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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y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7

分卷閱讀127

    樓位置最差的雅間。

“小侯爺?!?/br>
老主簿拎著食盒進(jìn)來,看著云瑯,仍有些為難:“王爺不愿您來醉仙樓,咱們吹吹風(fēng),熱鬧熱鬧便回去了……”

“他不愿叫我來,是不想讓我勾起舊事,心里難受。”

云瑯坐在窗前:“這兒什么時候定的名字,可是后來又有別人來過了?”

云瑯當(dāng)初總來醉仙樓的時候,醉仙樓的老板都還不知道這間雅室該叫什么,每次都要磕絆好半天。

這次過來,才看見房門上添了個格外風(fēng)雅的牌子。

云瑯看了好幾次,有些好奇:“松陰居,是什么典故嗎?”

“這就不清楚了。”老主簿搖搖頭,無奈笑道,“沒別的人來……這間雅室早就叫咱們府上包了,王爺偶爾來坐坐,就順手給定了個名字?!?/br>
老主簿怕云瑯誤會,特意強(qiáng)調(diào):“王爺也很少來,每次來只吃點(diǎn)心,從不喝酒,也不叫絲竹侍女?!?/br>
云瑯按按額頭:“我也就是同他鬧鬧,沒當(dāng)真不準(zhǔn)他看小姑娘跳舞……”

老主簿微愕:“那王爺若是來點(diǎn)上一屋子的絲竹歌舞,您也不在意嗎?”

云瑯一時沒留神,被反將一軍:“我——”

“這醉仙樓的歌舞,可是京中一絕?!?/br>
老主簿繪聲繪色:“人家別的紈绔子弟,都是溫香軟玉、美人在懷,更有甚者左擁右抱,一個喂栗子,一個喂葡萄……”

云瑯:“?!”

老主簿抱著點(diǎn)心匣子,誠懇地望著他。

“……”云瑯惱羞成怒,拍案而起:“府里銀子是大風(fēng)刮來的?連蠟燭油都得接在杯子里插根捻繼續(xù)用了,他來點(diǎn)一屋子的絲竹歌舞干什么?!”

老主簿從不知王府什么時候要蠟燭油了,看著小侯爺耍橫,壓了壓嘴角,連連點(diǎn)頭:“是,王爺從不揮霍的?!?/br>
“吃什么葡萄?!”云瑯霍霍磨牙,“要吃栗子不會回府,我少給他剝了?昨晚還剝了整整四顆!”

老主簿心說可真是太多了,不迭附和:“是,我們小侯爺親手剝的栗子,四顆頂人家四百顆?!?/br>
云瑯出了一口胸中惡氣,坐回窗前,又向外看了看。

“這窗子外頭有什么嗎?”

老主簿倒了梁太醫(yī)送來的藥酒,擱在云瑯手邊:“王爺每次來,也老往窗外看,可也沒什么好風(fēng)景……”

“是沒什么風(fēng)景。”云瑯還在氣葡萄的事,“不過是京城視野最好的地方罷了。”

老主簿也跟著向外望了望,隱約辨認(rèn)出來:“那邊不就是咱們王府?這邊——”

“西北邊是琰王府,正北是宮城。”

云瑯扯了顆葡萄,扔進(jìn)嘴里用力嚼了,悶悶不樂:“這里是最高的地方,由此看出去,一覽無余,哪里出了亂子都能照應(yīng)?!?/br>
老主簿微怔,立了半晌,悄悄出門,給云小侯爺叫了一碟子葡萄。

云瑯不愛吃這東西,總嫌酸,吃了幾顆便沒意思了,撂在了一邊。

老主簿在一旁陪著,猶豫半晌,才又試探道:“當(dāng)年……鎮(zhèn)遠(yuǎn)侯府被定了罪,滿門抄斬之后。”

“先帝原本年事已高,身子便已不好。郁結(jié)之下,病勢越發(fā)沉重,開始由賢王理政……對王爺?shù)拇虤?,也是從那時候來的?!?/br>
老主簿看著云瑯,低聲:“府里沒應(yīng)對過刺殺,慌亂得很。起初那一個月,每次都是先不知為何見了焰火,緊接著才見刺客慌亂撤出——”

云瑯已有些日子沒提這個,難得老主簿提了,滄桑長嘆口氣:“我與端王叔刎頸之交,故人遺孤,自然理當(dāng)照應(yīng)?!?/br>
老主簿現(xiàn)在聽見刎頸之交就頭疼,一陣后悔:“……”

“可惜,你看看如今這蕭朔,分明到了大不由管的年紀(jì)。”

云瑯很是記仇:“不準(zhǔn)我擔(dān)心,不要我盯著,嫌我管得煩,竟連匕首都給我沒收了……”

老主簿好心提醒:“您在這兒說幾句過過癮,叫王爺聽見了,連飛蝗石也要給您沒收的?!?/br>
“知道。”云瑯能屈能伸,很是唏噓,“此一時,彼一時。”

老主簿原本還想再說,話頭被岔開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看著云瑯仍寸步不離地坐在窗前,將話盡數(shù)咽了回去。

那些刺客來得極難捉摸,要么是三更之后,要么是日出之前,都是人最疲倦松懈的時候。

府上幾次被刺客驚擾,再精銳的玄鐵衛(wèi)也已扛不住,輪班都已有些難以支撐。

可每一次,但凡有刺客夜襲,定然先有焰火示警。

就這么死死對著熬了一個月,各方刺客終于扛不住了,又約好了似的,齊齊收了手。

老主簿其實(shí)想不出,那時候的云瑯外交內(nèi)困、身心俱損,是怎么死守了琰王府這一個月的。

“陳年舊事,提著沒意思?!?/br>
云瑯還是覺得栗子好,剝了一顆,扔進(jìn)嘴里:“我今天來,倒不光是為了盯著宮里頭有沒有什么變故?!?/br>
老主簿怔了下:“還有別的事嗎?”

“我當(dāng)年被全城通緝,硬是在這醉仙樓安安生生藏了一個月?!?/br>
云瑯笑笑:“您便不覺得奇怪?”

老主簿愕然半晌,忽然醒悟:“醉仙樓的老板當(dāng)年也與您是舊識?!當(dāng)年便設(shè)法暗中照拂——”

“……”云瑯自覺人緣不錯,倒也沒不錯到這個地步:“我拿刀比在他脖子上,威脅他叫一聲就掉腦袋,給他吃了顆藥?!?/br>
老主簿:“……”

老主簿一時有些替王爺擔(dān)憂,訕訕點(diǎn)頭:“哦?!?/br>
“其實(shí)只是護(hù)心丹,我唬他是我云氏獨(dú)門斷腸散,沒有解藥一個月就要喪命。”

云瑯當(dāng)初雖然年少,行事卻很是周全,沉穩(wěn)道:“反正我家就剩我一個了,信與不信,他都無處查證?!?/br>
老主簿按著心臟:“……哦?!?/br>
“那時候,我托他幫我做了兩件事?!?/br>
云瑯道:“一件是叫我在此處藏身一個月,一個月后,我留下解藥便走。還有一件,是幫我設(shè)法,給某個人傳了封信。”

老主簿愣了愣:“您那時候還見了旁人嗎?是誰——”

“沒見到?!痹片樀溃拔夷欠庑爬飳懙臇|西太過駭人,哪怕只傳出去半句,都是會是掉腦袋的重罪?!?/br>
“若是這封信給了旁人,只怕要么當(dāng)即舉報見官,要么連夜惶恐燒掉,只作從未見過?!?/br>
云瑯緩緩道:“但朝中也有六親不認(rèn)、刻薄寡恩,只知公理不識時務(wù)的耿介之臣。只是當(dāng)時的情形,終歸什么都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

云瑯好整以暇,拋了手中的栗子殼,拍拍掌心抬頭:“所以……我覺得,今日再約一次,衛(wèi)大人不論如何都該來?!?/br>
老主簿全無所察,順著云瑯視線望了一眼,匆匆過去將門拉開。

門外,一身灰衣的中年文士目光復(fù)雜,落在室內(nèi)。