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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的發(fā)絲,絲毫不去管她的呼痛,只冷漠地將這個家伙從自己床前一點一點地扯開。語琪嘴角的笑容漸漸僵了,她看看他,不得不保持著這個愚蠢的仰頭姿勢,尷尬地舔了舔唇,認錯認得極為麻利,“對不起。”頓了頓,又誠懇地道,“我錯了,兄長。”蕭煜看起來像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再跟她說一句話了,在她討好的笑容下狠狠地皺了皺眉,然后一把拽上了床帷,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一個擲地有聲的字——滾。第168章魔宮少宮主·蕭煜【7】天蒙蒙亮的時候,雨停了,隱約可以聽到有鶯鳥兒在外歡悅地啼叫。可惜這修羅殿建造時似乎從未考慮過日照問題,外邊兒朝陽初生,明媚得很,但這房里的直欞窗就算支開了,也透不進什么光,整個房間仍舊陰森森的,還透著一股潮兮兮的霉味兒,叫人心底十分壓抑。但顯然,這并不是最讓人煩心的問題。為了彌補昨夜那一聲噴笑,語琪特意起得極早,簡單洗漱了一下后就在蕭煜床前的輪椅上坐著等他起來,順便還將進來伺候兩人的劉麻子給趕走了,打算靠親力親為來增進一下兄妹感情。蕭煜的輪椅做工精細,不但扶手等地方打磨得圓潤光滑,就連椅背、座面、腳踏上都鑲了絲綢包裹的軟墊,坐起來意外地舒服,比硬邦邦的椅子強太多。她昨夜睡得少,在輪椅里陷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好險最后一個激靈清醒過。如若不然,等蕭煜一撩開床帷,瞧見她在自己輪椅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會作何感想。語琪小小地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之中,開始撥弄起蕭煜時常蓋在膝頭的那塊薄毯來。薄毯用上好的狐皮裁成,觸手溫潤細膩,她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尖輕輕地劃拉。玩了一會兒,她來了興致,尖尖的手指逆著毛向輕輕地劃,所過之處狐毛倒伏,立刻便比旁邊的顏色深了幾分,就這樣,語琪一筆一劃地刮出一句道歉,算作是和好的請求。完事之后,她輕輕揭起床帷,將這狐皮薄毯充當?shù)那箴埿沤o囫圇地塞了進去。床帷剛放下,就聽得里面?zhèn)鱽硪宦暫妮p哼,緊接而來就是一個聲量不輕的噴嚏,她未來得及收回的指尖甚至都感受到了那股氣流,涼颼颼濕乎乎的。語琪知道要壞事,心里霎時咯噔一下。這不詳?shù)念A感很快就應驗了,蕭煜在一個噴嚏后迅速清醒過來,一手扯下那塊覆在臉上的狐皮毯子,一手猛地扯開了床帷,像是在九幽寒泉里浸過的一雙眸子利箭似得射向床邊的罪魁禍首。“……”語琪還未來得及從輪椅中站起來,就這樣被抓了個正著,不禁微微尷尬。但她到底經(jīng)驗豐富,只一瞬就恢復了鎮(zhèn)定,就那樣姿態(tài)從容端坐在輪椅上,朝他一頷首,微笑,“早安,兄長?!?/br>她這聲早安道得特別自然,沒有一點兒坐了別人輪椅、擾了別人清夢的心虛,甚至還有心思提醒蕭煜,讓他看看那塊書寫了她‘滿腔歉意’的狐皮毯子。意料之中,高冷的少宮主根本看都懶得看,一揚手就將毯子照著她面門扔了過去。不同于尋常兄妹打鬧時的互扔枕頭的不疼不癢,他這一下動了氣,已然帶上了內(nèi)力,倘若真挨上一下,必然得傷筋動骨。語琪一愣,下意識地側(cè)頭躲避,她手下動作也極快,修長十指在輪圈上一劃、一轉(zhuǎn),就cao控著身下輪椅來了一個漂亮的后撤和側(cè)轉(zhuǎn),輕輕巧巧地避了開去。意識到再這樣玩火下去,蕭煜恐怕就真要發(fā)作了,因此她就算輕松躲過了這一下,也不敢得意,反而麻溜地下了輪椅,恭恭敬敬地給他把輪椅在床邊擺好,又趁著蕭煜穿外衣的空閑,把那塊狐皮毯子從地上給撿了回來,拍了拍灰,搭在輪椅的靠背上,簡直是二十四孝好meimei的絕佳代表。蕭煜一邊系著衣帶,一邊冷眼看著她折騰。迎著對方冰冷的視線,語琪毫不在意地朝他微微一笑。自從昨夜醒悟之后,蕭煜已然下定決心不讓她的接近得逞,此刻自然不會去理會她的搖尾討好,只依舊板著一張臉,慢慢挪到床邊。他眼光在床下一掃,就驀地蹙起了長眉。昨夜他不是自己上得床,靴子不知被誰擺在了床尾,并不是他所習慣的,一伸手就可以夠到的地方。想到此處,蕭煜涼涼地斜睨了最可能干這事兒的人一眼,不悅地挪了挪身子,傾身向床尾探去。但凡有點兒眼力價的人都知道他在不悅些什么,語琪這個人精中的人精更是不會放過這等表衷心拍馬屁的和好機會,連忙俯下身,一把攔住了他,脾氣極好地溫言細語道,“兄長你安坐就是,這種小事交給meimei來?!闭f罷一轉(zhuǎn)身,就將他那雙靴子自床尾取了過來,服務態(tài)度極好地笑著遞過去。蕭煜認定她接近自己不懷好意,因此格外心安理得地端坐床沿等著,此刻瞧著她遞來的靴子,冷眼看了一會兒,讓她伸出手臂等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伸手去接,可他指尖還未觸到鞋面,她就驀地收回了手,叫他撲了個空。這情形與記憶中的某些畫面太過相似,叫蕭煜一下子冷下臉來。他幼時便因走火入魔導致行走不便,蕭莫愁帶回來的孩子中有那么幾個極喜歡抓住這一點來戲弄他。手法很幼稚,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套,其中百玩不厭的一個就是欺他移動不便,搶了他的東西引他來取,又百般變換方位,不是背到身后就是拋到高出,反正叫他夠不著,以他的狼狽與無能為力取樂。修羅殿后殿光線晦暗,蕭煜冷眼看去,只覺得她的臉孔與那幾個孩童的模糊面容仿佛重疊在了一起,聲線于是一瞬間冷至了極點,“你想怎樣?”對一切都并不知情的語琪笑了笑,謹慎地同他談條件,“我知道你還沒消氣,但我把靴子給你,你別趁機用東西砸我。”頓了頓,她還情真意切地勸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于這一時,你至少先穿戴整齊再來找我麻煩?!?/br>蕭煜冷笑,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別啰嗦,拿來。”語琪哦一聲,乖乖將靴子遞給他。蕭煜仍記得因她方才的收手,導致他撲了個空,是以雖拿到了靴子,卻依舊余怒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