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謝別等到兩人走了，松開了黎淼。

    你吃過藥了嗎？

    謝別又變回剛剛那樣，理都不理她。黎淼這才四處掃了一下，茶幾上的煙灰缸都是煙蒂，還有幾個啤酒罐子，壓根沒看見什么藥。

    你要去醫(yī)院，還是我去買點(diǎn)退燒的藥？黎淼沒得到回應(yīng)，自己做了決定，你先喝點(diǎn)粥，我去買。

    謝別真想掐死她，她是真毫不在意啊，人對他有意思，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拿來的粥能喝嗎？謝別在她起身前真給她摁住了，手就上了她脖子，掐住了，另一手摁住她腿，生病了，沒什么力，但足以讓黎淼沒法掙脫。

    你要是覺得我可憐就不必了，只是受了點(diǎn)風(fēng)，又不關(guān)你事，你用不著在這照顧我。

    黎淼覺得謝別這嘴也是夠狠的，不關(guān)她事，倒是她多管閑事了。她心有點(diǎn)疼，還有點(diǎn)喘不上氣，眼睛瞬間變得霧蒙蒙的。

    謝別看不得她這樣，也清醒了些，松了手，起身要走，對不起。你走吧，我自己會去醫(yī)院。

    黎淼得了空氣，忙大口呼吸，手還想去拉他，結(jié)果拉不到，就看他越走越遠(yuǎn)。她的委屈就隨著眼淚一塊出來了。

    謝別！你什么意思？

    他們都不輕易說那兩個字，那兩字太傷感情，太傷人。謝別聽見她帶著哭腔，說出來的話也是，他回頭看她。沒化妝的臉蛋上掛著淚，眼睛鼻頭都是紅的，人還忍著，眼神像是要把他剝了，脖子上的紅痕嚇人。

    他看不得她哭，拿了紙過去，蹲她面前，給她擦眼淚。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我們都冷靜一下，你回去想想，你到底是不是需要我，需要這段感情。我現(xiàn)在頭暈得厲害，剛剛話沒說明白。

    黎淼還在那抽氣呢，人吸著鼻子，你就不問我來干嘛，你就喜歡給我判死刑。然后自說自話。

    謝別反應(yīng)了一下，你不是來拿東西？

    你不是很聰明嗎？這時候不知道了？你那些東西都放我那不要了，我有什么東西是非在你這拿的？黎淼打開他手，我沒責(zé)任感，你沒安全感。但我又不是沒變，我要是不喜歡你，還和你談這么久嗎？我不是盡量參與你的生活了嗎？你沒安全感，你就告訴我，你想我怎么做，不然我怎么會知道？但你也別總是說什么未來的話，會嚇到我。

    謝別腦子真的轉(zhuǎn)不動了，他暈，但還是盡力去理解她的意思。理了半天，就得出一個淺顯的結(jié)論：她說她喜歡他，在乎他。

    黎淼看他呆呆的，拿腳碰了他一下，你聽明白沒有？

    謝別嗯了一聲，上身一動，抱住她。黎淼被他體溫嚇到了，他像個爐子，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更是燙人。

    你先跟我去醫(yī)院吊針，別燒傻了。

    謝別好像松了口氣，任她擺弄。黎淼給他穿了件大衣，裹實(shí)了，還把自己放在一邊圍巾給他圍上，找了下他的身份證就帶著他去醫(yī)院了。

    等謝別吊上針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她看謝別好像睡著了，想去給他買點(diǎn)吃的，又怕他醒了看不到她又發(fā)瘋。她去護(hù)士站借了紙筆，給他寫了張字條，塞他手里才出了醫(yī)院門。

    黎淼回來發(fā)現(xiàn)他還是那個姿勢，想去把紙拿回來，結(jié)果謝別攥得很緊，她放棄了。她在邊上又坐了十分鐘，謝別才動了動。

    吃點(diǎn)？要涼了。黎淼拿起粥晃了晃。

    謝別搖搖頭，我一個手吃不了。

    黎淼知道了，這人已經(jīng)清醒了，又開始裝了。她也不戳穿，把蓋子打開喂他吃。等他吃了半份，才問他。

    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搞的？

    謝別摸摸鼻頭，不看她，就是吹風(fēng)了。

    又不是你在我屋子里光著上半身走來走去的時候了？吹點(diǎn)風(fēng)你就不行了？

    喝了點(diǎn)。

    說全了。

    熬了幾個夜工作，去了趟酒吧，回去在客廳睡著了，陽臺門沒關(guān)，吹了一晚上風(fēng)。

    你是不是就愛作死？

    挺值的。

    其實(shí)這趟不管黎淼來沒來，他本來就打算下周就去找她。既然她不想談以后就先不談，反正他會在，就像之前兩人都不提，也高興處了半年。

    他可以等到時間夠長了，有資格了再和她談以后。但他要的是真心實(shí)意的喜歡，不是可憐同情。雖然事情沒有按他的預(yù)料那樣，但是也有了個好的發(fā)展。

    黎淼罵他缺心眼，等吊完針給他送回家。謝別可能裝了，看到黎淼要走的苗頭就這里不舒服，那里難受。黎淼才不慣著他，那針吊完他都退燒了，就看他在那裝。

    你不舒服的時候喝的還挺多。

    謝別看了看散落的啤酒瓶，給他們大致收了起來。

    那東西也少抽點(diǎn)。黎淼下巴沖煙灰缸揚(yáng)了揚(yáng)，洗洗去睡吧，我不走。

    謝別不信似的，還在原地。黎淼雙手抱在前胸看著他，也不說話。謝別扭頭上了二樓，洗了個澡，還不放心，又出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樓下沒那么亂了，她還坐在沙發(fā)上擺弄手機(jī)。黎淼感受到目光，抬頭看他。

    又怎么了？

    你睡哪？

    不和你睡。黎淼說著就把頭低下了，接著劃手機(jī)，你自己睡。去吧。

    謝別哦了一聲，說了句晚安就回去了。黎淼在百度發(fā)燒后吃什么好，怎么做，然后點(diǎn)了送菜上門。

    她把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才去洗澡，洗完澡她先去謝別房間看了看他。睡著了，她又試了一下他額頭，也沒復(fù)燒。她給他把被子掖好才下樓睡了。

    第二天黎淼鬧了個早，先去看了一眼謝別，沒燒沒醒。她下樓按昨晚查的菜譜煮粥，說實(shí)話她也沒什么信心。所以她打算再點(diǎn)個外賣。等她忙活完也才八點(diǎn)，上樓去叫謝別起床。

    黎淼搖他，拍他，都沒醒，只是動了。她喊他名字，他就有反應(yīng)了。

    起床。

    她說完就下樓了，就留個背影給他。黎淼五分鐘后就看他下來了，整個人沒睡醒，還懵懵的。黎淼給他盛了碗菜粥。

    吃了。

    謝別看了眼后頭，又把眼神挪到她身上，你幾點(diǎn)起的？

    六點(diǎn)半。黎淼坐下拆著外賣的早餐，我嘗了一下，沒什么味道，不過你病也才好，吃這個剛好。

    謝別拉開椅子坐下，嘗了口，有味道。你做了多少？

    半鍋。

    謝別笑了，合著你就沒打算吃。

    還好點(diǎn)了外賣，那個太淡了，我吃不下。黎淼慢條斯理吃著豆?jié){油條，看著他吃那沒什么味道的菜粥。

    就算吃著菜粥，謝別都是優(yōu)雅的。黎淼吃了幾口也不吃了。

    你自己注意點(diǎn)，再吃次藥吧，我去上班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別就不吃了，看著她起身，他剛睡醒，翹了幾根頭發(fā)，劉海還搭在額前，現(xiàn)在滴溜著兩眼珠子看著她，那你下班還來嗎？

    看情況。

    那我去接你。

    可別，要是又燒了，不是白折騰？

    那我去你家等你。

    你老實(shí)點(diǎn)行不行？黎淼給他把毛順了順，我下了班就來。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黎淼給他把藥拿桌上了，就上班去了。

    謝別覺得有點(diǎn)不真實(shí)，黎淼給他做飯，下了班還會來看他。他在家也沒事干，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然后去了趟超市。估摸著黎淼到這的時間做飯。

    黎淼沒問密碼，還是按的門鈴。謝別已經(jīng)換了套衣服，人也精神了。黎淼進(jìn)門就聞到rou味，你做飯了？

    嗯。洗手吃吧。

    黎淼看他給她又是盛飯又是端湯的，他自己就喝早上她熬的白粥。

    那個沒味道，別吃了。黎淼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比起他做的。

    有味。不過確實(shí)不太好吃。

    黎淼一點(diǎn)就炸，要去搶他碗，那你別喝了。

    謝別沒讓她搶成，笑的得意，黎淼才知道被他逗了。謝別也不逗她了，想起了點(diǎn)什么。

    過幾天跨年了，要不要出去玩？

    你想去哪？

    時間不夠長，跑太遠(yuǎn)肯定不行。你要是不想出門，我們在家看看電影也行。

    也行，看看到時候在哪過。

    兩人邊吃飯邊聊著這個話題，但是飯吃完了都沒有結(jié)果。謝別把碗筷收了一下扔進(jìn)洗碗機(jī)里，然后滿屋子找黎淼，就一會功夫不知道人跑哪去了。

    他敲了她住的房間門，沒應(yīng)，門也沒鎖，一扭就開了。

    他進(jìn)門就聽見水流聲，然后順著聲音看去，黎淼的身形在毛玻璃上映出，玻璃帶著霧，看不清楚，卻更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謝別不知道她要洗多久，也控制不住身下那東西，給她把門帶上，上樓又快速沖了個涼水澡，他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謝別洗完了還沒看見黎淼，腦子里總是剛剛她洗澡的畫面，這么一想下身又脹的疼，但又不想讓黎淼覺得他就是只泰迪，所以忍得難受，盡量不去想。他開了電視，企圖分散注意力。黎淼就從房里出來了。

    她還裹著浴袍，頭發(fā)半濕不干的時不時往下滴水，上面還有泡沫。她這樣看得謝別口干舌燥。

    好像壞了，不出熱水了。

    那房多久沒人住了，可能太久沒用，得等一會。你去我那洗。

    黎淼聽她這話就上了樓，還嘟囔著明明昨天還能用。她一上去，他就在下頭煎熬。謝別想做，但是不想讓她覺得一到他這就只剩zuoai。但有一點(diǎn)他很確定，他今晚一定要抱著她睡他才安心。

    他磨了黎淼好久，黎淼才答應(yīng)和他一起睡，純睡覺，什么都不能做。謝別答應(yīng)了，先把老婆哄上床才是正道。不過那晚他也安分，就真的是抱著她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