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活活餓死在這吧。她拿了張椅子走到門口，天氣還挺涼得，她縮了一下。這山風(fēng)吹過來，透著大山里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在城市里，尤其是在北京她聞不到這個味兒，還有荒涼的味兒。

“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著喲，山里的人喲~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著喲，山里的人喲~這里的山路十八彎，這里水路九連環(huán)，這里的山歌排對排，這里的山歌串對串……”含笑坐著，無聊地要死，還在那哼著謊板走調(diào)的歌，跟肚子里的還未成形的孩子聊聊天。

25

袁林站在門邊上，笑著看她在那自言自語，“寶寶啊，你長大了一定得做個好人，別去做壞事，做壞事會有報(bào)應(yīng)的。還有啊，一定要對我好啊，你看我這么可憐，都是為了你，要不然，我早就跑了……你說你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我雖然喜歡男孩，但你要是個女的，我也照樣喜歡你……”巴拉巴拉的，嘴里不停。

她會是個好mama的，雖然她這個人是有些粗心大意，但看得出她很愛孩子，她一定舍不得拋棄她的孩子，一定會讓她的孩子生長在一個溫暖的環(huán)境，不會受冷，不會挨餓，有很多的人寵愛。他就這么一直看著她，慢慢地蹲了下來，坐在門檻上，以前他也是這么坐在門檻上，邊看著奶奶在院子里洗衣服，邊拿著手里的書讀著。奶奶說，“大山，你是個好孩子，有出息的孩子，以后你會過得好的?！边^得好嗎，他不覺得，有錢好嗎，有本事好嗎，受人贊揚(yáng)好嗎？他寧可這輩子都不離開這，也許就不會有這么多的苦了。

含笑覺得背后發(fā)麻，轉(zhuǎn)身一看，就看到袁林在那紅眼睛，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心里悶悶的，真怕他的眼淚掉下來了，她也會跟著哭。聽說懷孕的人是不能哭得，不然以后孩子也會是個小哭貓。她憋了一會，說了句，“你干嘛呢？”傻透了，卻讓袁林的心情一下就轉(zhuǎn)換過來了。

“你肚子餓不餓啊？”她說了一大通，估計(jì)也累了，袁林喊她進(jìn)屋去吃早飯，“還有，別穿得這么少，山里的風(fēng)涼?！彼岩患r衫套在了她的身上，帶她坐到桌子前，桌上擺著一碗粥，幾樣小菜。含笑看著那盤辣蘿卜，口水分泌了出來，夾了一塊吃進(jìn)了嘴里，“哇，好辣啊?！彼哪樁及櫾谝黄鹆?，這得放多少辣椒，才能做出這個辣味來。不過，她吃了一塊，就有點(diǎn)上癮了，辣是蠻辣的，但就是好吃，她就著辣蘿卜喝了兩碗粥。她還想呢，自己越來越好養(yǎng)活了，粥和辣蘿卜就把她打發(fā)了。這要是在家里，姚然得做多少好吃的給她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享受。

“你怎么不吃啊？”含笑吃完了早飯，見袁林面前是空的，他沒吃還是已經(jīng)吃過了？袁林搖搖頭，“我還不餓，晚點(diǎn)再吃?！彼菍?shí)在吃不下了，這胸口的傷是越來越糟了，一吃東西連帶著疼，藥的劑量也用的多了，不然止不住疼，他都已經(jīng)感覺到副作用。如果誤食鬧羊花會出現(xiàn)酒醉狀，四肢發(fā)軟，走路搖晃，口流白沫，磨牙，有時呈出胃內(nèi)食糜，膨脹、疼痛不安。嚴(yán)重的瞳孔散大，體溫下降，臥地不起，昏迷甚至死亡。而他用作外傷的止痛，也會有暈眩的感覺，他有時候覺得前面會產(chǎn)生重影，胃部不適。

含笑覺得自己的適應(yīng)能力還可以啊，第一晚是沒睡好，可第二晚她就早早上了床，一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了，她又出門對著大山開嗓，“啊……”，這聲音傳得老遠(yuǎn)了，才聽著回音，聽著了，她就咯咯咯地笑，自己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每次不管起得多早，袁林總是不在她的視線范圍內(nèi)，然后，她一個人玩一會以后，他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給她準(zhǔn)備好早飯。除了第一天的吃食簡陋，后來他就沒有在伙食上虧待過她們。而且袁林每天都會給含笑準(zhǔn)備一碗藥，他說是保胎的，含笑也不敢含糊，每次都準(zhǔn)時喝，這么苦的東西，要擱她以前，肯定是不碰的，可為了孩子，她忍。

對著肚子一天天顯出來，含笑就一直用我們來稱呼，“袁林，我們要去玩，再在這里待著，我們就要無聊死了?！彼故且恢惫怨缘仞B(yǎng)著胎兒，等著過來危險期，她就不老實(shí)了，也是這幾個月難為她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活動空間就這么大，可不就無聊了。

袁林就是笑，也不說話，看著她的肚子，臉上還能顯出溫柔的表情來，只是這臉色看著倒不怎么好，有些蒼白。含笑覺得他比開始來的時候還瘦了許多，整個人都虛弱了。“誒，你怎么啦？”她看著他可憐兮兮的，忍不住就母愛泛濫了。好吧，看在他這么多日子還算盡心伺候她們的份上，她還是愿意關(guān)心一下的。

“我沒事……可能，有點(diǎn)事吧。含笑，你說，要是我死了，你會高興嗎？”他的眼神帶著希冀，望著含笑，這哪里是袁林的眼神，這分明就是那日在山崖上含笑暈過去后，許輝陽深情款款的注目。他還記得，那個承諾，我們找個地方，生孩子。但現(xiàn)在，她還懷著別人的孩子呢，他還能等到她為他生孩子的那天嗎？

含笑也開始迷惑了，這到底是誰啊，他的樣子是袁林的，但表情怎么那么像許輝陽，就像那天一樣。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最后來了這么一句，“就算你死也別死在我面前。”她不想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不管是誰，要是死在她面前，她都受不了。

“你還是擔(dān)心我的是不是，你不想叫我死的。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就算今兒真的死在這，我也是喜喪，沒遺憾了。哦，還是有點(diǎn)的，我沒在你肚子里留個孩子，要是有個既長得像你又長得像我的孩子，該有多好啊?！痹钟昧嗽S輝陽的聲音，把這段話又重復(fù)了一次。這下含笑真真切切地驚嚇到了，“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到底是誰？”含笑一激動，人刷地站了起來，手指顫顫地指著他的鼻子，“你為什么要綁我？”這下她更是生氣了。這個人為什么老是喜歡玩這種把戲，把她帶來了，又怎么樣，是還想再傷著誰，還是想讓他們擔(dān)心、痛苦，他就開心了。上次要不是他，楊越澤何至于會受重傷，差點(diǎn)就回不來了，她和楊越澤也因?yàn)樗汪[不愉快了，都是因?yàn)樗?。她氣得掉頭就跑，也不管肚子里的球了，一個勁地就是想逃開，不想再看著他。

26

袁林怕她一時氣血攻心，又這樣沒頭沒腦地跑，會傷著孩子，快速地趕了上去，在她的腦后一劈，控制了力道，把她打暈了，攔腰抱起，回了小屋。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