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八卦心起，她坐直身，“呂哥，你知道嗎？”

“什么？”

“余男你還記不記得？”

呂昌民驀地睜眼，冷哼一聲“別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br>
想起那次，本想上了余男，卻被人打暈，敲斷腿骨，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最后卻只能打斷牙和血吞，他至今還心難平。

“哎呀...”秦琦拖長聲，往他身邊蹭了蹭，“不是呀呂哥，我只是想起一件很巧的事?！?/br>
呂昌民看向她。

“就你們那個合作商，叫游什么了？”

呂昌民皺起眉“游松?！?/br>
“對，就是他，那晚他送你回來，我只遠遠看一眼，覺得眼熟，今天我才想起來，他好像是余男相好的，當初在瀘沽湖，他還幫她出過頭，兩人眉來眼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當關(guān)系?！?/br>
“你說什么？”

呂昌民突然坐直身，目光陰仄。

秦琦手一抖，一時不曉得他激動的原因，她小聲復述，“我說...不是正當關(guān)系?！?/br>
“你說他們認識？”

呂昌民還記得，當初游松說幫他搞定余男的麻煩，那天，他把她帶來，兩人完全就是陌生人。

現(xiàn)在秦琦卻說兩人一早就認識。

他問她，“你沒記錯？”

秦琦抿了下唇，肯定答“沒記錯?！彼^察呂昌民的表情，添一句“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有什么問題？”

呂昌民與副駕上王明全對視了眼，又靠回椅背上，“沒事?！彼纤「?，那里微微隆起個弧度，呂昌民笑著說“你們女人沒事就愛嚼舌根。算命說，讓我莫急，老來必得一子?！?/br>
他不免唏噓，“盼了這么多年，也就你肚子爭氣，給我回家好好養(yǎng)著，別苦了我兒子，他要有什么閃失，要你小命?！?/br>
“討厭?！鼻冂鶍舌?，拍下他的手，呂昌民順勢捉住，送到唇邊親了口。

把秦琦送回家，呂昌民面色陰沉，坐在車里不吭聲。

司機從后視鏡里觀察他神色，張了張嘴，沒敢說話。王明全回過頭，畢恭畢敬問“呂總，接下來去哪？”

他繃緊嘴，半刻，“大意了。”

呂昌民最初對游松印象良好，他為心上人在小小沂縣苦守十幾年，知情重義，是條漢子。一心尋求大平地的合作發(fā)展，過程中不卑不吭，本分懂禮。合作尚未敲定時，肯下本錢送他古董，投人所好，不計得失，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后來，他遭劫，負傷住進醫(yī)院，險些被余男告迷.jian，是游松幫他解決麻煩。

那一次，增加一分信任，覺得他能當朋友。

而今天秦琦一席話，忽然點醒他，他似乎忽略一些細節(jié)。

“您是指剛才秦小姐說的？”

他側(cè)頭盯著窗外，王明全說“也許只是個巧合呢？不見得會對咱們不利?！?/br>
呂昌民瞟他一眼，“回公司。”

司機立即踩油門。

他說，“無論什么，隱瞞實情，在我面前演戲，這就是問題?！?/br>
到達昌融，已經(jīng)要到下班時間，呂昌民快步進入大廳。

經(jīng)過的員工都停下喊一聲“呂總”。

他繃著臉不作回應(yīng)，走過前臺，腳步微頓，又退回半步。

呂昌民轉(zhuǎn)過頭，余男起身，“呂總?！?/br>
兩人目光相撞，他說“來一趟我辦公室?！?/br>
余男頓了下，“好。”

呂昌民跨步上樓，隔幾分鐘，房門連敲了三下。

“進來。”

余男進去，順勢輕合上門，這里她還是第一次來。余男沒亂看，往前走了幾步，“呂總，您找我？”

呂昌民沒抬頭，在文件上寫著什么。

余男立在一旁，沒再問，安靜等著。

隔了會兒，呂昌民停下筆，抬起頭，伸手示意了一下，“坐?！?/br>
余男在他對面坐下。

他目光定在她身上，打量一遭，含著笑，也不說話。

那笑容怪異，余男隱隱不安，一時不知道他想怎樣，視線落在桌邊的琉璃相框上，恭敬坐著。

呂昌民說，“來公司幾個月了，還適應(yīng)嗎？”

“挺好的，還要感謝呂總給的機會?！?/br>
“當初誤會差點對你造成傷害，不恨我？”

余男抬起頭，微笑說，“但事實上什么也沒發(fā)生。”

呂昌民盯著她的眼睛，那里面平淡無奇，很清澈。他嗤的笑了聲，玩笑說，“別是潛伏在昌融，準備報復我吧。”

余男一滯，也笑了，“呂總真會開玩笑，借我個膽子也不敢。況且您給我一筆錢，還給我一份工作...您不欠我，相反我還要感謝您?！?/br>
呂昌民沉默良久，最后笑了笑。

他把面前文件合上，遞給她：“文件幫我送去?！?/br>
余男接住一角，另一邊，呂昌民并未放手。

她問，“送給誰？”

“游松?！?/br>
余男手一晃，呂昌民垂眼盯著手上文件，一笑，松開手。

他意味不明，“怎么？不認識？”

余男恢復常態(tài)，“認識。”

呂昌民看著她，她說，“施工隊的游總，他到樓上找您，見過幾回?！?/br>
“行了，去吧?！?/br>
余男出去，他點了根煙靠在椅背上，須臾，撥了個電話給王明全。

那邊很快接起。

他說，“找人查查游松...還有余男?！彼D了頓，“仔細查，速度要快。”

***

游松交給王恒那份錄音很完整，基本可以斷定，岑桂琴就是一起黑市臟器交易的中介，她背后或許隱藏一個巨大交易市場。

王恒寫份材料上報局里，很快審批下來，正式立案。

那日醫(yī)院的老人姓馮，單名娟字。

馮娟自從和岑桂琴談完，沒過幾日，辦理出院手續(xù)，把兒子接回家。

王恒帶領(lǐng)兩名偵查員暗中跟蹤馮娟，期間她去過一處民房，位置偏遠，馮娟換乘三趟公交。民房隱在巷子深處，周圍綠叢掩映，房屋破敗墻體脫落，這一帶面臨拆遷，很多居民已經(jīng)搬離，人跡罕至。

馮娟一共來了兩趟，第一次是自己，第二次她把兒子一并帶來，卻獨自離開。

警方很快便準確做下判斷，這里很有可能就是接受腎臟移植的地下醫(yī)院。

經(jīng)過部署，警方派出一個小組，對民居進行全面監(jiān)控，以免打草驚蛇，小心隱藏在暗處。

準備在馮娟交錢時，人贓并獲，一舉查獲地下窩點。

可這之后的幾天，忽然風平浪靜，馮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每天買菜遛彎，甚至那處民居都沒踏足。

又過了兩天，馮娟終于行動，她一早出門，直接去了昌融的大平地。

王恒和同組女警喬裝情侶，混進銷售中心。

不出意料，邵淑敏親自接待馮娟，交談的過程很短，項目介紹及合同簽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