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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對她畢恭畢敬,只要禮數(shù)到了,嘴巴上話到了,之後該做什麼該干什麼,她還是按照自己的來,與鐵大娘毫無關(guān)系。鐵柱不在,鐵大娘也就沒啥顧忌了,可梅子話里有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刺,雖然聽起來無甚不禮貌的地方,但就是讓人心底發(fā)虛。她剛想再展現(xiàn)一下自己做長輩的威風,豈料換好衣服的鐵柱已經(jīng)從里屋撩起布簾沖了出來:“媳婦!”一瞧鐵柱出來了,鐵大娘剛到嘴邊的話立馬又咽了下去,方才鐵柱的話當真是一點臉面都沒留,她哪怕是再怎樣潑辣,也是個婦人,被晚輩指著鼻子罵,羞恥心一下就上來了。便尋了個理由匆匆離去,心里把這筆帳全部記到了梅子身上。她本來就覺得梅子長得太過漂亮,狐媚相十足,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農(nóng)村本來就講究過日子,長得漂亮又不當吃不當穿,鐵大娘骨子里是個傳統(tǒng)的婦人,又如何能例外?哪怕是不沾親帶故的人家她都看不下去,現(xiàn)在柱子娶了這麼個俊媳婦,她哪里能忍住,插在牛糞上的鮮花有幾枝不被移植到花盆里的?被鐵大娘這麼一鬧,鐵柱覺得分外對不起媳婦,他撓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跟媳婦說,結(jié)結(jié)巴巴的,羞愧的不行。他人長得丑,又窮,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讓媳婦給人欺負了。“媳婦……”“嗯?”梅子轉(zhuǎn)身收拾飯桌去了,吃完晌飯就一直鬧騰,碗筷還沒洗呢。鐵柱一見梅子忙活起來,趕緊跟她搶活兒干:“媳婦你歇著,歇著,俺來洗,俺來洗!”梅子也不跟他搶,只是看著他俐落的動作微微笑,直到鐵柱洗好碗筷,有些忸怩地走到她面前,“媳婦……那啥,你甭理會大娘,她那人就是不著調(diào),說話沒個五四三的,你千萬甭朝心上去……”他眼巴巴地瞧著梅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怕她生氣。☆、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只要不是鐵柱,梅子幾乎不生氣的,能把她惹毛的也只有面前這個貌似忠厚老實憨呼呼的漢子:“我氣什麼,你對我很好?!?/br>其實她只是隨口說了句話而已,但鐵柱居然就為了這麼句話,臉、紅、了!梅子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細一看好像真的紅了……她忍住笑,背過身去,好一會兒才勉強沉靜下來,說:“你收拾下吧,待會兒我跟你一起下地去?!?/br>鐵柱一聽,炸毛了,“不——”梅子輕聲打斷他的咆哮:“你能讓大娘不說,但是總避不了村里人在背後說我話吧?咱倆一起去,我干不干活誰知道,他們只要看到我去就行了?!辫F柱一聽,的確是這個理,有媳婦陪著他干活肯定更有勁兒,“那好,那俺這就去拿把鐵鍁跟鏟子,媳婦,你記得帶個小馬紮,地里沒個乾凈地兒,你要休息的話會把衣裳弄臟的?!?/br>“好?!泵纷討?,看到自己說什麼就信什麼的鐵柱背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雖然是剛吃過午飯,但是冬天太陽不毒,正適合下地。而且也快立春了,雜草長得特別快,地頭幾天不薅就是厚厚一大群。梅子跟鐵柱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鐵三嫂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因為幫忙繡被套的關(guān)系,兩家現(xiàn)在交情不錯,鐵三嫂也經(jīng)常來幫梅子做些活計,算是有了來往,梅子也經(jīng)常幫忙鐵三嫂做些細活。農(nóng)村婦人性子粗,很多事情也都比較粗心,梅子就不同了。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種清雅溫柔,什麼事都想得遠看得遠,漸漸地也在鄰居婦人家里樹立了威信。大家有什麼問題都愿意來找梅子,梅子也愿意幫忙,從來不說二話。一聽說梅子要下地,鐵三嫂立馬急了。她可是見過梅子手的,那雙手,又白又嫩細長漂亮,拿著針線整治飯食的時候,那可真是好看,這手還幫了她不少忙,什麼縫補衣服啊繡被套啊這些自己不擅長的細致活兒,都是梅子幫自己干的,哪能讓她下地去呢?當下就要梅子回家,她幫忙去干。梅子當然不答應:“三嫂,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哪有不下地的道理?你干了一上午活兒,肯定累極了,還是早些回家吃些東西墊墊肚子休息休息,我跟柱子就是下地看看,這些活兒我還不大會干,還得柱子教教我呢?!?/br>好說歹說終於把鐵三嫂給勸走了,梅子頗覺好笑,卻又有些感動。和鐵大娘一比,鐵三嫂當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們其實只是同姓鐵,實際上并不是本家,但鐵三嫂尚且能為鐵柱著想,為自己著想,鐵大娘卻只想著從自家身上占些便宜,當真是天壤之別。鐵柱正扒拉著地上的碎草屑,一抬頭看到梅子臉上帶著笑,便問:“媳婦,你笑啥?”梅子抿唇,眼里仍有笑意:“我笑鐵三嫂跟大娘。”見漢子仍是一臉的迷茫,又道,“真是相差極大,明明一個平輩一個長輩?!?/br>莽漢還是撓撓頭,不懂。梅子也沒指望他懂,跟他并肩齊走,一路上見到認識的都打招呼,村里人一般不敢跟鐵柱說話,因為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不僅比一般人高壯,長得都比一般人兇。但從梅子嫁過去之後,他跟村里人的關(guān)系就好了很多,有時候見了面雖然說不上幾句話,卻也不到以前那樣瞧著他就跑的地步。他們家的地離家不遠,就在村頭的一座石橋附近,鐵柱種了兩畝地,都是些蔬菜麥子交雜的,他以前一人過,沒牽沒掛,吃啥都去買,手頭存的銀子除了那些固定的外都花了,地也是想種啥就種啥,看起來毫無章法。梅子看到地頭真是長了不少草,田壟上也有很多,不少地方都瞧不著菜的影子了,也不知這傻大個有多久沒下地,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察覺到媳婦的眼光,鐵柱有點赧然,他本來就粗枝大葉,有時候想起來了就下地整治一番,想不起來就湊合著過,哪里想過會有討著媳婦的一天。“媳婦……那啥,你先休息會兒,俺去把草薅一薅,你擱橋下歇會兒去?!?/br>梅子卻拿起了鏟子跟布兜,示意要跟他一起下去,鐵柱噌一下急了,嗓門也不自覺放大:“媳婦你方才不是說不下地的嗎?你不是說只跟俺來看看?!”她咋能說話不算話呢?!梅子的回應是直接蹲了下來開始鏟草,她對這些粗活是真不擅長,拔了好幾株才找到訣竅,再干起來就很有效率了。鐵柱傻眼地看著她,雖然知道自己媳婦心靈手巧,但也沒見過這樣的……這速度比村里哪個手腳麻利的婦人都快?。?/br>他趕緊上去奪梅子手里的鏟子,不敢跟她大聲說話,又舍不得她干活,急得不行,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的:“媳婦……媳婦你別干,俺來、俺來!”早知道他就早些把地里的活兒都給干完了,媳婦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手里的鏟子被奪走,梅子嘆了口氣,她真不是什麼嬌弱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