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角勁。

可是我筋疲力盡。

我將一大瓶酸奶放在車子里。

“渴。”我對他說，“非常的渴。半夜里也沒有水喝，腦袋里好象是沙子，干燥。還有，我消化也不好，總是疲勞?！蔽铱纯此?，“你呢，家陽，沒跟我在一起，你過的怎么樣？”

他也在思考。

我們走到熟食柜臺，他要了六只紅燒豬拱嘴，放在車上之后對我說：“餓?！?/br>
“好象，一直找不到可口的食物，直餓的自己虛弱無力，營養(yǎng)不良。生活失去意義。”家陽很感慨的瞇著眼睛說。

“你這樣說，好象減肥人士暢談節(jié)食感受。”

“你剛才說，好象血糖偏高，嗜渴癥先兆?！?/br>
“我殺了你。”我伸手到他掖下呵癢，被他一把抓住雙手，硬生生的拉進(jìn)懷里。

春節(jié)之前，單位派我到廣州出差，陪同領(lǐng)導(dǎo)從香港迎接法國的一位政界要員來訪。

家陽幫我準(zhǔn)備行李的時候，把我的西裝拿出來說：“這一套，好象有點舊了。”

“湊和吧，沒時間在單位定做了?！?/br>
他看看我，沒再說什么。

“不然，”我說，“現(xiàn)在去商場買？”

“我說也是?！?/br>
“我要高級的，名牌的，你來埋單?！?/br>
“那你今天晚上得做茶雞蛋?！彼f完，就嘿嘿的笑起來，“再買一套情趣內(nèi)衣，黑色的，我早就看好的，哇……”

出發(fā)去廣州那一天，我與隨行人員在機場等領(lǐng)導(dǎo)好久。

終于在飛機起飛前，領(lǐng)導(dǎo)乘車姍姍來遲，下車的，卻不是原來即定的那一位。

我呆了一下。

程家陽

再遇到小華，在一家音響店里，她身邊有別的男士。

我們握手，低聲的寒暄。

她的朋友去付帳的時候，小華說：“什么時候，去我那里把你的東西取走，否則這一個，”她指指那人，“不能搬進(jìn)去啊。”

她這樣子，我倒不好意思了。

“那我盡快，明天好不好？小華?！?/br>
“明天好，我正好有空，在家里?！?/br>
到了第二天，我作完手里的文件筆譯，準(zhǔn)備離開去小華那里取東西的時候，接到我父親的電話。

他的電話，不是他的秘書。

他的聲音象鐵一樣。

“家陽，現(xiàn)在到我辦公室來?！?/br>
第六十三章

程家陽

我來到他的辦公室，我父親背對著我，面向電子屏幕打高爾夫。

我從后面看他，他身材高大矯健，每一桿揮動都姿態(tài)優(yōu)雅，虎虎生威。

我說：“爸爸。”

他沒有理我。

又盡興打了十多分鐘，終于停下來，回頭看我，他面色紅潤，額角有汗，掏出手帕擦一擦，對我說：“過來?！?/br>
我走過去，平靜的看著他。

他知道些什么，他會跟我說些什么呢？

不過這不重要。

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與喬菲在一起，那么面對我父母，這肯定是必須要走，又沒有任何意義的一關(guān)。

我心里打定主意，便覺得坦然。

走近他，希望他直切主題，盡快結(jié)束。

“選個日子，我們重新cao辦你跟小華的婚禮?！彼麑ξ艺f，手里擦拭著他的球桿。

“不可能?！蔽铱粗宄恼f。

可是我話音沒落，臉上便遭重?fù)?，他加了重的球桿準(zhǔn)確無誤的飛速擊在我的臉上，我失去控制的倒下，頭重重的撞在地上，我的嘴里有血腥味，耳朵里有轟鳴聲，劇烈的疼痛下，只覺得這一側(cè)的臉孔好象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

他走過來，蹲下來看我：“我覺得在你這里可以找到答案，你告訴我，小華為什么離開婚禮？”

“我不知道?！?/br>
我慢慢的說，但愿他，聽的清楚。

“你不知道？”他仔細(xì)看我，仿佛用心咀嚼這句話。

我厭惡他自上而下俯視我的眼神，手撐住地面，忍著頭上的痛，我必須站起來。

他又一桿擊在我的肩膀上，那里皮rou稀薄，金屬球桿直接與我的骨頭對話，我剛剛起身，被他一敲到底。

“我一直以為你很乖，家陽，所以對你疏于管理了，你任性太久了?！彼谂赃厯Q了一根更重的球桿，擰結(jié)實了加重球，照著我劈頭蓋臉的打下來，嘴里一字一句的說，“我與其讓你自甘墮落，不如今天就殺了你，免得以后勞心?！?/br>
我沒有躲，躲也躲不開，何必讓他見我一副狼狽相？雨點一樣的重?fù)粝?，我起先還真是疼的，后來覺得這身體仿佛不是我的，不知怎么就不疼了。呵呵笑起來。

我父親停了手。

喘著粗氣看我，他梳理考究的頭發(fā)亂了，這副樣子，真是比我狼狽。

我慢慢的坐起來，骨頭幾乎被他打酥了，那我也得把頭發(fā)整理好。

他停手了嗎？不說話，看著我扶著墻站起來。

我沒有走，更漸漸走近他，不如今天讓他徹底打盡興，從此以后再不要找我。

我父親仍然手握球桿，狠狠瞪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做，就是為了那個妓女？”

“您，這么高的身份，怎么說，這種話？”我說，“她是妓女沒錯，您的兒子是嫖客?！?/br>
我慢慢走近他，慢慢對他說，雖然渾身疼痛，唇舌麻木，但我有話要讓他清楚：“這是個職能的問題，干哪一行，就得盡哪一行的責(zé)任。您教我的，是不是？

所以，您手握球桿給我一頓好揍，我也只能忍受。

因為，您是我爸。

沒有別的原因，無非如此，否則我為什么這樣被你打，為什么我的女人被你說的這么不堪？……”

我看著他的臉，心里想笑，有心控訴，卻無心戀戰(zhàn)，我說：“你說的對，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別管我。”

我轉(zhuǎn)過身，扶著墻往外走。

我只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就這么幾下子，就喘成這樣，還是上了年紀(jì)啊。

我大約是被他打的面目恐怖吧，從部里出去停車場，一路受人民矚目。

我上了自己的車，在鏡子里看見自己的臉，就不忍再看第二眼。我的手也腫了，彎都打不了，根本不能開車，我這時候反應(yīng)過來剛剛被人一頓暴揍，身上骨rou分離的疼，喬菲不在，誰來救我？

我戰(zhàn)抖的手拿出電話，撥了家明的號碼，他一接起來，我就哭了：“哥，你快來，我讓老頭兒給打了，你快來部里接我……哎，可別忘了帶止疼藥。”

家明帶我到醫(yī)院，請同事為我包扎，處理之后我的樣子好象木姨奶，家明吃驚說：“老頭兒真下狠手了?！?/br>
他的同事問：“你報不報警？”

“我得考慮一下。”

家明撲哧一下笑了：“這可成了大笑話了?！?/br>
他說著將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