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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尸山血海?!?/br>話音未落一眾村民開始跪地磕頭,祈求神仙放過,然后聽從鳳麟的話準(zhǔn)備打道回府。胡眾一瞧事態(tài)不對勁,急忙跑到隊伍最后攔住眾人:“我看誰敢走!”鳳麟臉色驟變,說道:“天昏風(fēng)馳,地動山搖?!?/br>頃刻間山林呼嘯,衙役瞬間拔刀,但怎料身前冒出數(shù)十個速度極快的黑影,兩三下的功夫就將他們的武器盡數(shù)奪取。那些黑影向著胡眾奔去,胡眾嚇得面色慘白,瘋狂逃竄,忽然見面前有人擋住,他大罵一聲:“滾開!”擋住他的是鳳麟,此時鳳麟大仙一陣抽搐,仿佛被抽了骨頭架子一般左右晃動,雙眼無神。被抓來做苦力的百姓中有不少都認(rèn)識這個大仙,說道:“神靈附體了!神靈附體了!”“胡說!”胡眾氣得要抽鞭子,但下一秒便被鳳麟握住了脖子,一時間喘不上起來。鳳麟再開口,聲音多了幾分輕佻,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何人在本狐仙的地盤喧囂鬧事?”“是狐仙!狐仙顯靈!”這回喊出聲的是一個年輕的當(dāng)?shù)匮靡?。狐貍的信仰在西北尤其常見,尤其是村?zhèn)的人家,幾乎每家每戶都供奉著一個狐仙,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家平安。傳說總會有真的事跡來做開端。狐仙上身的鳳麟看有胡眾的下屬想要沖上前來,伸出一只手,本想施展什么法術(shù),忽然余光瞥見一道刀光,及時收手又放開胡眾,閃身后退兩步。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忽得莞爾一笑:“伏靈司何時管這些瑣事了?”戎策將血刺舉在身前,說道:“不怕伏靈司令牌的妖怪我見過不少,大多都是修煉千年的老妖精,你也是?”“本仙自混沌時期便降生世間,”鳳麟說得慢條斯理,“你自恃有一雙陰陽眼,不也看不清本仙的真容?”戎策氣得牙癢癢,的確,他這雙眼睛看不清道行極深的妖魔,但沒想到這個狐仙不僅知道他是伏靈司的人,還知道他能見鬼。鳳麟見戎策不說話,繼續(xù)道:“本仙是上古之神,你這毛頭小子,要抓我不成?”“伏靈司捉妖抓鬼,什么時候問過出身?”戎策上前一步,“再者說,你打傷朝廷官員,已是重罪,還不束手就擒?”鳳麟望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胡眾,問道:“我打你了嗎?”胡眾想要點頭,但是后背發(fā)涼,一抬頭發(fā)現(xiàn)不僅鳳麟盯著他,那些虔誠的百姓也看著他,仿佛他點頭就會被這些人生吞活剝。于是他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打個招呼而已?!?/br>“不傷人,伏靈司就抓不得?我可不知道有這條規(guī)矩。”戎策還沒來得及再往前,便被跑上來的村民圍住去路。他佯裝生氣舉刀威脅,但是這些人仿佛打了雞血一般誰也不允許他靠近狐仙。戎策氣急敗壞,但是他不能傷及平民百姓,只得僵持。此時,只聽鳳麟說道:“本仙的元神既然清醒,便要降福人間,誰可告訴本仙現(xiàn)如今人們聚居何處?”聽他這話,原本就吵嚷的人群瞬間沸騰,各個鄉(xiāng)鎮(zhèn)的人都嚷嚷著要請他去自己家祈福。戎策攔不住移動的人群,奔走的百姓早就沉浸在喜悅之中,誰也不管拿刀的伏靈司千戶。伏靈司如何,佐陵衛(wèi)又如何,有狐仙保護(hù)害怕這些不講理的官老爺?戎策無可奈何收了刀。回到驛站的時候,戎策遇見剛剛給森州暗樁訓(xùn)完話的楊幼清,隨后一五一十講了今日發(fā)生的事情,愁眉不展。楊幼清那折扇拍他腦袋:“連個狐仙都抓不?。俊?/br>“那是我抓不住嗎?那么多老百姓圍著我能怎么辦?”戎策捂住頭自暴自棄說道,“若是您有辦法,那明天,您去攔住狐仙的去路,然后把他抓到伏靈司關(guān)個十年八年?!?/br>戎策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從沒抓過一個被人信仰的神——畢竟現(xiàn)在來路不明的神明不多,能遇上的更少。今日已經(jīng)足夠狼狽,也預(yù)料到了楊幼清會罵他,但是心情越發(fā)煩躁。楊幼清看他急躁的模樣,淡然問道:“怎么,你還有理了?”“我沒有!”戎策一甩袖子,“餓了,出去吃飯?!?/br>“滾蛋?!?/br>第73章胡話戎策在一家小酒館找到了白樹生,但白樹生并非獨自一人——廷爭坐在他對面,端著一杯酒輕抿。“小白,”戎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廷爭若不是好人那戎策自認(rèn)倒霉,畢竟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有人陪著喝酒,“怎么點的都是你喜歡的吃的?”白樹生樂呵呵一笑,眼角彎彎:“廷爭兄與我喜好相同,都是甜口和清淡菜的忠實擁護(hù)者。你要是不喜歡,那自己出錢再點幾個,酒我是請了,菜還得勞煩千戶大人自己出錢?!?/br>戎策作勢要打他,但畢竟有鄰國的客人在場,戎策只是裝裝樣子。等到三杯酒下肚,戎策也不管廷爭在不在,開始咕嚕咕嚕倒苦水:“你說楊幼清這人,整日就知道站在高處吆五喝六,何時管過我們跑腿的死活?”白樹生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托著腮往嘴里扔了一塊糖醋魚柳。“你說說他每次都什么時候才支援?我都把刀架在妖怪脖子上的時候!”戎策看那一盤子魚柳快要見底,夾了一塊嘗鮮,甜得他舌根打顫。不過在孟兆寧的廚藝摧殘下戎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強(qiáng)大的自制力,面不改色咽下去,繼續(xù)說道:“十有八九他都讓我把刀放下,我想放下的時候,他又開始罵,問我為何饒過妖怪?!?/br>廷爭只覺得戎策唱獨角戲氣氛尷尬,于是問道:“既然他這樣反復(fù)無常,為何不離開伏靈司?”戎策忽然怒而拍桌:“胡說什么!”白樹生早就習(xí)慣了戎策的反應(yīng),若無其事說道:“他每天都這怨婦模樣,但是若有別人說他師父不好,他就翻臉。不過不會真生氣,下次注意就行。來,廷爭兄嘗嘗這個,蝦滑瘦rou粥,蝦頭熬油做的粥底,味道鮮美?!?/br>戎策瞥了一眼白樹生,后者只好被逼無奈給他也盛了一碗。“我只是好奇,”廷爭望向戎策,“戎兄功夫已是上乘,為何尚未出師?”“滿打滿算我入門不過六年,這不是去年的出師考沒盡全力,還得再等一輪。”戎策將一塊碎rou扔給蹲在地上的野狗,那狗崽子叼住后瞬間跑開,隨后在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狗吠。“五年一次?”戎策聳聳肩膀:“變態(tài)吧?如果順利,我就收拾收拾東西,跑到懷州、岳州那種民風(fēng)淳樸又偏遠(yuǎn)的地方待個十年八年,再也不見楊幼清的眼色?!?/br>白樹生打趣道:“要是讓監(jiān)察大人聽見了,遲早活剝了你的皮。”“我怕他?他打得過我?”戎策在桌下踹他的腿,“你今天查的怎么樣?。亢娊鹞莶貗闪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