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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是之前分心格擋前一箭的趙云了，就算是站在距離曹旭不遠身側(cè)的紀衡，他都沒有注意到曹旭是什么時候射出了第二箭。

趙云一邊側(cè)身扭頭一邊再次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可當(dāng)他看著那一箭從眼前以毫厘之差劃過的時候，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左肩頓時覺得一痛。

曹旭的第三箭已經(jīng)到了！

趙云猛的抬頭看向城頭的曹旭，卻見這時候曹旭才放下手臂，將弓箭拋給了身側(cè)的親兵。

曹旭的面上并不見驚喜，她甚至沒有半點多余的表情，見趙云看過來，也只是給了他一個異常平靜的眼神。

——她從一開始就算好了這一箭！

與曹旭眼神相遇的瞬間，趙云心中明白了這一句話。

曹旭的第一箭其實要的就是那種氣勢，讓趙云心神為之奪的霸道氣勢，而第二箭，看似是借著第一箭的遮掩來射趙云，仿佛這是一個計策，但實際上，第二箭才是真正的遮掩。

她知道那一箭是射不中趙云的！

趙云想起曹旭之前那一箭的角度和時機，心中不由恍然。

曹旭算好了一切，就是逼迫他匆忙之下只能在馬上做出了一個別扭的動作來躲避，可這樣的動作之下，行動難免遲鈍不便。

于是就有了第三箭，這才是曹旭真正想要射中他的一箭！

因為那個時候他的動作別扭，在馬上做出了那樣的動作之后他不可能還像之前那樣靈活，所以那一箭就算他看見了也無法進行有效的躲避，更何況他根本沒看見！

曹旭運用了最好的時機和角度來隱藏這一箭。

可以說，不論武藝，只說這連續(xù)射出的三箭就足夠讓人驚艷了。

單這一手箭術(shù)，便是幽州兵馬向來以擅長弓馬著稱，卻也是比不上曹旭的。

趙云心中暗自對比了一下自己的箭術(shù)，他得承認，或許單純比試武藝曹旭目前還不是他的對手，但這箭術(shù)卻已經(jīng)不在他之下了。

曹旭直到這時候才說話：“你確實很厲害，要知道我那一箭原本可是要射你的左胸口的?！?/br>
左胸口……

趙云隨即明白了曹旭的意思。

人的心臟是偏左的。

不得不說，如果曹旭的準頭更好一點的話，或者說如果今天射這三箭的人不是曹旭而是呂布，那么趙云恐怕已經(jīng)死了。

而不僅僅只是左肩受傷這么簡單了。

不過……

“這時候，你可還能再戰(zhàn)么？”

這樣說著，曹旭已經(jīng)換上了另一張弓，趙云憑眼力也能看出，和之前的不同，這張弓應(yīng)當(dāng)是更加注重強度的。

“你覺得，我這時候若是再射一箭，你還能躲開么？”

趙云不能退！

他若是退，那就是把后背留給曹旭，想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把后背留給曹旭會死的很慘。

可若是向前再戰(zhàn)，左肩受傷的他，但憑一只手能是曹旭的對手嗎？

趙云沉下表情，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就在這時候，曹旭卻又將那原本拉滿的弓箭收了回去，她對趙云說道：“你上次放了我，這次我也不殺你，別提什么給關(guān)張還人情的話，他們欠我的，自然有我自己去討還?！?/br>
這話說著紀衡嘴角一抽。

別看曹旭說的義正言辭好像還有點霸氣，可實際上紀衡最了解她的想法，她不過就是不想殺趙云，想要找個借口放過他而已。

至于說其他的……嗯，反正現(xiàn)在張遼估摸著也快要到范陽了，張郃調(diào)集的軍隊已經(jīng)在集中，只要張遼那里一來了消息他們就直撲幽州。

到了那個時候，趙云其實也就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想跑也是不行的，紀衡的黑科技可等著他呢→_→

因此倒是不能說曹旭太過心軟，若是這時候沒有其他勸降的可能，曹旭當(dāng)然是會抓住一切機會殺死趙云，半點不帶手軟的。

就如她當(dāng)初在陣前對趙云所說，戰(zhàn)場之上各為其主，私下關(guān)系再好，可只要陣前相見就是要分出勝負生死，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她若死在趙云槍下，日后趙云見她也不過就是墳頭一壇好酒罷了，絕沒有任何指責(zé)怨恨之語。

而她對趙云也是一樣。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曹旭很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后得到一個勸降的機會，那么她當(dāng)然也就不愿意在這時候殺死趙云了。

那多可惜啊。

趙云雖然不知道曹旭的想法，但他顯然不會因為曹旭放過他一次就放棄今日的攻打，雖然自己中了一箭，但趙云還是選擇了指揮士卒攻城。

他必須要打！

之前連日毫無作為已經(jīng)很讓公孫瓚不滿，他甚至來信詢問趙云為何還未打開通往冀州的道路，要知道公孫瓚在前線打的也很不容易啊。

袁紹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

此時若是袁紹的后方出了亂子，那對于公孫瓚來說可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當(dāng)然，趙云攻城并不能成功，紀衡這些天可是沒少折騰這些事，而且他們本就是為守城準備了大量的物資，趙云的士卒卻是剛剛恢復(fù)，要說一點都不在乎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耳邊轟鳴之聲不斷，還伴隨著同伴們的慘叫的時候。

當(dāng)趙云終于退兵的時候，曹旭還算平靜，可紀衡卻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對于他來說，站在城頭上看著士卒們拼殺，耳邊都是慘叫哀鳴，眼前都是斷肢鮮血，就連鼻子里聞到的氣味都是鮮血混合著燃燒和爆炸后的殘留混合起來，讓人作嘔。

尤其是當(dāng)他親眼看著有人在火焰中打滾哀鳴，但卻絲毫沒有用處，最后被燒成焦黑一塊，再也不動的時候。

他上次因曹旭受傷而憤怒，做事完全不帶腦子，全程只關(guān)注著趙云了，因此那時候倒是沒什么感覺，可這次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更加體會到戰(zhàn)爭的殘忍與殘酷。

那些幽州士卒們，哪怕是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可燒起來的火焰是半點都不會熄滅的。

因為紀衡用的是特制的火油，沾染上了火油再被點燃的話……

紀衡不由得想著，他所做的這一切真的對嗎？

這個時代的戰(zhàn)爭多數(shù)以冷兵器為主，被刀劍砍死的痛苦遠比不上活生生的被燒死，這不僅僅是死亡，更是一種折磨，連帶著對周圍的人都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威懾。

是他把這些帶來了戰(zhàn)場。

水火無情，也就分外殘忍。

他這么做真的是對的嗎？

這個時候，紀衡仿佛明白了那天戰(zhàn)后陳宮面對他時那欲言又止的復(fù)雜表情代表著什么了。

紀衡心情復(fù)雜的時候，卻感覺到手上一股溫?zé)帷?/br>
曹旭握住了他的手，眼帶關(guān)切的詢問他：“伯瑾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哎，我該想到的，你恐怕不能適應(yīng)這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