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叛逆教養(yǎng)之事不很合適，掐頭去尾：“只是……想叫你高興點?！?/br>
蕭朔神色復雜：“于是你就來隨手跟我下棋，贏了我二十三目？”

“我哪知道你練了這么多年，還是這么個臭棋簍子！”

云瑯冤枉死了：“我不過是走了走神，再看就來不及了！”

云瑯想不通：“我回過神就把棋盤掀了，你什么時候數(shù)的……”

蕭朔不想同他多說這個：“總歸?！?/br>
云瑯皺眉。

“你不必同我講理?！?/br>
蕭朔道：“我本就是個行事荒唐，悖逆無度的王爺?！?/br>
云瑯自忖當年自己已夠不講理，如今竟然半點比不上這一句的氣勢，心服口服：“哦?！?/br>
“今日之事?！笔捤返?，“該你反省?！?/br>
云瑯：“……”

云瑯有點想把王爺釘墻上：“我怎么反??？”

“就在此處反省?！笔捤返溃跋氩磺宄?，不必出門了?！?/br>
云瑯：“？”

蕭朔不同他再多廢話，叫來玄鐵衛(wèi)守在門外廊下，拂袖出了書房。

云瑯把窗臨望，看著蕭小王爺沒入夜色，心情復雜：“玄鐵衛(wèi)?！?/br>
窗外甲兵磕碰，有人快步過來：“云公子?！?/br>
“蕭朔小時候，讀書太用功，常常誤了睡覺的時辰。”

云瑯靠著窗沿：“王妃疼他，叫人改了這間書房，同后面廂房連在一起，加了道暗門。”

玄鐵衛(wèi)道：“是?！?/br>
“從那以后?！痹片樀溃斑@么多年，他都是在書房讀書，夜間便去廂房歇息。”

玄鐵衛(wèi)道：“不錯?！?/br>
“所以我每次掉他窗外陷坑里，只要放聲大喊?！痹片?，“他就會聞聲出來?！?/br>
“那么淺的坑。”玄鐵衛(wèi)耿直道，“但凡會些輕功，一蹦就上來了?！?/br>
“這倒不重要?！痹片槻幌胩徇@個，看著窗外，“現(xiàn)在你們王爺把我關(guān)在這兒……反省?！?/br>
云瑯問：“他去哪睡？”

“此事不消云公子多管?！?/br>
玄鐵衛(wèi)盡職盡責，如實轉(zhuǎn)達：“王爺說了，整個王府都是他的，無處不可去，大不了天當被、地當床?！?/br>
云瑯：“……”

云瑯心情復雜：“這般……威風嗎?！?/br>
“正是?！毙F衛(wèi)道，“云公子還有吩咐？”

“沒有了?！痹片槹粗~頭，關(guān)上窗子，“守著吧?！?/br>
玄鐵衛(wèi)應(yīng)聲行禮，回了值守位置。

云瑯深吸口氣，裹著薄裘靠在榻上，自袖子里摸了摸，翻出個格外小巧精致的檀木九連環(huán)。

將還熱著的參茶一口一口喝凈，隨手擺弄著，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愛大家！

23、第二十三章

琰王行事悖逆,荒唐無度。

深更半夜，外袍也不曾穿，只身出了自己的書房。

老主簿抱著外袍披風,領(lǐng)著原本守在書房的下人,不敢出聲，埋著頭在后面悄悄跟著。

蕭朔被追得煩了，神色愈沉了些：“跟著我做什么？”

“王爺?！崩现鞑久ΩＯ拢耙股盍?，天寒露重,您——”

蕭朔垂眸，視線落在廊間積雪上。

他心中煩亂，眸底冷意更甚，靜立了一陣,揮手屏退了下人。

老主簿不敢多話,低頭候在一旁。

“他在府外?！笔捤返?“立了三日三夜。”

“什——”老主簿怔了下,反應(yīng)過來,“您說云公子？”

當初端王出事,宮中不準重查舊案,滔天冤屈如石沉大海。

先皇心中愧疚,恩寵數(shù)不盡地降下來，賜爵加冠、興建王府,竟轉(zhuǎn)瞬將府中深冤血仇沖淡了大半。

蕭朔受了封,襲了爵,不再折騰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閉門不出的那些日子里，老主簿唯一拿不準、去稟過王爺?shù)?，就是云小侯爺?shù)陌萏?/br>
可惜帖子送進了琰王府,整整三日，終歸不曾得來半點回音。

“您那時……”

老主簿斟酌著，輕聲道：“不也在府里，守了云公子整整三天嗎？”

兩人一個在墻外一個在墻內(nèi)，一步都不曾動，就那么在風雪里靜立了三日三夜。

老主簿帶人守在墻頭上，愁得肝腸寸斷，險些就帶人拆了王府的圍墻。

往事已矣，老主簿不敢多提，低聲勸：“云公子那時，煎熬只怕不下于王爺。風雪里站一站，身上固然難熬，心里卻當好受些……”

“他心里好不好受，與我何干?！笔捤防渎?，“我想的不是這個?！?/br>
老主簿回頭看了看燈火溫融的書房，又看了看衣衫單薄立在凄冷雪夜里的王爺，不敢反駁：“是?！?/br>
蕭朔靜立了一陣：“梁太醫(yī)走時，如何說的？”

“說云公子傷勢初成之時，失于調(diào)養(yǎng)，又兼寒氣陰邪趁虛而入。盤結(jié)不去，終成弱癥?！?/br>
老主簿背得熟，一口氣應(yīng)了，忽然愣了愣：“您是說，云公子是那時候在府外——”

蕭朔沒有應(yīng)聲，閉上眼睛。

他越不發(fā)作，老主簿反而越膽戰(zhàn)心驚，訥訥道：“可這也拿不準……戰(zhàn)場兇險，說不定云公子是征戰(zhàn)時落下的舊傷呢？”

端王久經(jīng)沙場，身上大小戰(zhàn)傷不下幾十處，幾乎奪命的傷勢也是受過的。

當初在府里時，每逢連綿陰天、雨雪不停，王妃也常叫請?zhí)t(yī)來，替王爺調(diào)理沉傷舊患。

老主簿見得多了，知道云瑯身上有舊傷，半點都不曾多想。

“云公子身上的傷，您也未必都清楚啊。”

老主簿道：“說不準是哪次，沙場刀兵無眼——”

“他身上的傷?！笔捤返溃澳囊惶幬也磺宄?？”

老主簿愕然抬頭。

老主簿悄悄咽了下，再看蕭朔，目光已有些復雜：“您是怎么清楚的？”

蕭朔被他看得愈生煩躁，一陣惱怒：“少胡思亂想！”

老主簿實在難以做到，低頭應(yīng)聲：“是?！?/br>
“他……當初?！?/br>
蕭朔沉默一陣，低聲道：“父親教他，男兒本自重橫行，身上有幾處傷、落幾個疤，都是男兒榮耀。”

蕭朔咬牙，逐字逐句：“沒、什、么見不得人的?！?/br>
“……”老主簿明白了，“云公子向來敬重端王，自然會深以為然?！?/br>
老主簿還有一點不很明白：“這種事，不該去同端王炫耀……”

老主簿看著王爺?shù)纳裆?，把話及時咽了回去。

“父王征戰(zhàn)沙場，一身沉傷?！笔捤逢H了下眼，“他覺得去炫耀沒意思，就來找我?！?/br>
“云家出身將門，世代簪纓。所擅的是千里奇襲、一擊梟首?！?/br>
蕭朔道：“并非大開大闔拼殺，原本就沒有那么多受傷的機會。他自小在金吾衛(wèi)中滾大，身法又非常人能及?！?/br>
老主簿大致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