧念念只好對秦楚樓說：老師，教室有監(jiān)控攝像頭，肯定能還我朋友清白。

    溫禾冷著臉：期中考試，哪有這么正式，一般監(jiān)控都是擺設的。

    顧念念拉著溫禾的手，軟聲道：你說說具體怎么回事？

    還挺聰明的嘛，秦楚樓望著顧念念的眸光多了幾分琢磨。

    空氣中響起他爽朗的聲音：我也想聽。

    對于顧念念瞅過來的怪異眼神，他聳肩道：我在講臺忙自己的事，發(fā)現(xiàn)她和女老師起爭執(zhí)，留下試卷，沖出去而已。

    瞪了秦楚樓一眼，溫禾搶回自己的書包，背上，不情愿道：我從洗手間回來，桌面多了一張紙條，我都沒打開，身后來了位女監(jiān)考老師，搶走了紙條，說里面是答案，污蔑我作弊。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jīng)病傳遞答案，丟到我這邊，還不敢承認。

    所以你寧可掛科，也不寫名字，擔心你的名字被記錄下來，通報到學院里，小則處分，大則開除。秦楚樓涼悠悠地指出重點。

    被戳中心事的溫禾更是沒有好臉色，倒是顧念念替她著急。

    一般大四11月份會揭開保研名單，如果此時傳出溫禾作弊的消息，保研無望。

    即便她認真?zhèn)鋺?zhàn)，通過初試，復試都是個問題，除非她選擇別的學校。

    你這么厲害！干脆證明我清白！溫禾滿目嘲謔。

    這語氣太酷炫狂拽了。

    帥哥掉頭走，也很正常。

    顧念念真是拿她辦法。

    遇到別人早就撒手不管，但這不是秦楚樓的風格。

    他垂眸掃視溫禾，她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女，單眼皮，眼睛圓亮，顴骨頗高，凌厲又不失可愛，一米七三左右的高個配上簡單的長Tee，牛仔褲和帆布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個白凈的小帥哥。

    如果他沒猜錯，上次在cao場看到的應該是她。

    看著她那雙滿是憤懣的眼眸，似乎把自己當殺父仇人，秦楚樓來了興致：我不僅能證明你沒作弊，還能讓你繼續(xù)回教室答題，反正你這張試卷只做了一半，也需要繼續(xù)做下去。

    證明我清白，不是老師該做的事情嗎？溫禾露出日了狗的表情。

    我不是老師，我湊巧過去打醬油而已。秦楚樓笑得異常欠揍。

    打醬油？搞笑了！我憑什么相信你！溫禾嗤笑道。

    算了咯，你等著補考咯。秦楚樓揚揚手里的試卷，轉(zhuǎn)身就走。

    被顧念念伸手攔下：這個帥哥哥，不妨說說你想怎么樣？

    秦楚樓有意看了溫禾一眼，然后擺出很無奈的神情。

    當和事佬的顧念念扯扯溫禾衣袖，溫禾拗不過顧念念，只好放緩語氣：你想怎么樣！

    你好兇，我怕怕。秦楚樓陰陽怪氣的，還故意拍拍心臟。

    顧念念和溫禾默默對視，明白雙方都在壓抑著打他的沖動，尤其是溫禾，放平常，她必須動手。

    保研！顧念念低聲提醒。

    為了前途，溫禾重重地呼吸，擠出一絲笑：您想怎樣？

    你笑得好勉強，好難看。秦楚樓直言不諱。

    握緊拳頭，溫禾發(fā)飆了：你他媽的有話直說，不說就算了，老娘不受氣！

    獎學金！顧念念再次低聲提醒。

    為了錢途，怒火焚身的溫禾已然小鳥依人狀，連那聲音，都萬分柔和：只要你能幫我忙，我肯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變臉速度真快！都快趕上我了。

    秦楚樓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興奮，就在溫禾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總算步入正題：幫我做課題，Deal？

    做課題？顧念念皺眉問，還沒請教你名字和專業(yè)呢。

    秦楚樓，企管博士二年級，我平常沒時間待學校，要她幫忙打打雜而已，不會為難她。

    溫禾垂眸三秒，揚起下巴：Deal！

    早點認輸就好啦！秦楚樓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要證明你沒作弊很簡單，你試卷更接近標準答案，專業(yè)知識一流，而放在你桌面的小抄嘛，牛頭不搭馬嘴，誰抄誰倒霉。

    面對他燦爛得礙眼的笑容，溫禾有種誤入賊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