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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阿霧的半曲便已經(jīng)令她自愧不如。待曲終時,陶思瑤還在咂摸起味兒,“王妃的琴音怕只有天籟能比了?!?/br>阿霧也沒謙虛,延了陶思瑤入座,紫扇捧了壁薄如紙的天青色茶具上來,陶思瑤忍不住拿了一只把玩,“這怎么瞧著像是柴窯?”柴窯至今已經(jīng)失傳,但世宗批其狀曰,“雨過天青云破處,者(這)般顏色作將來?!庇赀^天放晴的顏色,令多少人追慕,甚而將其凌駕于汝窯之上。“不敢說,只是我愛這顏色,也不管它出處是哪里,自己喜歡就是?!卑㈧F道。這才是不拘泥于古的灑脫,陶思瑤甚為傾心,兩個人都是曾經(jīng)自詡才女的女子,論起這些玩物來一套接一套的,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一時,紫扇忽然從薔薇架后轉(zhuǎn)了出來,猶豫了一下走到阿霧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阿霧沒做聲,看了看對面的陶思瑤,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br>紫扇頓了頓,見阿霧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只得“幽幽怨怨”地走了,她主子是一點兒也不怵祈王的,還處處端著架著,只可憐她們這些下頭人,被祈王看一眼,就嚇得不敢喘氣兒。紫扇沒把阿霧請回去,簡直不敢回玉瀾堂,只要想起先才剛交了差使一進玉瀾堂就問“王妃呢”的祈王,她的腿就發(fā)抖。開始進來時面色還好好兒的,微帶一絲笑容,哪知進了內(nèi)室都沒見著阿霧的祈王一出來,那臉色頓時就陰沉得仿佛朔風天。紫扇借著去尋主子的借口,毫無姐妹義氣地將詠梅、憶梅留在了玉瀾堂。這會兒她磨磨蹭蹭地剛進玉瀾堂的門兒,就見問梅跑了過來,“紫扇jiejie,王妃呢?”憶梅往紫扇身后覷了覷。“沒找著兒?!弊仙葲]好氣兒地道。“哎喲,我的好jiejie,怎么能沒找著,你瞧王爺那臉色,聽見點兒動靜兒都要問一聲,嚇得我們連走路都不敢走了。”憶梅道。紫扇挺了挺胸膛,沖憶梅道:“主子在處置事兒呢?!闭f完正準備硬著頭皮回屋里,一回頭就見祈王站在廊下看著她和憶梅。紫扇不如憶梅那般了解楚懋,但是光是那雙漂亮得令人發(fā)寒的眼睛已經(jīng)叫她打哆嗦,而她旁邊的憶梅已經(jīng)“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紫扇也趕緊跪了下去。楚懋這才走下階梯,掃了二人一眼道:“跪到大門外去,知道錯了再去尋你們主子認錯。”如紫扇、憶梅這種大丫頭,最怕的不是挨板子,而是丟面子,這被王爺罰到大門外跪著,可著實狠狠打了兩人的耳光,意味著兩人犯了極大的錯,可這時候別說紫扇,就連憶梅心里都懵懵懂懂的,可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忙地挪到了大門外跪著,以頭磕地,恭送祈王殿下離開。且說阿霧這邊因為怕陶思瑤傷情,即使聽到楚懋回來的消息,也忍著沒回去,依舊同陶思瑤談天說地,直到翠玲那個機靈鬼見紫扇和憶梅被罰,忙尋了空子往第一春來尋阿霧,嘀嘀咕咕在紫宜耳邊說了一陣子,紫宜又忙到阿霧耳邊嘀咕。阿霧吃了一驚,對陶思瑤道:“玉瀾堂出了點兒事,恕我失陪了?!?/br>阿霧一見跪在玉瀾堂門外的紫扇和憶梅就氣不打一處來,“跟我進來?!闭f罷,阿霧看也不看兩人,徑直回了東次間。紫扇站起來欲跟進去,卻見憶梅還傻愣愣地跪著,忙沖她使眼色,那憶梅卻是個傻的,搖頭做嘴型道:“我還沒想到錯處。”紫扇可不管這些,說到底她是阿霧的奴婢,然后才是祈王的奴婢,所以她自然是奉阿霧為圭臬,這會兒給憶梅使眼色,也不過是看在二人同病相憐的情況下才點點她,哪知道憶梅卻是個傻的。待紫扇進去后,憶梅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真傻,這玉瀾堂做主的可是王妃,這才忙不迭地爬起來往里一拐一扭地跑去。“說說,怎么回事?”阿霧對著涼茶吹了口氣,這當口就是涼茶她喝了都覺得燒心。紫扇嘴皮子翻得快些,利索地將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向阿霧匯報了,包括她和憶梅的對話都一字不落地說了。阿霧放下茶盅嘆息一聲,她御下倒底是不如憶梅,像紫扇這種快要嫁出去的丫頭,嘴巴更應(yīng)該守得緊些才對,哪知道她卻和憶梅一同在背后編排主子,難怪楚懋生氣,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xue,可別小看這幾句瞧著沒什么大不了的話。“合該你們兩個,殿下罰得你們還罰得輕了,如今眼里也沒主子了,背后居然敢編排殿下與我,去吧,再去大門外跪一個時辰,另罰你二人三個月的月錢?!卑㈧F揮退紫扇和憶梅,轉(zhuǎn)而問外頭伺候的翠瓏道:“殿下呢?”“殿下盥洗后就去紅藥山房了?!贝洵嚨?。“你也下去吧?!卑㈧F遣退了伺候的人,拿起手邊的書卷翻起來,本想壓制心里頭的煩躁,哪知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光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了。直到中午阿霧用了飯,也不見楚懋回來,外頭白辣辣的陽光烤得人昏昏欲睡,阿霧迷迷瞪瞪地合上眼皮靠躺在榻上,就聽見外頭響起了問安聲。阿霧剛站起來,就見楚懋自己掀了簾子走進來,臉色冷冰冰的,阿霧擠出一絲笑臉道:“殿下的差事辦完了?這一路可順利?”楚懋掃了阿霧一眼,只見她今日穿了一襲白地粉繡大朵繡球花的薄羅襦裙,外罩了一層清透如霧的雪紗,真如月宮仙娥下凡一邊清麗飄逸,耳旁一對金累絲嵌米珠耳墜,仿佛能懾人心魂一般,叫他看了就再挪不開眼。這些時日阿霧早熟悉了楚懋這樣的眼神,她一見風頭不對,就忙地想出聲喚丫頭進來,卻被楚懋一把摟住,兩個人交疊著滾落到榻上。“差使雖然順利,可我心里一點兒也不順利?!背Я艘О㈧F的鼻尖,又含住她鮮嫩如櫻的唇瓣,手則放肆地探入了阿霧的裙底,“一路上我就盡惦記回來要怎么cao、你了?!?/br>阿霧瞪圓了一雙水波蕩漾的大眼睛,沒想到楚懋盡然會說出這等粗話來。可是楚懋這幾日早已被相思和情、欲折騰得好脾氣殆盡,興匆匆地回來卻阿霧卻不在屋里,叫人去請居然還拿喬不回,這一番折騰幾乎要叫火山迸裂,這句粗話不過堪堪紓解了楚懋身體里那一丁點兒的灼熱。“話糙理可不糙,這是人倫大事,男人惦記家里頭的老婆是再正經(jīng)不過是事情?!背檬痔Ц甙㈧F的腰臀,另一只手一扒拉就將阿霧的薄羅褻褲褪了下去。“殿下,殿下……”阿霧嚇得掙扎著要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